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太磨蹭。”南门策说道:“别等我晚上犯困了,给你取针的时候打哈欠,错了位置。”
杨负龙瞪了南门策一眼,说:“修道者也会犯困么?这些烟将他们身体内的蛊慢慢的引出来,没有了蛊他们自然很快痊愈了,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我们在这呆着,不如先去别的地方,把办公室内中蛊的人都医治好。”他心里还有个小九九,那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蛊都给收回来,那可是他的精血。
其中有一些蛊十分精贵,留着还有大用。
甚至有的蛊事专门对付修道者的,它们常年吸食精血,伤害普通人简直就是自损价值。
南门策离开办公室,向张秋毫问明白公安局的情况后,带着杨负龙去救治中蛊的警员。
路上,南门策冲着杨负龙说道:“现世报啊,你自己拉的屎,当然要你自己擦屁股,现在累的咳出血也没办法。”
“你别废话。”杨负龙听着南门策在边上说着风凉话,气得浑身冒烟,想一把掐死南门策。
时间在救人中不知不觉的流逝。几个小时的时间,南门策见识到了很多不一样对付蛊虫的手段,可是没几处能看懂的。因为他脑袋里没有对付蛊的基础知识,杨负龙拿出的东西稀奇古怪,南门策也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主要干什么用。
此刻正是凌晨。
整个城市已经进入深度睡眠中。
只有绚烂的霓虹灯在孤独的闪烁下,街道上显得寂静和凄凉。
与外面的情形相比,明州市公安局就显的有些吵闹和嘈杂。
公安局内灯火通明。
老贺坐在大门口,抽着六块钱一盒的卷烟,皱着额头如何都想不明白,他边抽着烟边看着大楼窗户中透出来的光亮,心里琢磨着,公安局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比更年期的妇女更让人猜不透。
被阳光暴晒一整天的公安大楼已经散去暑热。里面,陈队长死里逃生,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他靠在墙上疲惫无力的喘息着,思绪极其复杂。
他想不通,如果杨负龙这样的人去杀人、抢劫,有谁能约束他们?自己这警察还能有什么用?做的名不符实。
陈队长想起一句话:“真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内。”
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更改规则,制定规则。
陈队长无力的抚摸着大腿的伤口,他只希望修道者不要太多。这样的话,凭着枪械,警员的拳头还能硬起来。
“哼哼,真是便宜了你们。”疲惫而略显嘶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陈队长的思绪。
陈队长不去看,就知道是杨负龙来了。
若是杨负龙没有受伤,公安局这些蛊再难收,他也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虽然身体不适,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他边收边歇着,让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张秋毫已经许久没有休息,见警员康复不少,欣喜之余也就没了倦意。但他仍不敢随杨负龙进入这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警员少了六七个,显得空荡荡的。有的已经痊愈无碍,有的扶着墙也能走,他们迫不及待的离开这个地方。
杨负龙拖着疲惫的步伐,慢悠悠进了办公室,他嗅到办公室那股令人恶心的臭味已经散去很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屁股坐在地上养神。
南门策冲着站在门口的张秋毫简单交代了几句。
张秋毫握着南门策的手,说道:“谢谢了,南门先生啊。以后你闲着没事,随时来公安局,我请你喝茶,你把这里当成你家就好了。”
南门策苦笑道:“可别,谁闲着没事到这里喝茶啊。”他摆摆手,走到办公室里继续给陈队长等人号脉。
杨负龙每医治好一名患者,南门策都会亲自给他们号脉,他要确认这些人真的已经康复了。
“陈队长,你可以放心了,多养养气血,就会痊愈了。”南门策给陈队长号脉以后,安慰道。
“你在公安局忙活这么长时间,我看着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啊。”陈队长使劲扭着脖子,看了杨负龙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接着说:“南门医师,他现在受伤很重,可是个好机会啊。反正他是犯罪嫌疑人,局长已经对他下达了通缉令,你可以抓住这个好机会啊。”
