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是遇见鬼了么?”小胡子杀手心中震撼不已,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小胡子脑海中还清晰的记着刚才的画面,南门策的伤口血痂脱落后,皮肤竟然光滑如新,别说没有伤痕,就连淤青也没有半块。
寻常人受了南门策这么重的伤,恐怕非得躺在床上静养三个月不可。
即便是修道者,体质再绝妙,那也没有十几二十分钟就会恢复如初的道理啊!
难道是因为,他是南门易的孙子?小胡子杀手满脑子的想不通。
手机掉在两人的中间地带,闪光灯电筒正冲着上方,照在小胡子杀手惊恐苍白的脸颊上,光芒随着厢货车的行驶快速的颤动着。
“你别装模作样了!我已经发现你的秘密了!”小胡子心虚的大叫着,顾不得手机光芒晃眼,一把从腰间掏出手枪,迅速的打开保险栓,枪口冲着南门策的胸口……
阴影中看不清南门策的表情。他躺在那还是动也不动,但骨节又发出几声轻微的声响。
在想对安静的货厢之中,声音格外明显。
别说小胡子杀手听的清楚,南门策自己更是明显的感觉到骨节发出的声响。
血符在修复好胸口和小腹的伤势后,这股诡异寻常的力量在自己精气滋润下壮大到极致,已经不再单单停留在肌肤和肌肉和筋脉中,而是直接钻入到骨节、腑脏内。
这时的南门策别说对付杀手了,连抬一抬手指都费劲。
小胡子杀手历声警告道:“你再不吭声,我可要开枪了!”
南门策努力张了张嘴唇,可他发现舌头僵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这么被圣士组的无名小杀手给干死。他又使劲的张了张嘴,但是无论怎么使劲愣是发不出声。血符像是恶魔长大的喉咙,要将自己整个吞噬,它的力量已经钻入到五脏六腑……
南门策觉得,五脏六腑内蕴含的精气还在不断的往外泄漏,精气像是快要被抽干了。
精气脱离了腑脏,那他前段时间的修炼可就完全白费了,不仅如此,如果腑脏失去了运转的力量,自己的生命很快会危险。
南门策心中暗骂:“这罗天给我身上弄的究竟是什么破血符。他这是要害死我么?”
其实,在修道者濒临灭绝的二十一世纪,研习符咒是件十分费心血,耗精气的事情。
血符需要用精气绘制,发挥的威力巨大,非同一般。
罗天对于血符的了解也仅限于家族的传授,而且平日里他一般都不用。一直以来仅仅用此来抑制宋老爷子的病痛。
因为宋老爷子是普通人,而且没有修炼过精气,再加上宋老爷子的筋脉远不如南门策畅达,能激发出的血符威力也极其有限。所以血符完全占据着主导地位,身体完全依附着血符的作用,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南门策则不同了,他是修道者。血符在他身上发生的作用,自然和宋老爷子截然不同。
小胡子杀手见南门策没有回应,抬手连连扣动扳机,两颗子弹分别打在南门策的左右肩膀处。
南门策骨骼极其坚硬,连子弹都没有能够穿透,而是卡在了他的肩胛骨缝隙中。
“我废了你的两条胳膊,就算你恢复了实力,又能怎么样?!”小胡子松了口气,他左手捡起手机,冲着南门策的身上照了照。
只见鲜血从南门策的双肩部位缓缓流淌,他紧拧着双眉,双眼微睁,神色十分痛苦。
“他醒了?!”小胡子倒抽了口凉气,恐惧中,连连用枪托朝南门策的脸颊砸去。
南门策感觉到阵阵钻心的疼痛。
这股疼痛,犹如隐藏在山体黑暗中的岩浆,快要冲破桎梏,喷发出来。
身子虽然不能动,可他咬牙睁大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小胡子,眼神恨不得将小胡子生吞活剥了。
小胡子见对方瞪着自己,眼神犹如刀子,吓得浑身都麻木了,面色狰狞的说:“别看!你别看我!再看,我就把你两条腿也都废了!”他手腕一转,枪口对准南门策的膝盖。
如果不是井田雄二事先有要求,南门策必须活着。小胡子恨不得直接对着南门策的眼珠子开枪。
南门策的脸颊躺着血,他愤怒的眼神中多了残酷和轻蔑的笑意。
“我打死你!”
