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里离开时,夏冰将二叔留下的资料拿给他,让他回去转交给爷爷。
对于公司的业务,她并不擅长。夏老爷子驰骋商场多年,根据这些文件应该能看出不少东西。
杨千里带来的四名保镖自然而然留在了轩镜别墅。
吃过午饭,南门策将他们叫到屋里。
“四位大哥,你们闲着也没事,下午到药铺给我买点东西。”
张福宝愣头愣脑,说道:“南门先生,我们是保镖,又不是跑腿的。”
旁边一个马脸的男子说:“对,我们出去买东西,谁保护你?”
“这话可说的不对了。”南门策盘腿坐在床上,说:“你们想一想啊。我身边跟着你们四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到哪都特别显眼,肯定被陈亚光一眼给盯上。你们四个分开来,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张福宝说:“我们可以佯装一下,偷偷跟在你后面。”
“不对。”南门策说:“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出去把我想做的事做成了。我就不用出去了,明白没?”
“哦。”张福宝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是这么个理。”
南门策吩咐道:“去拿纸笔,我把需要买的药材告诉你们。”
“不用。”张福宝掏出智能机,选中记事本功能,说道:“南门先生,您说的东西,我都能用手机记下来。”
“好。”南门策张口就道:“你去买白及、蛇床、紫苏、鸡冠……”又对另外三名保镖分别说了几味药,道:“你们去不同的地方,东西拿回来之后,我好分辨一下哪卖的东西质量比较好。”
南门策是将几副药方打乱顺序,分别告诉四名保镖。这样抓药时,别人根本不能得到他的药方。
四名保镖分别出了门,随后各奔东西。
不到两个小时,三名保镖前后带着中药赶回。
南门策拿出他们购买的药草看了看,摇头叹道:“东西是没有买错,可很多药的药效都不理想啊。”
马脸保镖任术刚十分不解,问道:“中药既然都对了,那为什么没有药效?”
南门策拿起一味药,说道:“你们不清楚,每味药的药性,因为产地不同、采摘的时间不一样,药性相差千里。你看这药,都要腐烂了,背面还有泥土没有刷干净。药草上面脉络较浅,整体偏爆,说明药龄不足。还有的药草,颜色要么发黄、要么发暗。看的我都不敢用啊!”
“那怎么办?”任术刚咧开大嘴,拧着眉毛说:“我这还是从正规大药房采购的呢。”
“没用。”南门策说道:“这枇杷叶、柴胡、还有贝母都拿去丢了吧。张福宝怎么还没回来?”
任术刚寻思了一下,说道:“张福宝做事就这样,慢吞吞的。我们再等一会,他就来了。”
南门策已经将要的药物淘洗、水飞,水飞后的药物碾成细末备用,还有几味药让人放到锅中去煮。忙活完这一番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可仍旧没有张福宝的消息。
“这也忒慢了”任术刚忍不住打了个电话,仔细询问一番后,苦笑的说:“南门先生,福宝他说要等一会才能回来。”
“没关系。”南门策揉了揉太阳穴,沉思道:“我让他买的东西并不多,为什么还要等会才能回来?”
“您问一下吧。”任术刚将手机递给南门策。
“南门先生,我在家具市场呢。您得等会。那蛇床太不好找了,你让我购买的是什么牌子的?这儿有家公司说可以定做,用蟒蛇皮装饰行不?”电话另一端,能感觉到张福宝焦急的情绪。
“我说的蛇床是草药,不是床铺。”南门策擦了一把汗,有些哭笑不得,说:“其余几样都买好了没?”
