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门策的精心治疗下,夏思威的重病在慢慢的康复中。夏冰比以前更加珍惜亲情,她觉得能陪父亲说几句话,感觉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十分幸福。
可是,夏思威终究有病在身,聊天时间一长,就咳嗽连连。夏冰喂父亲喝了药,依依不舍的告退。
这时,小护士的电话响了。她先是挂断,可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如此反复两次,只得按下接听键。
“嗯……对,在的……”
挂掉电话后,小护士面带为难的表情看着南门策,说:“先生,不好意思。翟主任找你,说是有紧急情况。”
南门策淡淡的问道:“是翟生厚那个胖子么?”
“对。”小护士焦急的说:“他说发生了急救事件,需要你过去帮忙,您有没有时间。”
南门策问明白位置后,告别夏先生。跟夏冰约好在楼下会合。带着张福宝赶往位于十楼的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的排椅已经坐满了人。还有面带焦急的病人,在走廊内来回踱步,等候着会诊。
主任办公室门口站着个拥有杀马特发型的混混,穿着带金属装饰品的皮夹克,十分晃眼。
“这是翟主任办公室?”南门策冲着门口的混混问了句。
“对。”混混懒洋洋的抬了抬头,当他看清南门策的相貌后,吓得猛一哆嗦,道:“是你?”
混混在红河酒吧内见过南门策,对于他的印象十分深刻。
“谁等着急救?”南门策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至于哪不对劲,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侧耳听了听办公室内吵闹的声音,随手转动门把手。
门是锁着的……
门缝微微张开,隐隐有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简直比KTV包厢还要好,如果不是南门策距离很近,根本就听不到什么声音。
“饶命啊……”
听声音,就能联想到中年男子痛苦的表情。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南门策朝混混问道。
“不,不知道。”混混目光闪躲。
“踹开它。”南门策退回身,朝张福宝看了一眼。
张福宝猛地冲刺,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门上。
“嘭!”
木门震颤,张福宝被弹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奶奶的,我还不信邪了。”张福宝爬起身,提了提裤腰带,大喝一声,拼足全力,狠狠踹在房门上。
“嘭!”这一声更响。
整扇门承受不住这一脚的冲击,轰然倒地,发出“哐啷”一声巨大的响声。随着尘土飞扬,脱位的门框带着碎屑簌簌直落。
办公室里面,求救声,惊呼声不约而同传出。
走廊内,众人愕然,惊讶的扭过头来。
只见翟生厚正趴在办工作下面,被青眼豹一脚踩着后背。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刚才的求救声,正是他嘴里喊出去的。
南门策和青眼豹目光碰撞在一处,两人同时一愣。
翟生厚一眼看到南门策,伸手指着他大叫道:“来了,他来了!”目光中带着仇恨和怨怒,没有丝毫求助的模样。
说实话,翟生厚心里早恨死了南门策。
原本,身为正和医院的内科主任,众人对他都十分尊敬。
自从南门策来了之后,自己的生活开始发生了重大的逆转。
跟南门策争执时的话语传到不少医师口中,他们都在背后谈论自己肾虚的问题,这让他颜面扫地。电话中母亲介绍他相亲,翟生厚心情不佳,又跟母亲吵了一架,弄的心里又纠结,又自责。
回到医院后,那口气还没有缓过来。陈亚光点名让自己医治他的侄子陈思衡。
手术的时候,翟生厚非常认真,将破碎的骨片取出,又把鼻子缝合好。虽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容貌彻底的毁了。
凌晨两点钟,忙完手术的他精疲力尽,连家也没有回,就近找了个宾馆休息。今天九点多才迟迟来到医院上班。
刚到办公室的翟生厚依然身心疲惫,正打算泡杯咖啡提提神,门就被推开了。
青眼豹带着人走上门来,将一万块现金拍在桌面上,说是三爷给他的红包,务必收下。
钱刚揣在怀里还没焐热,新的问题就来了。青眼豹命令翟生厚,必须再手术,将陈思衡的容貌恢复如初,或者鼻梁在原来的基础上,弄的更加硬挺一些。
混混们在一旁骂骂咧咧,说要砍了南门策,因为他把陈公子打成重伤。
翟生厚心中这才明白,这次事情又是南门策导致的。他无奈的摊开手,道:“正和医院不是整形医院,我的特长也不在这方面。你们要想给陈思衡恢复相貌,最好办理护照去高丽国。但是……”
青眼豹阴黑着脸:“但是什么?”
