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策走入电梯。脑海里却过滤了一下刚才走进来的过程中,经过短短几分钟的观察,还未发现皇廷酒店有什么异样。
“井田雄二究竟在搞什么鬼?不管怎么样,这个宴请肯定是鸿门宴,自己一定要小心行事。”
南门策心里嘀咕着,为了《上清大洞真经》,上次在图书馆他可谓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手段。这使南门策更加确信井田雄二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这次宴请不知道他又会耍什么花招。
“叮!”
电梯缓缓打开,大堂经理手朝外一伸,恭恭敬敬的说道:“请。”
四名服务生早站在楼梯外守候,见到他们后,先是鞠躬行礼,而后在前带路。
南门策看出这些服务生是普通人,笑了笑:“真讲究排场。”
“李大少让我们不能亏待了南门先生。”大堂经理讨好的笑着回答。
南门策有些意外的问:“李隐昊也在?”
大堂经理连连点头说:“在的,和那外国的井田先生一同等您。”
“这俩人怎么弄在一起了?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南门策有些不明白,心里更生出一份警惕,到时候走一步看二步。
走到一间房门前,大堂经理上前敲了敲门,说:“南门先生带到了。”
房门缓缓打开,前面是一间套房。里面装修奢华、光线十分柔和。
“南门君,恭候多时了。”井田雄二端着一杯茶,正用嘴轻吹上面的热气。他表面上故作镇静,优雅的端着茶杯,心里却很惊讶,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而南门策竟然敢一个人前来,不由得有些敬佩南门策的惊人胆色。
而井田雄二的身体右侧则坐着个身材枯槁的老头。
老头正是余多言顺。他穿着灰色的和服,宽大的衣服下,几乎看不到他的身体,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件和服摆在那里呢。
余多言顺抬起头,看了南门策一眼,而后眼帘低垂,继续养神,摆出局外人的模样,房间内好像什么事情都跟他没关系。
房间内,只有穿着侧边高开叉旗袍的服务生殷勤的倒着茶。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好久不见。”南门策拉开一把椅子,大刺刺的坐下,斜眼看着井田雄二,调侃道:“你这套西服穿了十天半月了,你就没别的品味了么?”
井田雄二板着脸,不苟言笑,说道:“男人,只需要穿着得体就好了。南门君若是也喜欢穿西服,我可以请人给你量身定做。”
“用不着。”南门策摇了摇头,问:“李隐昊呢?他不是也在?”
“李大少的业务有些繁忙。”井田雄二扫了休息间房门一眼,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坦白的说,我对于这些大家族的纨扈子弟没什么好印象。”
“嗯?”南门策露出好奇的目光。
“他们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以为身份高贵,本身却并没有多少能力。”井田雄二嘲讽道:“咱们取得的地位和成就,都是经过极其严酷的训练、挑战,甚至是从厮杀里面得来的,含金量很足。这位李大少呢,确实也有些资历,名牌大学金融系毕业,成绩优异。经商以来,人生投资中挖掘的第一桶金就有六个亿。但是细细想想,他如果没有家族这个大后台做靠山,他毕不了业,经不了商,更没有现在的豪车和豪宅包装。”
南门策洒然一笑,说道:“井田雄二,你这是在仇富么?或者在嫉妒他?”说着,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一杯茶。
“当然不是。”井田雄二不屑的说道:“我欣赏的,是有能力的人,是靠自己本事创出来的人。包括阁下您。”
南门策打了个哈哈,说:“这话,比茶水还烫啊!”
井田雄二盯着南门策,话锋一转,问道:“知道李大少今天为什么要来么?”
“难道是为了我?”南门策坦言:“我跟这浮夸的少爷,确实有点过节。”
“在你看起来是有点过节,可在他的眼中看来,确是势不两立的仇敌了。”井田雄二话里有话:“像这种纨扈子弟,把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你害他丢脸,他做梦都会想办法弄死你。今天,李隐昊已经把这整整一层酒店都包了下来,里面坐着的都是他的朋友。数量没有两百,少说也要有一百多。”
南门策品茶,继续听井田雄二说着。
“别人不敢动你,李隐昊敢!我知道,你是修道者,就算有五百个人,也对付不了你。”井田雄二笑着问:“可是,你敢把这些人都打伤么?”
