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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六 撒石灰

曹秀见状,只得把身上的铠甲卸下,紧了紧衣襟,他拦在众兵士前面,冲着许平说道:“今日你随意殴伤我营中武官,只好把你拿下。说罢把佩剑拔出,只见寒光一闪,众人皆知道这是把宝剑了。衣带飘动起来,在肃杀之中别有一番风致。很多丫鬟都看这个帅公子看得发直,不过还都是为许平担心。

许平把朱旭放下,自己那把古朴盎然的剑也从剑鞘而出,仔细打量着曹秀,上次舞剑,自己的招数被其窥去一二,他只表演了那段剑舞,不过从其所使剑的灵巧和力度来看,定然也是为技击高手。但是今天显然不能再退一步。自己把剑向右侧倾斜了下,这是天下知名的许家剑技中最普通的起手一式。那许褚门客中剑客数百,跟随其充当禁军护卫曹操多年,在多年征战之中,大家切磋交流下逐渐形成了一种招式简单却能最有效杀伤的一套综合的技击之术,可以说凡是源自许褚家中这派的剑客,其技击之法全部源流于这套杀人之术,随后这些剑客因为军功都各有官位,这派剑术也就逐渐分成几个支派。不过因为这帮武将在曹魏的巨大影响力,所以这许家剑技在这魏****中已是第一大派,军中的高手很少不是出自这派剑术的。此次许平亮出的第一式,就连朱旭手底下几个兵士都看的出他所出何门,心说不就是许家剑法吗。再瞧曹秀只是把剑竖起,凝视着对方,许平看不出他师承何门。当下就准备攻过去。只见他身子周围的气道陡然暴涨,身子前倾,背弓了起来,跟个扑食的豹子一样,随后脚尖一点,就把身子像离弦之箭一样朝着曹秀就射过去。剑尖直指他咽喉而去。曹秀不慌不忙的避过,用剑背将其荡开,随后展开防守之势,并不急切的针锋相对,只是守得没有破绽。双方身子转动极快,周围人都看的是两个影子左右飘忽。

王元姬说道:“希望许平能胜。”司马淯在那摇摇头。司马昭看到他摇头不禁奇怪,“你觉得许平赢不了吗。”“恩。面对曹秀,他肯定不会全力使出杀招的。实力又在伯仲之间。所以胜很难。”“你看出来他没使出杀招了吗。”“没有。”司马淯微微笑道,“他现在不是刺客,而是你的护卫,司马家的一个仆人,自然肯定会考虑曹秀的身份。”她又想起向宁的那句话,说道:“剑术乃杀人术,假如握剑者连杀人的决心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获胜呢。”司马昭连连点头,“小淯真是高论。”他们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接着看前面。许平依然左右闪动使出那些凌厉的杀招,以求突破,不过都被曹秀一一化解。他也确实如司马淯说的那样,潜意识里存了几分顾及,所以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没有毫无保留的把招数倾泻出来。开始闪电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杀势意图一下子击破对方没有奏效,现在他改为保持着相当快速的攻势,意图用这种凌厉绵绵不绝而又疾速的进攻来拖垮对方,但曹秀还是丝毫没有衰败的迹象,依然这么如山般岿然不动。许平意识到曹秀可能是要拖到自己疲敝之时,再做反击。当下挥动古剑,意欲把曹秀剑势压倒。

曹秀本身是天之贵胄,武艺精湛,但论单独厮杀经验远远不是许平对手,所以一开始许平处处致人死命的招式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不过好在他曾仔细研究过许家剑术,再加以自己扎实的武功自然能保持不败。随着自己逐渐能和许平抗衡,底气越来越足。所以只是保持守势,等待他力竭。并且自己只要保持不败,不让许平带朱旭出去就算胜了。所以心态平和。突然许平攻势渐渐有些不继,曹秀心说自己只要继续坚持那许平自然力屈最后无法只得投降。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在人群中盯着他们二人的一袭白衣的司马淯。想到如果这样将许平逼得力竭,固然算稳胜,但是假如能一招制敌,将剑尖横于对方咽喉之上,自己岂不更是威风。