“嗯嗯。”张福宝笑道:“都买齐全了,按照您的吩咐,购买的都是最上等的东西。”
“好,那你赶紧回来吧。”南门策挂掉电话,心道:虽说张福宝行动比较慢,可东西挑选的都是最好的,即使浪费一些时间,也是值得的。不过这蛇床是准备给陈亚光治疗不孕不育所用的一味药,长久服用不仅能壮阳,让人气色好转,更能令人有子。算了,还是等有时间,自己去药店亲自去买。买不到的话,自己也可以用别的药草代替。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张福宝拎着两个黑方便袋,急匆匆的走到别墅,左手方便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活物,不停的翻腾着。
刚进门,就被看电视的夏冰臭骂了一顿。
张福宝委屈的说,东西都是南门先生要的,用来看病,夏冰这才绕过他。
“也不知南门先生看什么病,要这么多古怪的东西。”张福宝嘟哝着,走入到南门策房间,见屋里满满的人,愕然道:“你们怎么都回来这么早。”
任术刚耸耸肩,道:“可能距离药铺比较近,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南门策嗅到一股血腥味,赶紧让张福宝打开来看。
“喏,这是白鸡。”张福宝喘着粗气,从方便袋里放出一只鸡,抱怨道:“也不知怎么了,白鸡比乌鸡还难找。你看,上面一根黑毛都没有。”
鸡被捆着翅膀和凤爪,在地板上使劲翻腾着,上面确实没有黑毛,可南门策的脸有些黑了。
任术刚捂着脸,偷笑不已。
“还有紫薯……嘿嘿,这东西我跟鸡冠分开放了。从超市买的新鲜货,价格也实惠。”张福宝从最大的方便袋中,倒出七八个紫薯。
南门策脸色更黑了,他终于知道那血腥味是从哪来的了。
“这鸡冠可不好买啊”张福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面带疲惫的说:“我是打车到郊区,从养殖场里买的鸡冠,有二十多个。直接从活鸡割下来的,割的时候鸡叫得可惨了。割了二十多个就不舍得割了,也不知道够不够。”
“真是辛苦你了。”南门策见他如此辛苦才弄到鸡冠,可怜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好意思责怪。
“嘿嘿,没事。”张福宝一脸憨笑,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南门策也不思考,张口说道:“《本草纲目》上说他能解蜈蚣毒、蜘蛛毒。不过我要的鸡冠是鸡冠花,用来止血的,也怪我没有交代清楚。你把这白鸡交给柳师傅,晚上炖肉吃吧。”
“哦。”张福宝拎着鸡出了门,后面几名保镖不约而同的喊着:“福宝,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张福宝总感觉场面怪怪的,至于哪儿怪,他却说不上来。
南门策感慨道:“幸好我没让他去买龙胆和狼牙,不然德宝真回不来了。”
熬制的药材自然冷却好后。南门策让三名保镖分别喝下,又留出张福宝的那一份。
任术刚可真捏着鼻子说:“南门先生,我们又没病,不用喝药吧。”
其余俩保镖也一脸不解,他们在夏家执行过不同的任务,少说也保护过十多人,但从来没有见到南门策这么古怪的。
不错,他的医术是高超,可再高的医术也没有上来就让人喝药的道理啊。
“上工治未病。”南门策淡淡的说:“你们做我的保镖,我也不能亏待你们。现在喝了我这位药,你们要多活十年不止。”
“这么神奇?”任术刚瞪大双眼,如果不是临来时夏老爷子亲口赞扬南门策,自己肯定会把他当成卖狗皮膏药的骗子。
任术刚刚想喝,旁边一个高颧骨的保镖不乐意了。
高颧骨保镖名为黄永彬,体型偏瘦,不过胳膊手掌却结实的像树木。他将药碗放在地上,说:“南门先生,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可你先让我们跑腿,又让我们喝药。我感觉你拿我们当傻子耍。我现在一巴掌能同时拍碎三块砖,我现在健康的很。”
南门策说道:“你用手轻轻揉一下小腹气海穴,就会感觉到疼痛。气海穴是精气内劲存储的地方,对于练武之人最重要不过。你习武虽然刻苦,但急于求成,已经伤及根本,继续这样固执下去,活不过四十岁。”
黄永彬揉了揉小腹,果真感觉隐隐刺痛,道:“好吧,我就听你的。”两手端着碗,也不管药有多苦,咕咚两下全部喝干净,袖子一摸嘴角,显得十分狂野。
南门策白了黄永彬一眼,无语道:“不就是喝药么,整的像是喝酒似的。你这样的做派,一定属狗的吧。”
“不是啊。”黄永彬满头雾水,哈了哈嘴里的苦味,道:“我属兔。”
南门策问:“那你是不是单身?”
“对啊?”黄永彬问:“单身怎么了?”
南门策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单身狗也是狗。”
吃过晚饭,南门策犹豫了好一会,上楼找到夏冰。
夏冰的闺房主题为青色调,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墙上挂着油画等装饰品,阳台上还养着几盆花。但是床上却没有任何毛绒玩具。
“怎么了?”夏冰坐在床上,手上正拿着本精装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书籍是英文原版,普通人家买去也只是用来装点门面用的,很少像夏冰这样拿来阅读。
“嗯,我给你送两包药,治病的。”南门策说话时,语调竟然微微发颤。
夏冰放下书,仔仔细细看着南门策,发现他好像有些紧张。心里纳闷:这南门策在会诊的时候,面对那么多专家都镇定自若,这时候紧张什么?
她哪里知道,南门策这是第一次送给女生东西。
南门策并非讨好夏冰,也没有追求她的意。只是昨天说过要给夏冰买些补足气血的药物,今天正好让保镖捎购过来,已经弄好,存储到玻璃罐内。
夏冰悠闲的荡着浑圆修长的小腿,轻笑道:“你脸红了哎,怎么回事?”
“哪有?”南门策心里更是紧张,赶紧将药罐放在梳妆台上,不小心弄掉了一瓶造型精致的香水。
“你……不会想给我下药吧。”夏冰仿佛瞬间化身成为名侦探,站起身绕着南门策走了一圈,道:“说,你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