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声中一曲《不能停止爱》在混合音像中伴随着主唱清新的音色动情的演出着。昏暗朦胧的灯光照在舞台下所有舞动身影的人群中,致使谁也看不清自己眼前的是谁?舞台上的几个中学里的男孩组成的一个乐队正在演出,主唱是一位有着深棕色头发的帅气男孩。他的歌声很清新,嘹亮,让台下的观众都为之疯狂。曲终之后,热烈般得掌声响起了,然后他又接着唱着另外一曲了。这时,一个穿着普通的休闲装的男孩进来了。他的衣着与此时这里的气氛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他也并没有要跳舞的打算,他只是穿梭在舞动身姿且成双成对的人群中,似乎是在找寻谁。终于在经历了几对情侣的白眼后,他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要找的女孩。而女孩却正与别的男孩热舞着。他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会后,在女孩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握紧拳头从舞池中走了出去。
他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轿车前面,然后左右观望了一下,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他蹲在汽车旁,然后把车胎的气全部放掉了。最后满意的离开了这里。
当舞会结束了的时候,凯迪拉克的主人带着他的舞伴出来后见到了车胎的情况,他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女孩问:“怎么办?你要还自己换备胎吗?”
他说:“你先打车回去吧!我等我的朋友一起走!”
不知道,他是在掩饰自己不会换备胎,还是真的要等朋友。
于是,女孩在等到其他她认识的女孩后,跟他们一起走了。
此时,他所停车的地方已经没什么人了,四周深夜的街道上只有一盏昏黄色的路灯。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到路中央看看有没有来往的车子。
电话接通后,他对着电话嚷道:“不知道哪个混蛋搞得现在不能够开车回家!你快想办法来接我!我就在‘秘密花园’附近的街道上!”他打电话的时候没有发现到一辆关闭上前灯的黑色轿车从他的身后疾驰而来。
“你快点过来!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急速的引擎声。然后在还没有回头的时候就被直线行驶的黑色轿车撞飞了。他的身体在空中翻转了三圈后沉闷的摔落在距离肇事车辆几米远的地上。身体落地时惊起了路面的一片灰尘。他的电话摔坏了,而他睁大眼睛的脑袋后面大量的鲜血涌现出来,印染了他身体后的一片路面。
黑色轿车再次发动引擎,然后匆匆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孩子!你怎么样了?孩子!……”
一阵急促而艰难的呼吸让安琪儿从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汗水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她的旁边一个中年妇人关切的把安琪儿从噩梦中摇醒了。
“谢谢!我没事!”安琪儿这时才慢慢的醒悟过来。她左右观望了一下,原来她还在驶向内华达州的火车上。而刚刚的那一幕却是个噩梦。
噩梦又出现了!难道只是噩梦而已吗?不是的。她自己非常清楚,这不是噩梦,这是即将发生的事,而且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她曾以为让她最痛苦的这种能力终于消失了,她可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原来它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并非消失了。
这种预见死亡的能力终于在消失七年后再次出现了。
如果人有预见死亡的能力,想象一下,谁都不会觉得高兴的!死亡是突然而又未知的。当你知道了死亡会降临到谁的身上,你要怎么做?当做不知道?还是去阻止?选择前者你就会在痛苦中度过,而且会是终生的。如果选择后者,那么就又要面临一个问题,阻止了死亡自然是好。但如果没有阻止,还是让它发生了。那么,自责也许就会永远的陪伴你度过此生了。
这样的能力,出现了一次,或许是巧合什么的。但出现了第二次,第三次后谁也不能够在冷静的认为是什么巧合之类的了。
曾经有过两次经历让安琪儿痛苦不已,至今她数去父母的悔恨还深深的印在记忆里。而像这种可以预见死亡的能力除了她自己谁都不不曾知道,连玛莎也是。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她在五岁时救了男孩之后就把这样的情况告诉给她的父母,那么现在或许一切都不同了。如果他们了解了的话,或许也就不会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
