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娄摧残了意识的两个黑衣人流血不止,萧娄懂一个人身上的血花多少时间能流完,她可以耐心等待着,当破庙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时,她的身形一震,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倒下彻底没了呼吸。
卿尚最后了结了他们。
“你的眼睛在变红,心魔起无力回天,有一天你会变得跟他们同样的结局。”卿尚霜冷的眼眸瞪着她的瞎眼,萧娄脑海空白一片,什么仇什么恨带着嗜血统统扫光,她弃了匕首捂住头,她还是低估了一个人的杀性,尤其是她自己……
萧娄重新拾起匕首,目光忽然呆滞身体震愣,刚才她感受到了身后的两双注视,一双带着炙热,一双带着恐惧。
萧昔和萧意在身后看着她动手的全过程,是怀疑是害怕还是别的感受,她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但她完全能避开他们的视线来做这些事的,可她没选择隐瞒她的弟妹,她要保护他们,她就没法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就时刻隐瞒她会武,知道是迟早的事。
挑这种时候让他们了解她,可能确实难以接受,事实来得太强烈,他们的反应也是极端的。
萧娄给他们接受的时间,她走到破庙门口挥匕而指于一处。
这时萧昔挣脱卿延凿跑向萧娄,他灼热的目光看着萧娄,这就是他在内心极其希望变成的模样,强硬的实力和狠戾的手段,他不要软弱,尤其是对敌人的仁慈,家破人亡后他满心想着报仇,可他不知道自己要成为怎样的人才能给家人报仇,萧娄做到了,她解开了他心中的困惑,他要同萧娄一样,身为萧家遗孤,他们不能光靠萧娄付出如此,他与他二姐并肩必定能手刃真凶,这样真实的萧娄成了他的信仰。
可萧意不一样,萧意封闭的内心外界不管是对她好还是对她坏的武力见血,都能刺激她缩在壳里更深,牵引不出,越发惧怕杀人之事。
“别过来!”萧娄厉声制止萧昔靠近,她的匕首一直指着那个地方不移开分毫。
“阁下在此看了多时,为何不出来相见。”萧娄对着那个方向说道。
一人从破庙门后出来,萧娄自是不能视,不知出来的是何人,但是萧昔和萧意认得,萧意见到此人往卿韶华怀里躲得更厉害,人也在连续颤抖,好似得了恶疾癫狂之症的病女。
萧昔看到此人,愤然持匕首想杀,他不识死掉的那几个黑衣人,在河边听了他们的手下说起才知道,但他不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那夜强行攻入萧家的领头人,黑衣人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头目。
萧昔的愤怒冲动,被萧娄阻止,萧娄能感受到萧昔身上带着的杀意,沉思着意识到萧昔是不是泛起了杀心,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遇到有关黑衣人的事就能让他想杀人的观念,且在漫漫变成习惯,习以为常,随时都会动手杀人。
萧娄无奈,她可以阻止他的杀人行动,但是阻止不了他的杀人意识,萧娄隐约已是能猜出他浑身湿漉漉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恐怕他已经体会了杀人报仇的滋味,他在这刻再次遇上黑衣人又升起的杀心,可想而知他对杀戮无所畏惧,反而让他满足,一再随心不抑制自己的杀心,让它支配他的行为。
与其说萧娄没有资格去劝说他放下杀心不可做绝,还不如说她无能为力,因为刚才她的所作所为从另一方面给了萧昔鼓舞,是她并未考虑周到,她想让萧昔他们知道她能做的,但是她的作为不加以避讳终究造成了两个极端,一个过分害怕,一个极度推崇。
她做给他们看是她能控制的,但他们看到后怎么想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中。
萧娄的阻止让萧昔按耐住杀意,萧娄重新面对走出之人,萧昔的反应已让她知道这个人也是黑衣人。
“黑衣人?萧家人的命是要还的,加倍奉还。”萧娄眼盲下匕首却是准确对准那人。
萧娄看不见的眼睛眼珠斜移右后方,萧昔在她身后,她不欲再让萧昔多想,在她身上看到的更多,知道她有能力能报家仇护弟妹,真正由原萧娄的性格转变回她这个萧娄的处事原则,有这个过渡就够了,也能让他们以后不会再惊讶她的所为。
萧娄匕首寒光移动,那人的命就快被了结,不想那人却突然开口,“我是杀了萧家人,可在下也是救了萧二小姐性命之人!”
听言,在场的萧家人只觉可笑,他们萧家三姐弟能活下来除了他们死去的家人竭尽性命保护他们而死,除此外只靠了一人,那就是南宫皖。
这人竟在这里信口雌黄,萧娄嘴角一笑,匕首垂下,冷笑道:“我有很多的手段可以让萧家死在你手下因怨气魂散不去的亡魂看看我是如何给他们报仇,让他们安息。”
“那晚萧家大火,二姨娘卓氏趁乱带走萧二小姐,以潜游逃离,我带领一队人马追杀,但因畏惧流苏河的险要和一箭火势射中逃离的伪装,自以为杀死了卓姨娘和萧二小姐,不再趁胜追击,一念之差才方可在今日被二小姐所获擒拿。”李宏急急言明,脸上不见半分贪生怕死的痕迹,可说出的话不要脸到卑鄙的地步。
“无耻小人,可笑至极!枉你还是个男人,杀人不成还敢这般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萧昔挡于萧娄面前,怒极反笑,此人胆敢,胆敢以他萧家活口之人的性命来保全自己的命,失手的任务居然还敢拿出来邀功,他的任务失败让萧娄留下一命,如今算来倒好似是他救了萧娄,难不成他还想将他那夜杀掉的那些萧家人的大仇也就此一笔勾销?痴人说梦!
“世人皆惜命而为,在下为命说事有何不可,萧二小姐即已知在下是谁,在下平白与萧二小姐说起此事,不过是望二小姐能给在下时间听在下几言。”李宏观察着萧娄,见其面若木讷,根本没对他所说之话有触动。
“废话少说,等死就好。”萧昔匕首再现。
李宏不看萧昔的反应,只盯着萧娄,他明白萧娄才是关键所在,她不点头他不会死也没活命的机会。
萧娄自知李宏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她贸然一呵,萧昔说得对她不听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