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有指示?”南先生下了马车,褪去一身斗篷,露出底下黑衣人无二衣饰。
“主子在近城内等候。”领头的黑衣人回答,几人交接一番各自上马离开,那“南先生”朝着京城的方向,快马而去。
天未亮,包掖城郊,那一处传说闹鬼的院子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巷子尽头,府兵持着火把迅速朝着院落的方向而去,等来一声高喝:“走水了!走水了!那边那个闹鬼的院子着火了!”
一时之间巷子里挤满了人,看着微掩的门扉,没有人敢进,都知道这一家原是被人买了的,也都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位白小姐的报复,听闻此前三年,曾有人于此处听得她整夜啼哭,好不凄厉……
城门外,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官道上,车厢之内,如故和欧阳慕华对面而坐。
“你本可以留一张,做个念想。”欧阳慕华看着如故一直看向那个院子的方向,轻声说。
“人已不在,留着物事空作相思,何必……”如故还是朝向那个方向,只是微阖双眼,掩去其中许多情愁。
欧阳慕华不再多说什么,有些相思入心,一景一物皆是怀念……
马车慢慢行驶,该准备的干粮已经准备妥当,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近城附近,一个茶肆里,一个黑衣蒙面人突兀的坐在里面,端着一杯茶却只是来回的看着里面漂浮的茶叶,领口在天光中闪着银色的莽纹,赫然便是那南先生。
一人骑马飞驰而过,却又在堪堪路过之时拉紧了马缰,迅速跳下马,走到黑衣人面前俯首一礼,恭恭敬敬的说:“主子。”
“苏家那边如何?”南先生依旧保持着那茶杯的那个动作,连头都不曾稍动。
“禀主子,属下临走时,苏奉善让给近城城主一封信。”那人从怀中摸出信和信物,双手奉上。
南先生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眼属下递上来的信和信物,接过来,手一握,摊开之时那封信已只剩粉末随风飞散。
“信物先收着吧。”说完也不去看那信物一眼。
“是!”那人把信物重新揣入怀中,退一步守在南先生侧后方。
“这次且给你留个玩物,就当是,你眼睛像她的奖励吧……”南先生起身,看向天边,淡淡的说:“若是再遇见,我要你那双眼睛。”
马车颠颠簸簸的走过了几个日升月落,终于在太阳第三次下山之前感到了一座城池,城池上恣意洒脱的写着俩字:临川。
如故看着临川两字,觉得自己是被坑了,怪不得她记得明明再去通州的过程中,几乎每一日都可以不必露宿荒野,竟是改道临川,难怪接连两日住在破庙。去通州和临川基本不属同一条路,然而现在马车进了临川城,如故转头看向欧阳慕华,猜不透他的心思。
“为何要绕道临川?”猜不透就直接问好了,如故很淡定的问,在包掖的时候马车多置办了一辆,让素离、藏香和浅照坐,而欧阳慕华则一路上都坐在了马车里。
“收债。”欧阳慕华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你准备解雇钱二?”如故一脸鄙夷的看着欧阳慕华,她这几天一直看他不顺眼,今儿该好好发泄发泄,不然会让自己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