曹秀陡然气势暴涨,突然把招术都泻出来,场面一下子就为之倒置。其剑招十分古怪,且迅速的连发,许平简直不能应对。曹秀此时的身影散布漫天,反倒给许平逼得身子活动范围几乎只在一个点上。许平想本想是故意示弱,寻出破绽,没想到这小子招式古怪,在下去几乎应对不住。并且自己不能胜的话就是败了,到时带不走这个武官出去,还不是束手就擒。他想到死也要把这个人扔进太傅府里再死,顿时将所有的顾忌抛到九霄云外。当即横直挥出一剑,从曹秀剑阵之中穿出直刺他左心。曹秀见此招是两败俱伤之势,自己如果不避退的话,即便能刺中对方咽喉,自己也要穿心而死,赶忙把身子往左边退避。

此时变生肘腋,许平突然左臂向前挥了一下,袖口里弹出来石灰粉一下子弥漫开来,顿时就进了曹秀眼睛,随后右腿前踢,飞出一把匕首,用左手握住之后,直刺曹秀。不过许平还是顾忌他的身份,没有直捅前心,而是一下子扎到右肩之上。然后这个高贵的身子从他身旁栽倒下去,横在脚下。许平大步迈出去,拖起朱旭就往外走。把司马昭等都愣在那里。

“卑鄙。”朱旭的一个副官站出来,他哆嗦的拔出了剑,挡在许平身前。“卑鄙。”许平没有回应他,只是向前把剑一探,就把对方的剑磕飞了。

就在此时,前面出来辆马车往这奔来,后面还跟着虎贲三十人,都手持兵刃,甚是威武。结果那车停在近前,车里下来一名年过六十的老者,虽然瘦弱的像个文士,不过他站在那里就有一分因居高位而带来的威严。看到这场面混乱,不过一眼就看见了司马昭。他叫道:“子上啊。”司马昭看得他来了,赶忙过来。“子上见过太尉大人。”蒋济(字子通)说道:“我凑巧来到这里,这是怎么回事啊。那么乱。”他又看看地上还有一个人躺在那,“那里怎么还躺一个人。”司马昭看见是曹秀还倒在那里,赶忙乱喊起来:“快,快把贤侄搭回本府医治,快。”手底下只有几个粗笨丫头,蒋济见状,朝旁边的一个卫士一挥手,那个人就去前面看曹秀。随后赶忙跑回来禀报,“禀大人,,此人现在昏过去了。眼睛里被下了石灰,右肩被刺伤,好在没有刺中要害,没有性命之虞。”他赶忙说道:“你带三个人帮着子上大人将这个人抬回府里。”随后扫了眼四周,看到许平拖着个人,手上那剑还滴着血,又说道:“把那个人拿下。”于是二十多个虎贲全都上去把他困在中间,许平早已经杀红了眼,看到四周又围上来一圈人,剑又准备再次出手。司马昭看到赶忙喊道:“你还不住手,这是太尉大人,还敢撒野不成。”蒋济看到许平的装扮,说道:“这不是你家奴的装扮。”“回大人这正是小子的家奴。”

许平高喊道:“我今天所做之事于太傅府全无干系。你们速速让开,事后我自会投案。”他脚下一动,那二十多个虎贲围成的圈子也随之而动。剑拔弩张,十分紧张。蒋济听到许平说的话大概明白了八成,肯定是司马昭身边的人,于是走上前去,叫虎贲们都让开。“大人。”他们都拦着,蒋济摆摆手。叫他们都下去,众人不得已纷纷退下,司马昭上来说道:“还不行礼,这是太尉大人。”许平无法,倒地握剑就磕了头。“小民许平见过太尉大人。”蒋济问道“你刺伤的是什么人。”司马昭赶忙抢白道:“是中领军大人的三公子。”

蒋济厉声说道:“你以为你说和太傅府无关。太傅府就能脱得了干系吗。你那么莽撞,竟然不听主子的命令敢去刺伤曹家公子,你知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此举为太傅府,为你主子惹来多少麻烦,说不定还是一场祸事。作为家臣来说这是不忠。不忠。”蒋济加重了声音“所以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再为太傅府生出事端,否则这因为私愤擅命家奴刺伤曹家公子的帽子可就是你主子的了。你现下怎么招都是一死,怎么办自己考虑好吧。话我不再多说,我的手下也不会拦你,你愿意走就走。”

