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痞子罢了。”楚丹云淡淡的说。她想起南门策就一肚子火。
那晚抓了宋家的两位兄弟,第二天就被人给接走了,而且这个案子竟然引起局长的震怒。淘神费力弄了半天,逮了人非但没有立功,反而受到处罚。局长当即下令,让自己停止外出执勤,先审半个月犯人,再说。以观后效。
她一身功夫,好动恶静,让她处理文案方面的事情,真能把她逼疯。
“我看他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高颧骨男子面色倨傲,他将裤兜中那张黄国海递给自己的银行卡朝里揣了揣。审视着南门策,慢悠悠的开口道:“下手挺厉害的,一个人打趴下八九个。”
南门策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高颧骨警员注意到,南门策的眸子特别亮,像是镶了钻石,又像是x光射线,自己的任何想法在台面上被透视得一清二楚。这使他既不安又恼怒。
“看什么看!”高颧骨警员哼哼道:“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我现在就算把你放出去,大街上也有一堆人等着砍死你!”
“是么?”南门策语气很平淡:“你应该调取一下附近的监控录像,就可以看出是他们寻衅滋事,而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御!”
“正当防御,那为什么他们躺在地上。”
“因为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
“口气这么横,你牛啊,给我等着!”高颧骨男子摔门而出,很快拿着电棍进了门。
楚丹云盘着腿,坐在一旁不管不问,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样子。两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南门策。
她知道南门策功夫不错,但是手脚都被锁在老榆木做成的审讯椅上,身子可以扭动的弧度十分有限,就算有武力,这时候也要吃瘪吧。
高颧骨警员说话时打开电棍,一指南门策,问:“你现在倒是给我说一下,他们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南门策轻蔑的盯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怎么,说不出来了?嗯?!刚才不是挺牛的么?”高颧骨警员拿起电棍,直接捅在南门策的胸口,衣服都烧焦了。
南门策被电棍电中,身子微微抽搐了几下。他咬紧牙,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滚落。
“好了。”楚丹云淡淡的说。
“呸!”高颧骨警员吐了口唾沫,道:“我就看不看不惯这小子的眼神,真欠扁。”
“你心虚、害怕。”南门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高颧骨警员,这时他眼中的光芒更盛,如同两把锋利尖锐的钢锥,十分刺眼。
高颧骨警员被他凝视,感觉到后脊背一阵发麻,遍体生寒。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厉害呢?我是警察,是主审,他不过就是个嫌疑犯。我怎么可能怕他?
他难以接受内心真实的情绪,一阵羞怒,叫道:“你别看了,我让你再看!”说完,对着南门策一阵拳打脚踢。这一次出手更狠,电棍直接捅到南门策的脚背上,气急败坏的叫道:“听到没有,不准看老子!”
“刘学民,够了!”楚丹云终于看不下去了,提醒道:“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过分?!”刘学民脚尖踩住南门策脚背被电击过的地方,来回拧动,说:“这样乱打人的渣滓,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在社会上不知道会酿成什么祸害。”
楚丹云冷道:“我们只是审讯,他犯的错,法律会惩罚的!”
刘学民没有听进去,道:“我现在就看他不顺眼,他父母没管教好他,我替他父母好好管一管。”
话音落下。
南门策双眸缓缓闭上,拳头慢慢握紧,后背一条条肌肉慢慢绷紧,脊椎骨如同一张弓,奋力的挣扎着。
审讯椅被南门策手腕和脚踝传来的巨大力量拉扯,木纹像是被拧开的麻花一样,条条断裂的木纹相当清晰。
“渣滓!这就是渣滓!”刘学民痛骂着,再用电棍去击打南门策的胸口。
“滚!”南门策大喝一声,身体猛然绷直。
劲风呼啸,整张老榆木做成的审讯椅像是被炸弹从内部炸开。
楚丹云腾地站起来,脸上惊讶错愕的表情全部凝固。
凌空飞起的木板打碎了天花板的吊灯,玻璃碎屑一块块纷纷洒落。
这审讯椅可是价值两千元的全新高档货,是公安局最新采购过来的,除了手铐脚铐为不锈钢材质,其余全是实木木板,木质细腻厚实,重达三十公斤。