就在小胡子扣动扳机时,厢货车猛地刹车。
惯性作用下,小胡子身体失去平衡,踉踉跄跄跌倒,而子弹也射在货厢壁上,打出一个明亮的弹孔。
厢货车停在华旋街的道路中央。
这条街道路刚刚修整规划,左右各是四车道,非常宽敞。在道路绿化带的后面,是一些商业店铺。谈不上繁华,却也绝不偏僻。
华旋街车辆稀少,厢货车就这么停在道路中间,也没有人在意。
矮个子杀手踩着刹车,目光疑惑的看着副驾驶东门震,有些不安的问:“东门君,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东门震摆摆手,落下车窗,示意矮个子杀手不要说话。
街道上车来人往,声音比较嘈杂。
不过东门震落下车窗后,还是听清了后方汽车引擎声,声音十分平稳、细腻,引擎高速转动时,没有滞后和哨音。
“跟在后面的是辆豪车。”东门震推开车门,说道:“看着点你的同伴,他若把南门策打死了,我可不负责。”
矮个子杀手刚从后视镜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来,听到东门震的话,打了个激灵,问道:“打死南门策?”他赶紧推开车门,朝货厢后门跑去。
东门震下车后,朝厢货车后面看了一眼,他目光极其锐利,双眸一紧,眼珠前就像放了高倍数望远镜。宾利的车标,还有主驾驶上体型消瘦的男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跟踪了这么久,当我没有发现你么?”东门震眼神带着戏虐,径直走到路边灯杆处。
矮个子杀手正开门,目光撇到东门震微微沉腰坐马,双手抓住灯杆,怪叫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东门震前后推拉,简单的两个动作,就让灯杆下的水泥地产生无数龟裂四周蔓延。
这条街采用的不锈钢灯杆,十分坚硬,使用寿命可达到十五年之久。被东门震双手抓牢后向上一扯,竟然通体拔了出来,底部粘在电线和灯杆上的泥沙簌簌直落,下面露出个深坑。
“给你点颜色瞧瞧!”东门震说完,轻轻松松撼大象般将沉重的灯杆抡了一圈。
灯杆悬臂打在绿化带树枝上,400W的高压钠灯爆碎开,树枝哗啦啦折断一片。
在路人惊骇目光的注视下,东门震闷哼一声:“啊呔!”双手松开,笨重灯杆如出弦利箭,冲着不足一千米外驶来的宾利轿车径直射去,钢铁底座磨蹭着柏油路面,刺耳声中,带起流光闪电。
路过的女郎被小树枝砸中胳膊,正想找东门震去理论,看到灯杆飞出的一幕后,吓得面色苍白,心脏狂跳。
矮个子杀手已经一只手将厢货车门打开道缝隙,脖子僵硬的看着后方,嘴巴张的老大。
灯杆飞出时,时速足有一百公里,带起的声势,惊天动地。
古有鲁智深倒拔杨柳被传为佳话,现代的跟东门震这手段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罗天惊诧的瞬间,距离灯杆已经不过五百米。灯杆和宾利汽车对撞速度加起来,时速足有一百五十公里,可以说瞬息即至。
情急之中来不及思考,他急忙打方向盘避让。
宾利车前头躲过了灯杆,可车尾直接被灯杆撞击。
“嘭!”
整个车尾左侧被撞烂,车后挡风玻璃被震裂成冰花。
罗天感到车身失去控制,犹如脱缰野马。他左手拼力抓紧方向盘,右手在车顶划过一道符印,随着手指向下一引。
车顶如被重力压迫,向下瘪去,漆皮崩落,两侧车窗碎裂炸开。
宾利车轮在路面侧移前行,剧烈摩擦中,轮胎后白烟滚滚,留下四道清晰的划痕……
那灯杆去势已经不如刚才猛烈,撞击了两次路面,插破路中央的护栏,横在柏油路上。
一辆行进中的面包车刹车不及,撞到灯杆,发生侧翻。
还有一辆SUV仓促躲避,直接将车开到了绿化带,撞断了两棵春天栽下的银杏树。
事故发生路段的路人听到爆响声,纷纷停下脚步,张望着,看到这个壮烈的场面,惊魂不定,一时还没反应过神来……
罗天已经稳住宾利车,心头惊骇,他在明州市已经呆了有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高手。
他轻踩油门,转了转方向盘,车头正对准东门震。
矮个子杀手同样也在注视着东门震,回想着他三两下打倒南门策,现在轻松将灯杆抛出,这是多么巨大的爆发力。整个圣士组中,恐怕也找不到这样的人吧。怪不得,井田雄二说过,圣士组众多杀手虽然都修炼,却没有几个人算是真正的修道者。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听说过东门震的人都知道,他擅长用刀,只有一把合适的刀在手中,才能发挥出他最强的战斗力。
今天至始至终,东门震都是赤手空拳,没有用过任何武器。
那金菊村正刀在他手中,岂不是如蛟龙入海了么?
若是以后,东门震同圣士组为敌,怕是圣士组只能求救于学习院了。
“呼……”罗天脸色似乎更白了。早晨帮南门策绘制血符,就已经消耗了他很多精力,如今他的状态并不好。
东门震站在路前,环抱着双臂,大声道:“算你运气好,躲了过去。马上滚开,我可以饶你不死!”声音形成一股强悍的音波扩散出去,震动的树枝轻摆,树叶急颤。
“罗家没有怕死的人!”罗天抿了抿嘴,眉宇之间带着凛然无畏之气,食指勾开贮物盒,从里面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