“糊涂,子上你手下怎么出来这种人。”蒋济怒道,“好在就一个,一个就受的了。你是怎么调教的。”训的司马昭无话可说。那许平听闻此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把剑和朱旭都扔在地上,说道:“听凭大人处置。”然后就呆在那不动,司马昭上去就给他一个耳光,因为他没了斗志身子跟散了架一般,这耳光扇的他身子歪了下,然后又跟个木偶般立在那。王元姬本想还上去,让羊徽瑜拦住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蒋济问道,“我刚欲进宫奏事,就见西市那乱,有人喊:快去看,司马家的人和曹家人打起来了,司马家的主子们都到了,快去看啊,人们都去看热闹,我怕有什么大事,就赶忙跑到这里。”

司马昭就把事情大致对蒋济说了一遍,说道王元姬那点有点吞吐,不过蒋济乃三朝老臣,打曹操那阵子就是重要的谋士,久掌中枢机密之职,因为功高徳重,文臣出身的他现在都被任命为太尉。司马昭话刚说几句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摇摇头说道,“子雍(王肃,王元姬之父)妄为一代经师,妄为一代大儒。”说得司马昭很是别扭,心说女人全是祸水,这蠢妇人给什么好处了,让这小子鬼迷心窍。

蒋济道:“赶紧把她们都送回府里去,不要在抛头露面,这里由你我来应付。“他又呼唤了手底下一个人,“你骑一匹快马,把中领军大人或是武卫将军大人请到这里来。”

司马昭走到王元姬近前,忍住怒火,朝羊徽瑜说道:“还麻烦嫂子把她和小淯送回去。”司马淯淡淡说道:“没把那帮人抓起来我不会走的。”司马昭急道:“小姑奶奶,就算我求你行吗,眼下这事不一样了。我手底那个混账东西把人家三公子给捅了一刀,这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了,您就别添乱了行吗。当二哥求你行吧。”

“不必了,我必须看到那几个仆人受罚。”然后她用眼睛很不解的问了一句司马昭:“曹秀被刺和处理打向宁这帮人有什么干系没有。”气得司马昭说不出话来,不过这个妹子自己可惹不起,“你愿意留这就留这,我管不了祖宗你。”司马淯对羊徽瑜说道:“大嫂你送二嫂回去吧,我呆在这。”她担心道:“跟我回去,你一个女孩子家在这,一会儿肯定乱。”司马淯道:“不必了。”“必须跟我回去。”“大嫂不用劝我了,我肯定要看到他们受罚的,我跟爹爹那么多年了,这些没什么的。我心意已决。”司马昭看到这样说道:“大嫂你先走吧,除了爹谁也管不了她,一会儿曹家兄弟就来了,他们可不像这曹秀一样那么君子,肯定带兵来,到时再走就走不脱了。场面一乱,徒生麻烦。你们快点走。”“那好,你一定要保护好小淯。”“行,我留几个丫鬟在这,你们快走,还有最好别惊动爹和大哥。这由我和太尉大人在,肯定能解决。”

说罢赶忙送走她们,叫马车疾速回府,然后叫丫鬟们把司马淯围在当中,让几个虎贲们保护着,躲到不眨眼的地方去。蒋济问道:“怎么还有女眷在。那个小姑娘是谁?”“我的十一妹妹,太尉大人见过没有。”“是那个和太傅大人在一块的小姑娘吗。每次只要去府里叨扰,她肯定在太傅大人身边,这几年岁数大了不便见人了吧。不怎么见到了。不过这个小姑娘可不简单。”“恩,那个挨打的仆人是她唯一的一个仆人,现下正盯着我们怎么给他讨公道了。”蒋济哭笑不得:“这边公子都快被捅死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些。”司马昭说道:“不知道,咱们要是解决不了,这姑奶奶说不定自己能解决了。”蒋济微微点头,“这小姑娘让太傅大人养大的,做出来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司马昭苦笑一声。

他们就在这等着曹家兄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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