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村不过是个小地方,南边临水,北边靠山,村中不过百来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村落。因为出村不便,一年到头也不见有多少人出村进城或有外人进村。
不过这些日子在这个小村落中着实有些稀罕,先是一个多月前来了位医术高明又颇为年轻俊美的大夫,再是两日前村长在村头溪边捡了位貌似天仙的姑娘,这可着实让村中热闹了不少,村里人都未曾见过这般的好模样,都争着前去。
奈何那年轻大夫为人过冷,虽是一身好医术,治好了不少人,但成天冷着张俊脸,让村中众人又敬又畏。而那位姑娘呢?村长摆摆手不让人进家门,只道:“人家还尚在昏迷,你们见个什么!”不由分说地阻拦。
这两日来,小溪村村长王老汉最常做的事便是同村中人说他遇着仙女的事,而这仙女如今可正睡在他家呢!
“嘿,你们可别不信,这可真正的是天上落下的仙女!”王老汉重复着不只是说了几回的话,却仍是语带机动。
村中壮年外出干活,余下老人小孩听着故事,好生认真。
“前日,闺女同我一道去溪边摘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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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王老汉背着背篓,盛着半篓的梨,踱着步子先行回家,因腿脚在年轻时受过伤,现今仍有些不便,王老汉的孝顺女儿便让爹爹先行回家,自己想多摘些梨,便落在了后头。
话说,那会不过天刚蒙蒙亮,月亮也还没完全下去,王老汉独自前行,偶尔抬头望天之时,恰巧看到空中一抹银亮闪过,很是耀眼好看。王老汉还以为自个儿看错,谁知随后又是一抹艳红。
“这日子,谁家放烟火?”王老汉有些见识,年轻时还在城里做过工,烟火虽没放过,但也总是见过的。
不过,对于这些他也不甚在意,扶了下有些歪的背篓,敲两下没走几步便有些酸疼的腿,继续走着。可谁知,夜色刚刚消退,视线尚有些不清,王老汉一脚踩着了一块尖锐石子,一个没站稳,竟是崴着了脚,背篓这么一摔,散落了几个梨,咕噜噜地滚落溪边。
王老汉种了半辈子的地,着实舍不得,顾不得脚疼,便去捡那梨。小心捡起,还是汁水淋漓。王老汉叹口气,便要把手中摔坏的梨放回背篓,抬头竟瞥见不远处溪边半伏着个人,半身浸在水中,一身白衣尤为显眼。
王老汉先是一惊,却很快回神,救人要紧。忍者腿疼,尽快到达那白衣人身边。近了才看清,浸在水中的半付衣袖浅浅的粉,甚至还不停地有血丝在水中蔓延……
小溪不宽不足两米,那人在南岸,王老汉在水边,淌水过河时,王老汉被微凉的溪水刺疼了旧伤,却仍是忍着。过了溪,堪堪触及那片粉色衣袖,那人便是一声轻吟,王老汉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还好尚可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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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闺女在后边唤我,我俩人才把这仙女搬了回来……”王老汉慢悠悠地卖着关子。
“那你倒是说啊,那仙女仙在何处?”一急性的老太有些急道。
王老汉一拍大腿,朗声道:“可不就是神了么,我这老寒腿,这么些个年,可曾好过?便是前些日子来的萧神医不也说无法根治么,可如今……”老汉得意地站起来,将腿跷在凳上,使劲地拍了两下:“看看,崴得那般严重,竟在这两天内,全好了!”
见众人有些莫名,老汉急道:“我淌水过河时虽疼得厉害,待到仙女身边之时,竟已经感觉不到了,这可不就是仙女仙法。再说,那姑娘生得这般俊俏,真不似凡间能有,要我说便是周国第一的舞乐公主也比不得她!”老汉哼着结束了话,就听身边有人唤道:“爹爹……”
王老汉回头便见自个儿闺女,边跑边喊向着这边来,“爹爹,仙女姐姐醒了!”
这边众人均是一阵惊喜,尚自沉浸在故事中的小孩甚至吵嚷着拖着老人们的手就要去看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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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微凉,好像覆着什么东西,我不舒服地蹙眉,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不能,意识渐回的我直想把那个夜云骂个狗血淋头,有这么送人离开的么?差点被他害死。龙虽然皮厚不怕摔,可我又不是一般龙!
想到坠进河中的那一段,我心里一阵后怕,突然想到落水之前用左手那一撑……我的手!!!!!
试着想去动左手,却突然覆上了一只微凉的手掌,吓得我手一缩,一阵尖锐的疼痛传来,让我呼痛出声。
“还想要着手臂,就别再动了。”清冷好听的声音微寒,我却听话地不再挣扎。这个人是大夫?未免太年轻了吧。我如是想到,却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声传来。
等等……貌似……
我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什么呢?……
冷硬杯沿贴在我唇边,我自动地低头喝水,“是人啊!!……”
突然想到自己竟然恢复了人身,一激动之下,推翻了杯,喊出了声,睁开了眼,只见眼前之人一眼漠然,眼神却似霜九寒天,我有些心虚地低头,眼角扫过他湿了一片的衣袖,有些不好意思道:“额……对不起,太激动了,太激动了,你别介意啊……”抬头想看那人反应,床边却已经没了人。
开门声传来:“丫头,去跟你爹爹说‘仙女’醒了。”随即是一声惊呼,疾步远去伴着“爹爹”的喊声。
“哼,莫要有什么不轨之念,这村中之人均是纯良之人,可不是尔等妖物可染指之徒,我萧越峥在此一日,你便休想兴风作怪!”随即远去,只徒留我一人在这房中莫名……
……
妖物?这年轻的大夫怎么是一脑袋浆糊,白白浪费了这般好皮相,我哀叹,我像妖怪?!
我径自打量这间虽有些简单,却仍是干净整洁的屋子出神。门外渐渐传来了大堆的脚步声……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