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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三 旧家电

2013年6月,我开始装修了,新房子是2012年11月交的,一直没钱装修,这一年4月实在不想租房了,就开口跟亲戚借钱,前后借了4万元,就开始装。

穷人买房装修,都是能借的都借遍借完,直到亲友见到你就怕,这样筹集的钱也只够简单装修,有人说,在当下中国,穷人买房全靠胆量,敢不敢借,尤其跟亲友借,其实主要是至亲,兄弟姐妹和父辈的兄弟姐妹,其余的亲戚不敢也不肯借钱,这样,我就开始了艰难的装修。

先从水电改造和地暖开始,我来到市场考察了几天,也看不出门道,经过日丰官网,一个30来岁的女人主动打招呼,问,装地暖吗?我就进去攀谈,他说好的水管网价位高,中档的就可以,经过一番比较,最终选择了每平米50元的,这还是经过搞价之后的折扣,这样是有装修面积60多平,总价3000余元,加上水电改造,花了了5000元,开始装修,钱就花花流出去了,接着就是铺地板,选了最便宜的,70多平的地板砖,也加20多平的墙砖,花了7000多元,正巧那天铺砖的师傅也在,也就敲定了工钱,大约2周后,工程完工,付工钱4000元,之前还有水泥大沙,加上上楼费一共1000元,接着开始找刷墙师傅,开始购置油漆,这块花了4000元,这样简装后,花了3万元,接着就是厨房、水房吊顶,门、墙套边、生态木吊顶,一共花了12000元,这些钱刷的信用卡,前后一年才陆续还完。

接着就是购置家具,家电一直没钱买,等了半年,凑了一些钱,开始卖冰箱、一年后买了电视和洗衣机,这些电器让我想起了儿时的家电,勾起了很多回忆。

在刷墙漆时,村里的孟最出狱了,他在1991年前后,牵涉村里的轮奸案,背叛20年重刑,在2010年出狱,他用在监狱学到的油漆制作技术开了作坊,找了几个伙计开始干活,做的有声有色,这20年来,他媳妇带着孩子在外面漂泊,听说他出狱,就来找他,还带了20万元,村民都说,这女人在外面,一个人带着孩子,干什么还赚20万,可想而知。这女人一直去监狱探望孟最,也是有情义的人。

我装修需要油漆和粉刷,爸爸联系了孟最,他说,可以把油漆送过去,有人管刷,也就2000多元,老爸觉得长途跋涉,也不方便,就让我在当地找人粉刷,最多工钱稍微贵些。

买电视、洗衣机时,我选择了国产品牌,这些经久耐用,口碑很好。尤其是电视,能让我想起儿时的情景。

在1990年,亚运会时,我上三年级,那天是个初冬的午后,我跟弟弟来到村西的水站和加温站,这里是油田开采和运维的基地,这两站之间是简易公路,经过砂石简单的硬化,没有充分碾压和浇筑沥青,所以在车辆经过时,还是灰尘滚滚,我跟弟弟站在路中间,看着附近的油田生活区,还有个人扔掉的狼藉一脸的垃圾,有各种不同的香烟纸盒,我小时候,酷爱手机烟盒,有一次,还被坚硬锋利的烟纸划破了食指。那时候,农村还主要吸5毛钱一盒的邙山,这些油田工人开始吸高档香烟,有些叫不上名字,纸盒的图案和造型各异,还有铁质的烟盒,我都一一收集。有些长大后,才知道,是国外名烟,希尔顿。

我那天有些感冒,跟弟弟站在那里,寒风凛冽,我有些头晕,我跟弟弟等着爸妈归来,他们去县城买电视了,早上吃过饭就出门了,说下午三点就能回来,渴望看电视的我们就在午后在路边翘首张望,看到一对行人就期望是爸妈,这样,原来的人影,一对又一对,一个个的失望,但还是满怀信心,大概这样连续幻灭了几十次,我跟弟弟有些灰心了,这时,看到大路西边有对人影,还抬着一个箱子,人影婆娑,越来越近,大约还有几百米,我就觉得十分像父母,他们肯定也看到我们了,妈妈还向我们挥手,我们就飞奔过去,就是爸爸妈妈买电视回来了。

儿时农村电力短缺,油田到来之前,都是农网电,家家户户仅用来照明,还隔三差五停电,线路断了、变压器烧了,各种故障都有可能,当时就幻想,要是每天有电灯泡照明,那生活岂不是充满光明和希望。我清楚记得,爸爸和村民经过一整天的维修,总算修好了,拿着长竹竿推上铃壳儿,就来电了,家里的灯泡亮啦,我就在家碰啊跳啊,那种兴奋喜悦是现在的孩子不能理解的。直到油田来了,油田富余的电力开始接入农网,至少附近的村子生活用电可以保障,有了充足的电力,到了灌溉世界,就有了电潜水泵,我家后来也买了一台。而之前,浇地是用柴油机器带动的,我还记得当时机器的轰鸣声,就是单调的哒哒哒,飞转的机器靠传送带带动,另一边的出水口,张着大嘴,像蹲着的家畜,这浇地的设备每个大队都有,是集体财产。

