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可以,王爷若是哪日得空,只需早半日遣人到怡春楼同李妈妈说一声便可。”如故看着男子四平八稳的说。
“好,那本王先行了,告辞!”说完,男子一踢马腹,扬鞭纵马而去。
等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如故脸一鼓,转身气匆匆的走进怡春楼内,站在大厅里就愤愤的喊:“大黄你今儿死定了!不要被本姑娘逮住,不然一定把你炖了喂老鼠!”
楼内声音起时,楼侧清冷的巷子里一个人影无声行来,天青色的衣服,牵着匹黑色的骏马,赫然便是刚才说有急事离开的男子。此时正一脸气定神闲的一手牵着马缰,一手安抚性的揉着马头,嘴角还含一弯浅笑,也不知是否听见了方才少女气冲冲的喊声。
“黑雾,爷今儿还真是好运气,才被那些迂腐的人呕着了,却有这么一个有意思的美人儿从天而降,真是应了一个缘字,你说是也不是。”那人捋了捋马缰,心情甚好的低笑出声。
怡春楼内如故并不知道那该走的人未走,只愤愤的走上正中间挂着采砂的朱红色楼梯,却在楼梯口被人堵住了。
那人脸上挂着三分笑意,肤如凝脂,唇若春红,眸似秋湖,眼含烟波,端端是一位绝世佳人。最妙不过双眸,总含着七分慵懒三份媚,只那么斜斜一撇,却是招了人心魂去。这人一袭艳红描金的广袖锦衣松散的裹在身上,一条同色绣牡丹腰带缚住腰身,现一段玲珑曲线,露半截如雪香肩,一抹锁骨深勾可几诱得圣人心绪波荡。
“伊丫头?”美人慵懒的依在楼梯口的柱子上,挑着半边眉毛朝如故的方向斜睨了一眼。
“哎呀,妈妈怎的醒了?可是饿了?要不要叫厨娘给妈妈做早饭?”如故抬头看见李涵楚那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甚至还叫了自己伊丫头,脸色顿时变了,满脸堆笑的停在楼梯中间,讨好意味十足。
“你刚才叫我妈妈?”李涵楚抓住这个让她十分恼怒的词眼,正了正身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额,没有,我是想说楚姐姐,对就是楚姐姐。哎呀,厨娘指不定早就做好早饭了,我去给您端过来!”如故小心的转过身抬脚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并且在心里恼恨自己怎么忘了李涵楚在睡觉,却还留着心思想呆会儿逮着大黄要怎么处置。
“伊丫头啊,我方才似乎听见你答应了谁点什么事情?”李涵楚还是那个姿势,只是掩嘴打了哈欠。
“额,我……”如故僵硬的转身,对着李涵楚不自然的笑笑,不敢妄语。
“人既然约了那边算了,好歹也不能坏了你的名声。”李涵楚顿了顿,看着如故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接着开口说:“只是啊,咱怡春楼从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你是约的人,那他的银子便由你还上,你看这样可好?我会给你打个八折的!”李涵楚看着如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被吵醒的郁闷心情好了不少。
“刚巧这个月李嫂准备回家看她儿子,这段时间后院的清扫就交给你了,还有就是你的银钱上交,吃食减半,零食糕点封禁。”李涵楚心情好的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数下来。
“怎么可能这么多!”如故紧皱着脸不满的反驳,觉得这定然是李涵楚在故意报复,报复她扰了她的美容觉。
“若是平日里,却是没这么多,只是今儿你碰着的这个却是那崇阳王,欧阳慕华,他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在别的地方就是喝个酒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儿。而且,他前些日子便同我说要寻个日子过来见见你的,我本来还想找个由头好好赚他一笔,你这么一约定……”李涵楚站直了身子两手一摊,嘴角一拉,眼神那叫一个可惜,仿佛正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么去了别人的口袋。
“可是我……”如故脸都快皱成了包子,很想为自己辩解一番,想要说都是大黄害的。
“好了,我要吃马蹄芙蓉糕。”李涵楚打断如故接下来的话,心情甚好的转身回房。
“……”看着李涵楚离开的背影,如故呲牙做了个鬼脸。
“哦,对了。”李涵楚突然转身,刚好看到如故收势不及鬼脸,人后又一瞬间转变成谄媚的笑脸。
“你刚才似乎有大喊大叫来着?”李涵楚风情万种的走回楼梯边,笑看着如故。
“哦?有吗?你一定听错了。”如故感觉自己脸都快笑皱了,拼命在心里祈祷不要再来了!
“这个月,把诗经抄一遍,定定性子。”李涵楚并不在意如故是认还是不认,一锤定音,然后便扭着腰走了。
如故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直到李涵楚进了房门,又转身关上之后,笑容立刻消失,嘴角耷拉下来,顺道还揉了揉脸,朝着李涵楚的房门做了好几个鬼脸,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厨房给李涵楚要早饭。
“该死的大黄,居然害我受罚,还有那个劳什子崇阳王,都是他说什么压惊,害我被罚!”如故愤怒更深,每一脚高抬重落十分用力。
直到楼内声音歇了,欧阳慕华依然站在巷子里,嘴角弯出一抹笑意看来心情甚好。
“丫头啊,既然老天让你这时候出现了,这便是证明了咱俩的缘分呀!”欧阳慕华转头笑吟吟的看着怡春楼的墙,仿佛能透过这墙看见里面的人一般。
“黑雾,咱们进宫!”说完潇洒的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