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转身回屋,一句话轻飘飘飞入赵昊的耳朵。
一行人如蒙大赦,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没有一个人愿意在这个煞星旁边停留一秒。
而赵昊听到诡异青年的呼唤也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咚咚咚”的直跳,虽然曾经帮助过他,但是青年喜怒无常,不敢确定他会“知恩图报”。
只是他虽然不时什么胆大妄为之辈,却也不缺勇气。
进屋,就看见那个青年盘坐床榻上,那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已经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目似暝,神情严肃,颇有宝相庄严的样子。
不过赵昊可不敢大意,他可是刚才一剑破去了家主土属性罡气,逼得家主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这等凶人,可不敢大意,谁知道眼前见到的是真是假?
“过来。”
听到“凶人”开口命令,不敢不从。
头皮发麻的走到“凶人”盘坐的床边,局促不安的等待“凶人”的命令。
“咔吧……咔吧……咔吧……”
“凶人”突然手掌攀上赵昊的手臂,手指变动,或急或缓,时而有力、时而又轻柔无比。
接连响起的几声脆响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等回过神来一股透骨的的疼痛从他手臂上传来。骤然之间遭受了这等疼痛,条件反射的就要抽手躲开,幸好这个时候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任他疼痛袭身,却强行压下逃脱的本能。
刚一轻松,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发现“凶人”再攀上另一只手,又是一场折磨的开始。
“咔吧……咔吧……咔吧……”
摇头晃脑,甚至生出一头撞在墙上,好用昏迷逃避这场折磨。
“好了。”
“凶人”收回“折磨”赵昊双臂的手掌,轻飘飘的两个字犹如天籁之音,把他从崩溃中唤了回来。只是,“折磨”虽止,疼痛不休。
“前……辈……”
颤抖的声音刚一吐出就被“凶人”挥手制止,接着道:“等你疼痛褪去再跟我讲话。”
心里抱怨不已,能不能不要这么喜怒无常啊,我很惶恐啊!
就在无尽吐槽中,渐渐赵昊惊讶的发现,先前的疼痛来的汹涌,几乎淹没了他的所有理智。但是同样,疼痛来的汹涌如潮,退去也去退潮一般迅速。
等那股汹涌的疼痛退去,双手竟然只是稍有不适,其余的一点疼痛也不存了。要知道他先前就是打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打不死也咬下两口肉来。
战略的实施确实如他所料,战果斐然,一个没有修为的人竟然把几个状体境的人打趴下。
但是,几个壮汉捂住下体倒在地上,他也不好受,其余地上还罢了,只是皮肉之苦。而双臂那是骨骼错位,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稍微处理不好,就是终身残疾。
赵昊先是一惊,接着便是理所当然了,仿佛前辈无所不能,眼前的微末技巧不过是随手为之。
“好了?”仿佛感知到赵昊的变化,“凶人”轻轻开口。
“多谢前辈为我正骨大恩。”
赵昊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却突然被一股力量阻止,躬身不得,只得作罢。
“你昨晚把我带回来,免去野兽侵扰的危机。”
“前辈功力深厚,定然不怕小小野兽。”
“凶人”不置可否,并未接他的话,只是吩咐道:“如果书籍到了,给我送进来。”
“是。”
转身向门口走去,但是脚步仿佛重若千钧,一步一步越来越难,到后面脚掌几乎抬不起来。眉头眉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知道经历了几多变化。
突然,再转身下,头磕在地上。
“求前辈收我为徒。”
声音诚恳,深处又蕴含着无尽的悲伤、无尽的痛苦……
“天地之大,到处都有修行之所,只要苦修不缀,必有一番作为。何必跟我修行?”
看到少年如此作为,“凶人”也不意外,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眼前也不出乎他的意外。
“前辈有所不知,都说勤能补拙,然而我天生经脉尽断,即使在勤快也是无济于事。闻鸡起舞,却不涨修为,修炼了多年却只是强壮了一些身体,其余便再没有效果。”
说着自己的伤痛,却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不想干的事情一般。
眼神骤然睁开,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昊,上下扫视赵昊全身,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简直洞石穿金。
赵昊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这目光下都被穿透,在犀利的目光下感觉自己光溜溜,没了任何掩饰,一切秘密都暴露出来。
赵昊不惊反喜,如果这位前辈对这件事毫无兴趣那就是毫无疑问的宣判了死刑,如今前辈有了兴趣便有了希望。
语气中也夹杂了丝丝喜意,“不错,我正是先天经脉尽断,不能修行,求前辈收我为徒,以后也好端茶递水、鞍前马后,多个侍奉左右的人。”
“我要个只端茶递水的徒弟做什么。”“凶人”觉得也好笑,培养徒弟只为了端茶递水也太过南辕北辙了吧。
正在赵昊以为“前辈”失去性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身前多了个人影,“起来吧,我不需要人跪拜。如果我不答应,任你磕破头颅也无用;如果我答应,就是一点报酬没有也能帮你。”
赵昊听闻顿时生出一股手足无措来,不知道喜怒无常的前辈好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索性他不欠缺勇气,在战战兢兢中站直了身体。
前辈高人引着赵昊坐在一边椅子上,伸出手臂放在屋里的唯一一张桌子上。
手掌向上,露出满是青紫的手臂。
食指、中指、无名指瞬间按住寸、关、尺三部,闭目,似沉入冥想的深处。
看到前辈高人面无表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收束自身行动,就是平常急躁多动的毛病也被他强行压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扰,这可是他的全部希望。
一刻间就在等待中流逝过去,这一刻间可谓是赵昊活过的十四年里最难熬的一刻钟。
就是自己当初在雪地守侯一天,几乎差点冻饿而死也没有这么难熬。
收回手掌,缓缓吐出一口沉气,极有信心的道:“其一,你的问题并非先天而来,而是后天造成的;其二,你并不是经脉尽断。”
“怎么可能!”
惊坐而起,听到的两个结论,一个比一个惊人,轰炸着他锻炼多年的心智。
“你不信我的医术?”
前辈只是淡淡的一声疑问,赵昊却觉得普通雷霆霹雳,顿时想起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汗如雨下,直道:“是我胡言乱语,前辈所言,必是真实情况,是我无知。”
白了他一眼,“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知道这件事情你难以接受。”
示意赵昊坐下,这才给他细细到来自己做出这个判断的缘由。
“首先,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经脉尽断。”
看到前辈高人也做出翻白眼这个举动,不知道怎的,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此刻也不用那么战战兢兢。
听闻这句话,顿时反驳道:“可是我并不是正常人啊。”
听到赵昊反驳,前辈高人也并没有突然下杀手,不急不缓的道:“你现在多少岁了?”
“十……十四?”不是不知道自己年龄,而是不知道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虽然你身体不算强大,但是你这些年活的好好的,寿命无忧,这不是正常人是是什么?”
话音刚落,赵昊还想反驳,张口欲言,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从反驳,张开的嘴尴尬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