这么好的质量,竟然被南门策用身体硬生生拉扯崩断。
楚丹云就算身为内家拳高手,见惯徒手碎砖的场景,可远没有现在的场景来的震撼,甚至产生了自己正在看科幻片的错觉。
从南门策一声大喝,到木椅飞射,只过了不到一秒钟的光景。
散落的木块带着一股力量打在墙壁、房门和审讯桌上,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
刘学民手臂被直射出去的木屑打中,深入皮肉,疼的在地上打滚,电棍也滴溜溜滚在一旁。已经是狼狈不堪,。
南门策站了起来,站的端端正正,提腿一脚将审讯椅残骸踢飞。
残骸撞在海绵体包裹的墙壁,发出“嘭”的闷响,如重鼓击打,整个房间都跟随者一震。
“你,现在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南门策语气阴森,朝刘学民走去。
“楚警官,救命啊!”刘学民望着步步逼近的南门策,带着深深恐惧和绝望,在地上连滚带爬。
“你住手!”楚丹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可明显底气不足。
南门策并未停下,继续大步走来,一脚将跪爬着的刘学民踩在地上,脚部用力。
“不啊!”刘学民的叫声由高到低瞬间虚弱,脸憋胀的通红,一口雾状的鲜血从嘴里激喷而出。
楚丹云呆了呆,左手按住审讯桌桌沿,芊芊细腰一拧,身子甩过桌面,穿着黑色小皮靴的脚跟狠狠的朝南门策踹去,动作如同电影公司动作指导精心设计,优雅美丽,却又凌厉凶险。
比起那些只会吊威亚,依靠特效的功夫影星,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南门策抬起头来,脚后跟像铁榔头一样砸至胸口,腿部力量比拳脚强悍的多,更何况楚丹云这一脚带着旋转和冲劲,急中发力,施展出所有本领。想比陈亚光那一拳,也不遑多让。
但在南门策的眼中,只有一丝厌恶和不屑,就像看着惹人厌烦的苍蝇要叮在胸口。右手伸出,接触到脚踝时,手指扬起。
楚丹云身子直接被甩了出去,她情急之中,她侧身翻滚,两脚上下两环交错,稳稳落在审讯桌前,与南门策面面相视。
南门策刚刚那个动作在太极拳中称为金刚捣捶,是一触即发的动作,手掌小幅度旋转,辐射滚动的螺旋劲,将对方的力给带转出去。
“太极十年不出门。”南门策大半精力都放在医术和《大洞真经》上,对于太极的造诣并不深,刚才出手虽然只有金刚捣捶的形,却并没有拳意,之所以能把楚丹云甩出,因为他手掌暗运精气,借助修炼《大洞真经》的力量。
“这里是公安局,你不要乱来!”楚丹云厉声斥责,说道:“你胡乱伤人,眼里还有没有法律?”
“没有!”南门策脚掌在刘学民后背上用力踩着,神色冷漠道:“你这七十年代前电视剧的破烂台词,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连法律都没有,那你眼里还有什么?”楚丹云俏脸寒霜,眼睛朝门口瞥了一眼。
审讯室墙壁都有海绵体隔板,比KTV里的隔音效果还好,闹出的动静再大一倍,外面的人依旧不易察觉。
就算门缝里传出些声音,外面警员肯定以为刘学民在收拾南门策,不会进来打扰。
不过,楚丹云不担心。因为审讯室内监控在中控室有显示,用不了多长时间,警员就会冲进来,制服这家伙。
刘学民连吐了几口血,面色萎蔫不振,一股骚臭味从下方传来。
南门策低眼朝他浸湿变色的裤裆看了看,淡淡的说:“在你们的眼中,我就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弱者,如果律法不能保护我。那我只有靠拳头来捍卫法律,捍卫自己的尊严。”语气顿了顿,南门策接着道:“所以,我想要的是公平,或者是享受公平对待的权利。而不是这条披着警服的狗,乱用、假借法律,拿着电棍在这耀武扬威。”说完,抬脚将刘学民踢飞出去。
刘学民撞在审讯桌前,滚落在地,身子无力的抽搐着,嘴里艰涩发出断断续续的求救声。
楚丹云攥着粉拳,斥道:“胡言乱语,我们国家本来就人人平等,要是目无尊法,那社会不早就乱了。”
南门策轻轻哼了一声,道:“如果我还坐在审讯椅上,你会跟我说这么多话?”
楚丹云被这句话噎死,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不过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嚣张,却连一脚都受不住。”南门策皱了皱眉,道:“算了,这屎尿味太臭了,我都不愿去碰!”说完,他径直走到门口,打开审讯室。
楚丹云愣愣的看着南门策走出去,刚想阻拦,又想起重伤的刘学民,赶紧打了急救电话。
南门策在走廊内走着,扫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的“廉政教育专栏”,目光有些复杂。
“咦,你怎么出来了?”一名警员疑惑的看着南门策,见他衣衫不整,有电棍灼伤的痕迹,本想上去阻拦,可对方目光中闪烁着阴沉冷冽的光芒实在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