电视运到家,爸爸妈妈开始调试,还装上天线,连上电,接上变压器,防止电压不稳烧坏电视,大约晚上六点半,我们开始喝汤吃晚饭,这时,电视传来濮阳电视台的广告片花,我们当时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每回想起那一刻,我就激动不已,那是开眼看世界的开始,通过电视了解新闻、看电视剧了解别人的生活,也开始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

我家的电视在村里是第三家,第一家是我泽聚大爷,他是村支书,有个14寸的彩电,还有明焕叔家17寸的黑白电视,他是村里的电焊工、还经营打米、磨面,有土地之外的收入。这样,有了电视,丰富了我们的业余生活,邻居们吃完饭就来我家看电视,到了晚上,还有邻村的村民来看电视,那时候电视剧极少,有反映现代城市生活的渴望,这部电视还有时局感和历史变迁的痕迹。还有粗制滥造的武侠片,当时热播的TVB昊天门、鹿鼎记、中华英雄,还有一部很老的冷月孤星剑,那时候,前后村的人来看电视,都挤在屋里,父母热情好客,都提供椅子板凳,最多时,能有四五十人,大家随着电视剧情节,情绪起伏,到伤感时,有人流泪,朴实的村民很容易剧情感染。这17寸的黑白电话,是牡丹牌的,我家用了20年。

在电视没普及之前,村里放电影,这是几十年的传统,有时候是县乡要求的科教电影,教养殖种植的、计划生育的,还有农艺栽培的,也有少量的戏剧,小时候,家里的录音机时常播放朝阳沟,这是父母那一代最爱的豫剧。在我印象中,农村放电影,在中心街区,还有的在高岗上,两棵树当作银幕杆子,四角系上,撑起银幕布,在银幕布前10几米,有电影放映机,当时都是胶片,还有音响和电源线,两个圆圈固定着旋转,投影在银幕布上,电影就开始了,后来,谁家红白喜事,也流行送电影,一场电影在80年代也就是几十元,几个人集资,送一场电影,在放映前,还有先广播下,说,这是谁从的电影。

我家的电风扇买的最早,在我小学一年级时,家里就有,是爸爸从那样捎来的,是个落地扇,全钢设计,连扇叶和铁笼都是全钢的,支架和底座更是沉重无比,整体稳定可靠,这个电风扇买的很早,是村里的第一批,爸爸当时就买了两个,给我泽聚大爷也买了一个,好像这个电风扇在家里放了有一年多,在我上小学时,姐姐的小伙伴,前许朋的同学还来看电扇,当时,电扇还没装上,就房子纸箱里,后来接上油田的稳定电力,就装上了电风扇,世代使用蒲扇和自然风的村民,开始享受到电风扇,由于是全钢结构,扇出的风也就格外凉,在深夜,开着风扇,还有丝丝寒意,这风扇还有摇头的功能,几个按键,很快我就熟练无比,这个电扇一直伴随我家,后来哦我们搬到市区,做生意,我跟弟弟住在阁楼上,还在使用,虽然已经超龄服役,但还是经久耐用,这风扇的牌子是洹冷,显然是安阳的牌子,洹水是安阳的河流,这冷字,自然寓意风扇的用途,这牌子绝对良心造。现在已经报废的风扇,爸爸舍不得扔掉,这斑斑锈迹镌刻了全家多少幸福的回忆,留着收藏,给下一代看看,这也是勤俭持家的最好例证。

我家另一件电器,就是洗衣机,是大容量的,5。5公斤的大霸王,水仙牌,这个洗衣机至今让在服役,爸爸妈妈还在使用,常用来洗床单被罩,是洗衣、脱水两个水槽设计的,功率很大,效律很高,大约在我五年级购买,当时爸爸托熟人捎来,当时爸爸在城里上班,洗衣机放在村西公路饭店里,这饭店兼营酒水百货,是卜庄的献开的,我跟弟弟推着手推车去拉洗衣机,他媳妇在那,我们装上洗衣机,觉得好重,一路上,十分兴奋,妈妈洗衣服再也不用弯腰了。这洗衣机为我家服务25年,绝对良心好品质。

在2013年8月份,我的房装修好了,我开始买家电,洗衣机还是选择的双桶的,没选择全自动的,这能让我想起无忧的童年时光,还有旧家电带来的节约勤劳的生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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