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钱东疼的跳了起来,他感觉右臂一松,原来绳子都被抽断了。也幸好有绳子在外,形成了保护,不然自己不得皮开肉绽么?
眼见高山锤高挥起手臂,鞭子在空中如蛇舞动,赶紧叫道:“停!”
高山锤硬生生停住胳膊,可鞭子却停不下来,借着惯性打在钱东的后背上,疼得他是直咧嘴。
高山锤见钱东疼得呲牙裂嘴的,整张脸都扭曲了,知道自己这一鞭子力大劲足,没缺斤少两,又笑开了,说:“这一下,值不?你该原谅我了吧。”
钱东欲哭无泪,哀号道:“我让你抽我了么?你们这群土匪,不仅伤害我的身体,还摧残我的内心啊。”
“不,不是土鳖么?咋又改成土匪了?”高山锤不解的问:“我们到底是啥玩意?”
“你是啥玩意,赶紧把鞭给我丢了!”村长有些后怕,躲在钱东身后不敢出来。
高山锤看了看手中的鞭子,以及身后满脸怨色的村民,很为难的说:“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没打对人啊……要不,刚才那一鞭不算,算我白赠的!”
村长表情夸张的说:“你个傻帽,脑子能不能转转弯,非得要打死我才甘心啊。你刚才打他内疚,现在抽我就不内疚么?”
“刚才你让我打人的。”高山锤显得底气十足,瞪着眼睛说:“村长,我认为这笔账你是应该还回去,对不?”
“你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我就算该还,也是他打我!你如果抽了我之后,是不是也该还我?”村长厉声问道。
“呃……”高山锤露出一脸的困惑,沉思了几秒钟,而后说道:“村长,你说的太复杂了。不如咱们弄简单一点。现在我想抽你,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有实现!不如我抽了你之后,咱们再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你看怎么样?!”
“滚滚滚!!!”村长朝门外一指,说:“赶紧滚了,不然我拿枪崩你!”
“你怎么不讲理……”高山锤委屈的说道。
“我是村长,跟你讲什么理?滚,马上滚!”村长气急败坏的说:“你们都听好了,这王八蛋再敢抽我,直接开枪,崩死他!”
高山锤咧着大嘴,朝钱东看了一眼,说:“你看好了,俺自身难保了,不是不帮你,该做的俺都已经做了。在村子里混了这些年,对得起义字。咱们互不相欠了啊!”说完,将鞭子一丢,转身离开。
村长转过头,对正从绳子中挣脱出的钱东说道:“不错,我是误会了你。但我也跟你赔礼了,脸面也丢的差不多了,咱们的事就此揭过,好不好?”说话时,语气相当软,毕竟他理亏在前。
钱东心道:“揭你妹,你说揍我就揍我,说结束就结束,老子我跟你没完。”表面上却呵呵傻笑着,说:“是……是该结束了,我再不揭过,还不得被你们玩死啊。”
村长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上前帮钱东解开绳子,嘴里又说了几句软话:“你在我们村多待几天,我请你吃好的,玩好的……山里有好多野味,你们城里可吃不到。”正说着,发现眼前走来一道阴影,抬头看去,竟然是高山锤。
高山锤傻笑着说:“村长,我又回来了。您看我把谁带来了。”说着,让开半个身子,露出个身狼狈的身影。
村长定睛一看,正是南门策。赶忙丢下钱东,满脸欣喜的走过去:“南门策,你可回来了。你走的这段时间,太不方便了。村里人有个头痛脑热、得个病都要到镇子上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弄的这么狼狈?”
南门策看着身上跳机时被树枝挂烂了的衣服,也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他和村长寒暄两句,过去抚了抚钱东,问:“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么?”钱东没好气的说着,朝南门策露出小拇指,说:“这个,你可得教我。”
“好吧,学不学得会,看你自己了。”南门策见钱东鼻青脸肿,想着他因为送自己才受的伤,于是答应了下来。
钱东脸上的阴郁顿时一扫而空。他看得出来,无论年龄长幼的村民,都十分欢迎南门策回到村子。
村民冲南门策问寒问暖了几句,知道是一场误会,见时间已经不早,便都纷纷散开了村长家。
南门策也带着钱东返回到村东头自己的住处。
走到门口,看到房门是开着的,南门策心中一喜,疾步走入,拿手电筒朝家里一照,只见家具东倒西歪,药物和书籍等物品洒落了一地。
“爷爷……”
南门策喊了一声,听不到回应,他又钻到里面屋子看了看,同样是一片混乱,酒坛被摔碎在地,自酿的酒少了很多。
他顿时明白了,到家中来的肯定不是爷爷。因为爷爷十分爱酒,这些酒都是他亲自酿制的,怎么可能如此糟蹋。
钱东拾起一块瓦片,凑在鼻子上嗅了嗅,说:“这酒,好香啊。还有没有?”
