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微亮的时候,杜闲便被伯爵大人安排的几名专职仆人叫醒,为即将开始的成人仪式做准备了。沐浴之后,在几名仆人的忙碌下,杜闲终于将那套华丽而又繁琐的服装穿戴整齐,整个人明显容光焕发多了。
吃早饭的时候,杜闲果然见到了自己的哥哥,杜觉脸上的笑容很随意,兄弟两闲聊了两句,谈了些关于成人仪式的注意事项之后,杜闲感觉自己的心情舒缓了不少,毕竟自己的成人仪式是在皇宫内举行,若要说自己一点都不紧张,那就显然有点假了。
中间倒是有个小插曲,就是杜觉漫不经心地提醒,让杜闲随身带几名贴身护卫。这点让杜闲着实不解,有杜觉在,难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
出府之后,兄弟二人便乘坐着马车缓缓驶向皇宫了。
马车上,杜闲一脸紧绷,杜觉淡淡笑道:“不用太过紧张,在成人仪式前你是不需要露面的,等会先去见见陛下。”见杜闲疑惑,杜觉安慰道:“谈谈心而已,陛下很想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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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杜闲第二次踏入皇宫,第一次无疑就是自己一周岁被带去“抓周”的时候了。这座宫廷确实气势恢宏,将皇室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统领天下的威严完全显示了出来,主色调是金色,谈不上九曲十八弯,给人感觉很像《黄金罗盘》里精灵王的宫殿。
杜闲一路走马观花,想到待会便能见到那位九五之尊便忍不住神游物外。
不过没容他多想,御书房已远远在望。走到了御书房门口,一位侍者模样的人便迎了上来,恭敬行了一礼:“杜觉阁下,陛下已等候杜闲多时,请跟我来。”杜觉停住脚步,微笑示意杜闲进去。杜闲“恩”了一声,微吸了口气便敛声踏入御书房。
甫一踏入杜闲便是一愣,房内除了皇帝之外竟还有一人,而且此人并不陌生,赫然便是二皇子。很规矩的站在皇帝的左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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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杜闲,也是二皇子的成人仪式,在仪式开始前杜闲和二皇子是不需要露面的,宫殿外的大臣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杂乱之极却隐隐约约能感觉出界线来。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又出现了一队人马来,缓缓驶向宫殿。走到近处,面色平静的炎皇子逐渐清晰起来,对着一群大臣行了一礼,众人赶紧还礼。之后原本模糊的界限也随着炎皇子的到来变得清晰起来。大臣们明显分作三波,一波靠近了炎皇子,嘘寒问暖,一波原地继续讨论着未尽的话题,还有一波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在观望,各有各的山头。
炎皇子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脸上偶有一丝焦虑闪过却极好的掩饰了过去。没多久,一阵车轮滚过地面的轧扎声传了过来,随后拐角处便现出一辆马车来,车身车夫尽是一水的淡色,雅致却不俗气。
炎皇子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告了声罪便亲自迎了上去,待马车上那个华贵和煦的年轻人下了马车之后,两人轻声说着什么,绕过大臣直接进了宫殿。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宫殿之中,众人才吐了一口气,兴奋小声的议论起来。
“世子与炎皇子殿下的关系着实不一般哪,依我看,世子已经斩断后路,彻底站在了炎殿下那一边了。”
“这也难怪,世子和炎殿下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要不是后来冒出个二皇子…”
“哼,亲兄弟?”有人冷笑,“在这皇宫之中,哪种关系不比亲兄弟亲?”
“嘘...小点声,被人听到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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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皇子和贝冷在廷院里行走着,并不知道后面的人议论着什么,不过炎皇子倒是再不遮掩自己的焦虑,声音依旧低沉,语速却相当急切,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惊惶。
“我刚收到消息,今日成人仪式上会宣布一个婚约…”炎皇子的声音苦涩至极,“还有一个诏书…唉,父亲终究还是变了心意。”
贝冷挑了挑眉毛,从容依旧,似乎一切都洞若观火,废储的消息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震撼,淡淡道:“陛下为何要废了你?”
炎皇子叹了口气,颓然摇了摇头:“我自问这段日子以来一向小心谨慎,没想到终究还是功败垂成。”
“三天前陛下是不是召见过你?”贝冷忽然开口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炎皇子皱了皱眉,道:“父王是和我闲聊过一会儿,问我杜闲此人如何,以及...该如何处之。”
贝冷思忖了一会儿却叹了一声“难怪”,苦笑道:“我猜,你一定回答说杜闲是个可用之材,应全力拉拢?”
“大致就是这个意思,”炎皇子面含诧色点了点头,一脸不解:“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呀?要知道,杜闲的背后站着禁忌林那位呢,只是这一条足矣!”
“怪我没和你提过此事,”贝冷长舒了口气,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如过我猜的没错,这个问题陛下应该也考较过融殿下。”
炎皇子愕然道:“他怎么答?”
贝冷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却没说话,只是划了下脖子,比了个口型:“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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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杜闲在这个世界上最忌惮的人是谁,杜闲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爱尓隆.奥斯汀。
原因很简单,如果当今陛下对自己动了杀心,除了囊博,杜闲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保自己一命,可惜的是,再见囊博一面的概率比从一千个红球里连续随机抽出同一个球十次的概率都要小得多。
所以杜闲越是炫目,他便对站在权力最巅峰的那个男人越是恐惧,骨子里渴望和平的杜闲最怕的就是挂得毫无征兆,输得不明不白,惨到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此刻跪在那个男人面前请安的杜闲宛如一条狗那么温顺,起码杜闲自己这么认为,布满冷汗的脑袋麻木到容不下一丝耻辱抑或是卑微,有的只是对“伴君如伴虎”感悟的升华。毕竟,就算是条狗,它也不会很喜欢跳墙的感觉。
切,我终究还是怕死罢了,杜闲微微自嘲。
御书房里比外面要暖和的多,一股淡淡的檀香在鼻头若隐若现,书房的环境很舒适,只可惜杜闲感觉到的只有压抑,脑子里不由想起了前世周xx的某句经典歌词--在你的地盘这,我就得听你的儿,就算你装逼儿,我还是得忍着儿。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皇帝的声音很平和,却自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杜闲依言抬起头,脸上做足了单纯,眼睛却也不漏痕迹地打量着这位帝王。皇帝的样子杜闲不是没见过,相比十几年前鬓角有了些微的银发,眼角的皱纹也明显了许多,表情很平和,很…很居高临下,虽然杜闲心里很没有阶级差距的观念,但气势上终究逊了一筹,眼神相对不到一秒钟便自动垂下了眼睑。不过,在垂下眼睑的瞬间,杜闲的余光还是把握到了静立皇帝身旁的二皇子脸上那值得玩味的表情--满满的友善和鼓励,隐藏了转瞬即逝的居高临下。
惶恐之余,杜闲心里暗叹:“真不愧是一对父子!”
(作为一个新人,白饭也奢求一个积极的书评区,各位书友要是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恩,就是这样,谢谢啦--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