如今,这第三次出现的死亡预见,又让安琪儿回忆起了她最痛苦的记忆。预知别人的死亡是很痛苦的,而遇见了自己父母的死亡却又救不了他们就是最痛苦的了。
自从她父母过世后,她便开始痛恨起自己的这种能力。这是情理之中的。
七年来,这种预见死亡的能力像消失了一样,没再出现过。可现在看来它不是消失了,而是一直都存在,隐性的存在着。终于,它还是又一次出现了。
窗外,一道道风景从安琪儿的眼前飞速划过,可她的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到了。
***
内华达州,雷洛斯小镇。
一栋复式的白色小楼立在几棵高大的红杉树之间,门前的绿色草坪被修剪的很平整。低矮的白色围栏上爬满了藤蔓,几株野玫瑰插在藤蔓中间。围栏旁有个白色的小信箱,上面贴着号码牌。
这栋房子的主人是玛莎·佩里女士的。她已经五十多岁了。她很早失去了丈夫,七年前又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如今她与她十七岁的外孙女一同生活在这个小镇。外孙女虽然是她女儿领养的但她却很爱这个聪明而又美丽的孩子。
现在玛莎正在收拾整洁的厨房里做着她外孙女最爱吃的玉米馅饼。当她听到汽车的引擎停在门口的声音时,她洗干净手来到窗前,然后,她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了慈祥欢悦的微笑。
一辆黄色的出租停在了玛莎房子的前面。打开车门后,安琪儿带着她的大包行李下车了。她望着外婆的白色屋子,心里想着:回家了。然后,在推开围栏之前她先打开了围栏旁的信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叠信件与报纸。再推开围栏后,她边走边翻看着,看看会不会找到自己的信件。她走在草坪中间唯一的一条通向房子入口的路上,从邻居家院子里的树枝上不时的飘来几片枯叶停在她的脚边,然后被她走路的微风又带起,飘走了。
房子门前的走廊上有张长椅,几个台阶的两旁都摆满了的花盆。花盆里各式颜色的花朵竞相开放。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惬意。
安琪儿走上屋门前的木质台阶,玛莎就为她的外孙女打开了家门。
“你终于回家了!我的宝贝!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玛莎故作不高兴的说。
安琪儿放下行李,紧紧的拥抱了她的外婆。“我也很想你啊!外婆!”
“来!快点进去吧!”玛莎帮安琪儿把行李搬进了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玉米馅饼!你一定是饿了吧!”
“是啊!闻到馅饼的味道立刻就饿了!”
安琪儿随即脱下外套就跟随她的外婆去了厨房。
这屋子的客厅并不是很大,它的墙壁都是淡黄色的。上面挂着一幅画与日落有关的油画。客厅一角的储物架上放满了照片,礼品盒与一些其他的精致物品。照片大多都是安琪儿从她来到她父母的身边时开始的。坐在儿童车里还不会走路时的模样,坐在草坪上玩着芭比娃娃的样子。还有一堆在上学时拿着奖杯与证书的照片,不过大致在十岁左右后,也就是她父母死后,照片就变少了。只有偶尔在邻居家聚会的照片中才会找到她隐藏在人群中孤单的身影。
除此之外,架上的照片,还有些是安琪儿养父母在世时的照片。其中一家三口得全家福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面的的安琪儿那时还是躺在她父母怀中的天真小女孩。
客厅中间的地板上是几张浅灰色的沙发,一张深色的咖啡桌上摆满了水果与杯子。厨房在左侧,右侧是个通向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下是个储物间。
屋子的整体是很干净整洁的,它的主人喜欢的是暖色调,布置的给人感觉很温馨。
这一切大概都是安琪儿所向往的那样平凡,普通,幸福,只是这温馨的家中却没有她深爱的父母。
玛莎知道安琪儿此次去加州是去看望她的女儿与女婿。当然,玛莎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不过,为了不使安琪儿再次难过,玛莎在安琪儿回家后就再以没提过有个她父母的任何事了。晚餐安琪儿就在玛莎所做的玉米馅饼里度过了。夜幕降临后,安琪儿回到了二楼她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安琪儿匆匆的洗了个澡,跟她外婆借口说很累,就睡下了。只是,躺在床上的安琪儿虽然很累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她不得不去想之前的那个噩梦。如果,她真的对梦里的人与事丝毫不了解的话,她可能会找到了“实在无处下手”的理由而什么都不做,但偏偏,她却了解一些。虽然梦里的人她并不熟悉,但那个即将会死亡的人在打电话时所说的“秘密花园”她却是知道的。
秘密花园就是这个雷洛斯小镇上专门举办舞会,节日庆祝,还有乡村乐队演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