南门策没好气的说:“自己在瓦上舔!”
钱东看见南门策冷着脸,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自己再多说什么等于自讨无趣,索性闭上嘴。
本来分门别类放得好好许多名贵的药材,被那些人胡乱折腾得参和到了一块,想要逐一分开十分麻烦。由于几种药的药性不一样,分开不彻底的话,根本不能入药。
南门策他们俩收拾了两个多小时,总算将房间内理好了。
钱东累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起来。
南门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那些药材,睹物思人,越发思念爷爷,整夜无眠。
第二天,天刚亮,南门策叫起钱东,安排他看家。
钱东十分不满,抗议道:“凭什么让我待在这儿看家。我可是特级驾驶员,目前暂时是你的机长,而不是你的特级保安。”
南门策问道:“你还叫不叫我师傅?”
钱东毫不犹豫的说:“当然叫啊。”
“那好,你就是我第一个徒弟。”南门策正色看着钱东,说道:“看好家。我拿着两部手机,你把手机号存下来,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
“哦。”钱东点头应下来,问道:“师傅,那我吃什么?”
南门策走到药柜前,翻找出两根人参,塞给钱东,说:“给你,好好补补。”
洪合村不大,村里人十分勤劳,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养生方式。
村长自然带头垂范。虽然折腾了半夜但也没有因此而赖床。
南门策步行两分钟就来到村长家。村长见南门策到来后,将他拽入房中,吩咐女儿多添一副碗筷。
南门策也不客气,直坐在凳子上,边吃,边说明来意。
村长听了,气得直瞪眼,将碗重重的顿在桌上,抬脚踩着板凳,说:“就是那群可恶的东西……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驴友呢。你也知道,市里人很会玩,放着大好日子不过,到咱们这深山老林来抓傻狍子。他们来了之后,开始打听南门老先生的事。你爷爷医术那么高,镇子上的人都慕名来求医,他们过来问两句也没啥。可后来,这群畜生竟然对我女儿非礼。”
南门策扫了一眼蹲坐在凳子上,故作扭捏的村长女儿,差点被嘴里的牛肉噎住。他忍住笑,村长说的话有些不实啊……
村长给南门策碗里倒了杯原浆酒,将当天争执的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说:“那赵顾岩离开了好久,等他来的时候,还抱着几坛子酒,应该是从你家拿的。”
南门策不知赵顾岩是哪一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在山洞中。
一顿饭吃完,南门策没听到什么特别有用的消息。
倒是村长在听到陈京山等人死于山洞后,高兴的连喝了两杯,说:“南门策,如果你人数查清了的话,那他们还有两人活着,这两人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
“还有两个?”南门策有些心烦意乱,他最担心的是爷爷被这两名杀手控制。
“不错!”村长说道:“我年龄又不老,还没有到老糊涂呢。他们这几个人,难道我还能数错么?等会我得吩咐大家小心点,上山打猎的时候不能独自行动。”
南门策脸色沉重,正在思索怎么办。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匆匆过来找南门策看病。
村长扭头一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这人叫孙福根,是村里的光棍,平时对人一毛不拔,抠门的很。昨晚闹出那么大动静,也没见他来。
“南门兄弟,你帮我治一下这胳膊吧。”孙福干左手抓着右臂抬起,嘴里哀求个不停。
村长一脸厌恶的说:“好家伙,你又抓毒蛇去了!镇子上有人高价收购蛇毒,你一直就在抓毒蛇卖到镇子里,赚了不少钱。怎么连雄黄都不舍得买……这蛇毒有那么难治么?镇子上也有大夫,你孙福根就怕花钱,不舍得去看,你这只手腐烂,也属活该。”
南门策本无心医治,可见那孙福根右手腐烂,一脸痛苦的样子。又听说镇上有人收毒蛇,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份警惕。
嘴里却不咸不淡的问道:“谁收蛇毒?”
“好像是日本人,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孙福根可怜兮兮的又哀求道:“南门兄弟,你就发发善心,帮我治疗一下吧。”
村长骂道:“卖给日本人,活该你遭罪。”
南门策沉思着:“井田雄二说圣士组隐藏在大江南北很多地方,这日本人该不会是圣士组里的成员吧。不对,哪里有这么巧?”他抓过孙福根的手腕,看了看他的伤势,又号了号脉,接着开了副药方,让他到镇子上抓药。
孙福根支支吾吾的说:“你……你家里不是有药么?别让我跑那么远啊。”
“看到了么?这家伙又怕到镇子里花钱!”村长转头看着孙福根,一脚踹在他腰上。
孙福根被踹倒在地。
村长骂道:“滚蛋,买几副药能花你多少钱?”
孙福根站起身,不敢和村长顶嘴,跑了出去。
村长看着南门策,感慨道:“你啊,和你爷爷一样,心太善良了。”
南门笑了笑,问:“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