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钰见灼凰躲不过去,心中着急,一餐美食吃的可谓食不知味,一直紧紧的盯着灼凰,生怕她喝多了。
不过好在灼凰和木白尧相谈甚欢,欧阳显也没有故意劝酒,一顿饭下来倒也真就只喝了那一杯而已。
不过陈年的女儿红,被几个师兄喝了个干净,可想而知饭后的什么样的惨状。
明归几人都喝了不少,四散歪倒,只得宿在欧阳显处。
一场闹剧结束,清楚的竟然只剩下木白尧,苏汐钰和灼凰。
木白尧其实饮的不少,但也不知道是酒量本就很好,还是常喝这等美酒,虽然脸色有些红,但整体还是非常清醒的。
同苏汐钰和灼凰道了别就跟着自己的仆人自行回了住处。
见木白尧走远,苏汐钰才算是松了口气,担心的看了看旁边的灼凰。
“你怎么样?还好吗?”
虽然只有一杯女儿红,但毕竟是第一次喝那么纯的陈年佳酿,灼凰在屋内的时候还是有些微醺的。
不过好在出来吹了吹夜风,倒也清醒了许多,对着苏汐钰浅浅一笑。
“一杯而已,没什么事,不过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圆满解决了,真好。”
苏汐钰闻言也是难得放松一笑,一天紧绷的精神终于可以得到片刻的休息。
“是呀,今日真是多谢你了。咱们也走吧!”
苏汐钰和灼凰双双走在书院的板石路上,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苏汐钰的斋舍。
苏汐钰熟门熟路的进屋点灯,灼凰才看清了屋内的布局。
整体来讲自然比不得苏府的装饰华丽,但对于一个学子来说已经很是宽敞了。
屋内物品摆放的都十分整齐,书案上放着笔架悬挂着各种毛笔,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让灼凰更加诧异的事情,斋舍本来就不比汐远阁大,但竟然贴墙立了一个几乎占了大半宽度的书柜,上面满是藏书。
“灼凰你随意坐吧,斋舍本该是两人合住,但父亲怕影响我学业。特意将整个这间斋舍都包了下来,平日里都是我一个人住,倒也宽敞。”
苏汐钰将灼凰带进屋里,便来到壁柜处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儿的时间便准备好了小茶几,茶具和上好的小种茶。
径自取了火盅热水,便来到身边烹起茶来,灼凰本来怕苏汐钰自己应付不来,但看了他熟练的动作,就在一次感慨,怎么忘了大家公子都是要懂得茶道的。
不过苏汐钰烹茶的手法和云不凡却是截然不同。
灼凰想起云不凡心中有些惆怅,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不禁看着苏汐钰的动作发起了呆。
“想起表弟了吧,我记得每次去映风阁表弟都会烹茶,他似乎很喜欢茶道。”
苏汐钰见灼凰许久不语,一偏头便见她眼角有些发红,看着茶具不知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猜着八成是思念起了云不凡。
“嗯,不凡很喜欢茶道,烹茶的技术也很厉害,不过我总是学不会,我们以前可没少因为练习烹茶吵架呢。”
灼凰听到苏汐钰的声音收敛了情绪,含笑说道。
“表弟的手法是被高人指点的,而且江浙一带烹茶在细腻精致,我这手法可是无法相比的,这里不比家里我只带了小种茶来,你且将就喝些去去酒意。”
苏汐钰有些失落淡笑,递过去了一杯茶水。
灼凰安然接过,抿了一口,看着苏汐钰温和笑笑。
“汐钰不用这么在意我的看法,你别忘了我只是个丫鬟,主子赏我茶,就该心怀感激了,怎能说什么将不将就。”
苏汐钰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一丝苦笑,放下茶壶,看着灼凰满目正色。
“你该知道我从未把你当做一个丫鬟,这里不是苏府,你只是灼凰,我只是苏汐钰。”
灼凰见苏汐钰突然正色起来有些微楞,随后有些不自然起来,拍了拍苏汐钰的胳膊。
“哎呀,我就随便说说你怎么还认真了。茶挺好喝的,一会儿喝完茶你就快些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苏汐钰不解挑眉。
“你不睡?”
灼凰这次是真尴尬了,脸色微红别扭低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有些……。”
苏汐钰闻言看着灼凰的眸子竟多了几分伤心,颓然的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指尖有些气恼。
“原来你这般信不过我,我在你心里竟然……”
灼凰不曾见过这般颓丧的苏汐钰也知道他是误会了,不禁有些慌乱,连忙解释。
“汐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只不过是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和我同处便感觉有些奇怪,那你和表弟不也同室而居了两年,为什么表弟可以我就不行。”
苏汐钰听着灼凰的解释,只觉得自己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冲着灼凰竟然不自觉的吼出了声。
灼凰没想到苏汐钰会突然发火,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也怀念起和云不凡一起在映风阁的日子,因为两个人都不是苏家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着,所以彼此间虽然也有吵闹但感觉上是很贴近的。
若是云不凡突然对自己发火,灼凰可以毫不客气的呛回去,甚至可以“大打出手”。
可是如今苏汐钰发火灼凰却只能单方面的忍着,因为苏汐钰是苏家的少爷也是自己的主子,作为丫鬟就要忍气吞声。虽然苏汐钰和苏子衿对自己也一直很好,甚至可以当做朋友一般相处,但是在这样的时候却最能够显示出来,两个不同阶级的人不可能是真正的朋友,主子就是主子。
灼凰这么想着一边对云不凡的思念猛然加重,一边又委屈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觉间悲从心来,眼眶瞬间就湿了。
“我和不凡也从未同处一室住过呀。”
灼凰小声委屈的嘟囔了一句,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去了去,拉开了自己和苏汐钰之间的距离,不论是身体还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