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让他从萧娄背上下来,不再压弯萧娄的身体。
但又想着能被萧娄背着备感幸福,这是他家变后,阴霾的心理,第一次重新展开心扉感受到温暖。
大仇未报,但只要能跟二姐在一起,大概就是他唯一人生有幸的恩赐。
还有妹妹,他们一定会一起度过眼前的难关,等他长大后给爹娘大哥报了仇,他们的生活将再次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萧昔暗暗发誓,他要还给姐姐和妹妹过去拥有的所有东西。
萧家三人到了客栈,萧娄把萧昔放到床上,让萧意打开南宫皖留下的包裹,看看里面是否有写着跌打损伤类似金疮药的药。
萧意乖乖听话,翻了包裹还真被她找出了跌打药油。
萧娄把药油倒在手心,抓住萧昔的脚,把药油敷在他脚上,再轻重适度,迅速有效地给他揉搓脚踝。
萧娄跟着肖之衣学武,从小到大,只在第一次弄伤了脚时,得到过肖之衣这般亲自出手帮她按摩舒缓肿痛。
那时她才三岁,之后的第二第三第无数回,都要她自己处理这种小伤痛,年纪长上一岁后就再没遇到过扭伤之类的低级伤。
萧娄将萧昔受伤的脚踝按摩出热度,停了手,好在没脱臼,补救及时,加上她的按摩方式,萧昔的肿估计到了晚上就会消下去。
“以后留意着身边的情况,别再这么冒冒失失,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给你解决,看了我这次的处理方法,这点小伤小昔以后你要自己办到处理。”
虽然他们未身处乱世,可是萧家发生的事,他们侥幸的活命,已经注定他们未来的一生,在风口浪尖上舔着刀子趟着血活着。
直到萧家的仇人落得跟他们父母一样的下场,他们才能安心过稳定的日子。
萧昔愣住,他的脚很痛,他一直忍住不喊不叫,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
但萧娄的按摩缓缓抵消了他的痛楚,反而变得舒服。
从疼痛中解脱正在享受着按摩,突然听到萧娄如此一说,他幼小的心被重重一击,变得沉重难受。
他垂下头,捏紧双手,让指甲深深嵌在手掌肉。
最好能扣出血来,二姐说得对,他失去的家人们的亡魂,还飘荡在那晚大火的血场里。
他有什么资格放松软弱下来,他依赖二姐,但他更要变得足够强大!
以自己的能力来保护她和萧意,因为他不知道,他要是再失去他们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他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吗?
萧娄听不到萧昔有什么举动,自然也看不到此时萧昔扬起的脸。
萧昔幼嫩稚气在渐渐从他脸上消失,这个才八岁的男童在一步步蜕变,由她领导着慢慢成为另一个萧池,萧家的骄傲。
“小意你也要学会自保,懂么?尽管我希望能长久陪伴你们,可是未来的事谁也没法预测。”
萧娄哑着声线,语重心长教育晚辈,老得仿佛这两个孩子是她所生,她这是把这世献出来操劳他们?
萧意安静不说话,安稳乖巧坐在凳子上,半响后给了萧娄一个久违难得露出的微笑。
萧昔收了看着萧娄的目光,沉着脸,对自己这次的失误受伤他难以释怀。
萧娄起初的目的只是本着教导他们处世之道,可她没想到萧昔的敏感度同她的不相上下,同样敏感的萧昔心境在急剧地改变。
几人在房间里一时统一的禁了声,异常安静的房间,因房间在走廊上突然响起的一个讨论声,被彻底打破平静。
同住在客栈的客人路过萧娄他们的房间,忽而谈起了一间事,被在屋里保持安静的萧家三人听了个明白。
“唉,你们听说了吗,数月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三个女人一台戏,男人八卦议事也可成三,三人中的一个先是神秘兮兮,对另外两个抛出一个引诱他们交谈的话题。
“什么大事?你这江湖草莽所说的大事,事必关乎哪个侠士或者是什么大门派,我倒也是听说了,是不是关于那雾定峰的凌霄派弟子叛变夺掌门之事?”
这消息似乎人尽皆知。
“正是,我听说凌霄派已经变主,刚举办了新掌门接任仪式,过去的旧掌门王伯元就是被现在的掌门他的师弟林道师亲手斩杀,其旧掌门门下弟子皆没一个好下场,死的死,伤的伤。”
“我还听说王伯元底下可是有一个萧门子弟,萧家的女儿。”忽然其中一人谈起了凌霄派中的一个女弟子,顿时引来旁人的避讳惊恐。
“不要说了!说不得啊!这一夜之间灭门的萧家谈于此事必终惹火上身,言尽于此不可再谈!快走快走!”一行人慌乱起来,唯恐在说一个禁忌,议论就会被诅咒,性命不保。
然在房里的萧家三姐弟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知道那个让外面的人不能再说下去的萧家女儿,凌霄派掌门王伯元门下的亲传弟子是谁。
萧家门人,萧大小姐萧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