“果真是宴无好宴。”南门策听到外面阵阵嘈杂,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涌向走廊,暗道:“脚步虚浮,无力。怪不得,没有看出异样,原来这些想对付我的都是些普通人。”普通,并不是他们的身份普通,而是他们的体质。
“这两百人,有些是个人物,有些认识厉害人物。多少和李隐昊都有些交情。”井田雄二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这些人可是张狂惯了,做事不考虑什么后果。他们打了你,你叫苦找不到地方。可你若打了他们。整张关系网会压的你在明州市连呼吸都困难。他们掌握的资源,也绝对能够让你身败名裂。”
“照你这么说来,我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南门策暗自好笑,说道:“你可以让他们来试试,我看谁有胆量敢动我一下。”说话是声音很轻,分量却很重。
“南门君医术高超,不值得为了他们弄个臭名声。”井田雄二继续假惺惺的说:“说实话,我是很敬佩你的,所以才找李大少调和。待会,李大少出来后,你只需要给他道个歉,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就算化解了。”他现在闭口不提《三龙天书》,因为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敢泄露。如果让李隐昊知道《三龙天书》内另有玄机,再想要得到手,可就麻烦了。
“放屁!”南门策说完,抬手直接把桌子掀了。
哐当!
南门策气势汹汹的动作把女服务员吓得尖叫一声。
厚达两公分的实木桌面砸在地上,撞倒了屋内的花架,花架滚落在地上。
休息间内,李隐昊正在偷听着谈话,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水杯砸在脚背上,疼的裂开嘴。
“你这猪脑子怎么想的,让我道歉?”南门策冷哼着,说道:“他们让我身败名裂,我就能身败名裂么?那他们干什么不让人当皇上去?”
井田雄二愕然。先前他说的话虽然夸张,可南门策若真敢动手的话,名誉势必受损。
井田雄二没想到的是,南门策竟然什么都不顾及,一时间自己安排的节奏被打乱。
南门策平举着茶杯,冲女服务员说道:“再给我倒杯茶。”
女服务员惊慌的举起茶杯,手臂哆哆嗦嗦,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倒向南门策臂膀,眼看着茶水就要落下,南门策手腕灵活的一个旋转,将茶水一滴不剩接入到杯中。
余多言顺微微张开双眼,微微耷拉的眼皮竟然有些遮不住菱形眸子的光芒,直勾勾的瞪着南门策。
南门策将饮尽的茶杯朝身后丢出,回瞪了井田雄二一眼,说:“你撑着牛眼,瞪我干嘛?”
余多言顺松弛的脸皮使劲耷拉着,尖声尖气的说:“八嘎,你太无礼了。”他没想到,落入自己符咒以及阵法的重重埋伏后,这南门策竟然还敢如此无礼。
“无礼的还在后面呢!”南门策凛然不惧,用脚踩着椅子,说道:“老子没功夫跟你们废话。还是按照电话里说的,把《三龙天书》交出来,咱们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若不然的话,别怪我干你丫的。”
这时,李隐昊从休息间推门走出。他带着一副太阳镜,穿着的很简单,休闲裤加衬衫,脚下褐色的鳄鱼皮鞋,脸色傲慢的看着井田雄二,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那十二代目喜欢《三龙天书》,要拿它珍藏么。现在怎么又要送给南门策?”
井田雄二心道:“坏事了。”赶紧解释道:“据说《三龙天书》是养生用的,南门君对这孤本也很感兴趣。”
“你当我傻吗?”李隐昊感觉被井田雄二玩弄了,抬手就要朝井田雄二脸上掴去。
井田雄二一把抓住李隐昊手腕,将他推开,冷道:“你想干什么?”
李隐昊被推的倒退了两步,羞怒道:“好你个小鬼子,竟然敢在明州市跟我动手,这孤本你不想要了么?”
井田雄二听见“小鬼子”三个字,眼神中顿时露出杀机,冷道:“你敢不给?”
李隐昊本来也就是仗着自己李家大少爷的身份信口一说,加上说话口气大惯了,没想到对方真的生气,被他的眼神震慑,但仍然色厉内荏道:“除非,你把秘密说出来。再好好收拾他……”说着,用手一指南门策。
南门策好笑道:“有意思,原来圣士组的人也会给别人当狗啊。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很有骨气呢。”
井田雄二撕破面皮,翻脸发狠的说道:“你别得意!”恶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捏碎,碎片在他右手中被攥成粉末,洒洒落下。
李隐昊和那女服务员呆站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这手的力量究竟有多强悍,简直比绞肉机都强。
井田雄二轻轻拍拍手上的粉末,看着南门策说道:“今天你到了这儿,就别想安稳的走出去。还有你,快把书交出来。”
李隐昊向后退,后背贴在墙上。
三米多宽的墙上有一副“群山云雾图”的水墨画,云雾缭绕在山间,近处山体险峻狰狞,远处山体朦胧延伸,景色处理的十分巧妙。
此时,这幅水墨画却不如李隐昊脸上的表情精彩。
李隐昊心里有些恐惧,却又装出镇定的模样,只是眼皮和嘴角不听使唤的轻抽,看起来倍感滑稽。他不敢将书交出,回答道:“书被我放车上了,我这就下去拿。”
“不准走!”井田雄二捏住李隐昊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冷道:“你把钥匙交给服务员,让他去。”
李隐昊叫道:“外面都是我朋友,你敢对我做什么,李家绝对轻饶不了你。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