“但是,陈思衡鼻梁根基已经坏掉,神经也有部分损伤。再想整容的话,载体也不好安置。”翟生厚摇了摇头:“估计陈思衡,以后只能做没有鼻子的人了。”
就因为这句话,青眼豹让人关上门,把翟生厚暴打了一顿。
翟生厚被打怕了,求饶之中将南门策名字抛出来,大叫道:“他可以,南门策有办法。”
南门策的爷爷是活阎王,医术高的没有边。如果连南门策都医治不好陈思衡,估计也就没人有这能力了。
翟生厚没有南门策的联系方式,他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态,联系上了照顾夏思威的小护士。
庆幸的是,南门策真的在……
翟生厚害怕南门策不愿帮助自己,所以对小护士说了谎,称旁边病人有生命危险,急需救治。
不幸的是,电话打出去了,南门策也同意过来了。但青眼豹还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别打了。”翟生厚抱着脑袋,哭嚎不断:“人都叫来了……还打什么。疼啊!”
“我生气。”青眼豹哼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南门策很反感!这世上第一个不想见的人就是他,你竟然叫他来,一想到他要出现在眼前,老子心里就火大。没别的,你就怪自己倒霉吧!”
翟生厚恨不得都要哭出来。
有这么欺负医生的么?
房门轰然倒塌,尘埃飞舞……
翟生厚暂时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将自身痛苦的根源都归咎在南门策身上,所以目光中才会带着几分屈辱中的愤怒,甚至还有满腔的仇恨。
南门策音调调侃的说道:“咦?这儿还趴着一条……一条翟主任啊!”
翟主任气的差点吐血,本想发两句狠话,可伤痛刺激着神经,他咬紧了牙,鼻腔和嘴巴缝里传出连绵的呻吟声。
张福宝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站在南门策身后,嘴角一抽一抽的。没办法,刚才用力过猛,整条右腿酸麻刺痛各种滋味。
“南门策……”青眼豹没了嚣张的神态,语气平和带有祈求的问道:“你可不可以救一下陈少爷。”
“哦?”南门策问道:“它怎么了?”
没错,说话时,南门策想的是它,而不是他。只不过碍于语言制约,不能将心中的鄙意如数表达出来。
“毁容了,鼻梁骨都碎掉了。”青眼豹心里嘟哝着:还不是你的杰作?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青眼豹见南门策有些犹豫,劝道:“那个啥,冤家宜解不宜结。您伤害了陈少爷,就高抬贵手,帮他恢复容貌,我在这儿代表三爷,谢谢你了。”
翟生厚瞪大眼睛,心中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
凭啥!
你们对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人这么客气,对我就这么凶残!
有几名好事的病人站在门口,好奇的张望。他们心里同样困惑不已。
青眼豹是陈亚光的手下悍将,嚣张跋扈那是出了名的。别管遇到啥事,都好凭拳头说话,将人打到屈服,几时用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过话啊。
今天的太阳究竟从哪边出来?这青眼豹态度咋这么怂了呢。
换做其他人,自然不敢拂了青眼豹的面子。可南门策摇了摇头,笑道:“大青眼,我是中医。无论推拿、接骨、治疗腑脏疾患,你见到有几个中医动刀的。大多都是针灸疏通经络,药物滋养腑脏。调理身体、恢复元气,激发自身的免疫力产生抗体,从而解除病患。像解刨、截肢、肝脏移植这些手术一直都是西医的内容。整容同样如此,你们放着翟主任这西医大师不用,反过头来求我,实在是有些可笑啊。”
“呃……”青眼豹喉结滚动,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南门策叹道:“你们也清楚现在的社会,没钱寸步难行。想要别人拿出真本事,钱这方面一定要给够。为什么医疗成本上升,药物价格上调,都是因为钱啊。”
青眼豹似乎想通了什么,低下头,恶狠狠的盯着翟生厚,道:“你想要多少钱?”
“钱?我不要钱啊!”翟生厚真的欲哭无泪,原想着把这棘手的问题转交给南门策,借着青眼豹收拾一下他,哪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南门策笑了笑:“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福宝,把门关上。”说完,转身潇洒离开。
张福宝弯腰抬起门,凑合着关上。
办公室内,又是阵阵凄厉的惨叫,听的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