陈队长怕自己劝不动南门策,所以用了公安局的名义。
南门策摇摇头,说:“陈队长,你不用多说了,养好身体是你的头等大事。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说着,狠狠的瞪了陈队长一眼,他知道以杨负龙的修为,绝对能把刚才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多说话反而会惹火烧身。
“你们真是吵死了,让我休息一会都不行。”杨负龙缓缓睁开眼,鼻中发出一声轻哼,板着脸说道:“南门策,我也不怕你反悔,我既然有能耐救他们,当然也有手段把他们都杀了。今天咱们好聚好散,最好别弄的玉石俱焚。”他整个人看上去已经十分的虚弱,不过说起话来却是铿锵有力。
南门策冷道:“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你不用担心。”
“那最好不过了。”杨负龙向前倾了倾身子,朝地上看去,三个小时前他画的圆圈,此时已经被蛊虫的尸体完全覆盖住。
圈内的烟雾早已散尽,只剩下最后一只活着的蛊,发出轻微的叫声。
见到这只蛊,杨负龙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手掌摊开轻轻放在那蛊虫前。
蛊虫停止叫声,乖乖的爬上他手指,顺着掌心爬入到袖口中。
杨负龙长长吸了口气,说道:“结束了,他们身体里的蛊都没了,伤慢慢养就能痊愈。”顿了顿,看着南门策说道:“你不如随我到局长办公室,那的环境还算不错。”
“你不离开公安局再让我医治么?”南门策说道:“这次我虽然放过你,可这些警员把你都恨之如骨了。”
“哼,他们这些废物,也要能对付得了我的本事才行。”杨负龙声音很坚决,说道:“我想好了,公安局内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这以外,我哪都不去。”
“行,依你。”
张秋毫在外面听的清楚,心道:“嘿,这俩人就把事情这么着就决定了么?也没问我究竟同不同意。”他只敢心里这么想,当然什么都没说,更不敢有什么动作。
等南门策带杨负龙离开后,张秋毫迟疑了一下,才进入办公室。
经过杨负龙这么一闹,公安局元气大伤,几宗正在立案办理的案件也被迫停了下来。他想跟陈队长商量一下,后面的工作事宜。
杨负龙来到局长办公室,本想躺在沙发上。可银针在胸,腰如何都挺直不了,他只得痛苦的坐在沙发上,恨恨的说道:“我这条命现在可就交给你了。”
“那我可得好好看。”南门策说着,取出一瓶茅台酒。
忙活了一天多,连顿饭都没能好好吃,终于能够轻松下来了,南门想先喝两口酒,放松放松,可刚喝一口,就吐了出来。
“呸,这是茅台么?怎么这么难喝?”南门策骂道:“还没有二锅头有滋味呢。”
他哪里知道,张局长这酒是别的部门下属送上来的,下属的酒又是别人给送的。因为茅台酒太珍贵,谁都不舍得喝。况且白酒放置的时间长了,还会升值,不会贬值。所以这假酒送了几次礼,落到张局长手中时也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丢下酒瓶,南门策撸起袖子,说道:“杨负龙,你别躺着了,自己解开衣服。”
杨负龙眼神古怪的看了南门策一眼,道:“解开就解开,我让个男的给脱衣服还不习惯呢。你若是个女医师,那该多好。”
南门策细细看了看杨负龙伤口处,被银针刺中的周围血肉已经有些腐烂化脓,周围的血管也堵塞,颜色乌黑发青。
“想不到,杨负龙虽然是修道者,身体素质却这么差。”南门策不禁对他产生了轻视之心,他用食指轻轻剥开腐烂的肉皮,夹紧银针。
杨负龙整个身子都僵住,咬牙道:“慢点,它和周围的血脉组织已经黏连到一起……你慢……慢点……”
“堂堂的主爷,还怕疼么?”南门策嗤笑了一声,手腕发力,手指轻轻波动,借着一股旋转的力道,整根银针完全拔了出来,针尖下带出乌黑的血液。
南门策刚刚拔银针,杨负龙身子抽搐两下,差点没疼的他背过气去。
南门策看了看银针,颜色已经暗黑,像是被污染了一样。他将银针丢入垃圾篓,又取出几根针疏通杨负龙的血脉,最后拿出一颗药丸捏碎,撒在杨负龙的伤口处,拍拍手道:“好了。”
整个过程,花了不过五分钟。
杨负龙只觉得伤口处清清凉凉的,立刻没有疼痛的感觉,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脑袋里终于没有那么天旋地转了。
“南门医师的医术实在是让人佩服。”杨负龙慢吞吞的站起身,穿好衣服,说道:“你很守信用,若不是因为一些事,我倒还挺愿意交你这个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