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电打下,衬出肖之衣苍白无神甚至恐惧的面容。
女人被请上了萧娄的家,餐厅的饭桌上,女人教养极好地用手帕拭去脸上斑斑泪迹。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秀白的手帕,女人一身的蕾丝白裙,白色矮跟鞋,得体大方的装扮,不难想象她身处的环境不是书香门第大家族就是有钱有势家教严格的名门望族。
肖之衣的脸色不太好,看上去有点消沉难看,但肯定他们是认识的,萧娄看着他们都不好随便开口,只管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水,躲进房间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萧娄贴着房门,迟迟等不到外面的响动,门突然被打开,她差点扑到在地,肖之衣黯然闪烁的眼神看着她,“我跟她出去一下,你乖乖待在家里。”
话很普通,觉察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他们要出去谈,她能说不?出去谈也是摆明了谈话内容隐秘地不能让她听到一点点,让她乖乖待在家,更是不许让她跟踪。
“小娄,我们去去就回,我……我还想跟你……跟你相处相处,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回来。”美丽的女人主动叫了她的名字,温柔亲昵到不行,萧娄不适应,身体起了寒颤。
相处,我们,我们的,她的话听起来跟她养父还真不是一般的相熟。
萧娄在厨房洗着菜,他们正打算吃晚饭,突然被一个女人神秘的到访打破了晚饭的计划。
看着窗外已经暗沉的黑天,不停响起滚滚雷声,是要下暴雨的节奏,他们出去的时候没带伞。
萧娄拿着伞,关了门,还是决定给他们送伞去。
萧娄一出楼,雷雨就霹雳哗啦下了起来,很大,没一会她的衣服已经被打湿。
肖之衣和女人走得不远,萧娄很快发现了他们,她正要跑过去,忽然在狭隘的街道口闪过一道迅速的黑影,还有一道锋锐的银光在黑夜下划出了凶猛的线条。
一切都是背对肖之衣,萧娄立时嗅到了危险在靠近她的亲人,她弃了伞狂跑过去。
以她出其不意的身手制住了要杀肖之衣的杀手,精准的擒手夺走他的刀,一个手刀力道强劲将他劈晕。
她制倒了杀手,但在空气中她仍是嗅到了一股不断浓郁出的血腥味。
加上一阵女人失控撕心地喊叫,她回头,看清了自己手上从杀手那里夺过来的刀刺进了肖之衣的肚子里。
她不明白,她制服杀手,夺走他的短刀,刀拿在她手上,以这个角度根本是伤不到任何人。
除非……
除非那个人主动往刀子上撞,刀尖就避不可避刺中血肉里。
萧娄脑中一片模糊,眼前的血,天空的雷打闪电,刺激她无法做出反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看不明白了?
在雷雨闪电的躁动下,刀刃抽离肉体的声音居然没有被掩盖掉,一个身躯倒在地,血不停从他身上流出来,混着雨水,艳红一片。
已经顾不上教养体面的女人连连尖叫哀哭。
她一声声叫着肖之衣的名字,情感爆发,这个萧娄还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深爱着她的养父。
女人娇媚的面目被雨水冲刷着狼狈不堪,她猛然抬头,冲着萧娄捅出天大的秘密。
“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你怎么可以!啊!天呢!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你为什么要杀他!我为他生下了你,你却杀了他!他是你亲生父亲啊!”
女人眼瞳空洞,开始口齿不清痴傻胡言,“不不不!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在一起的!不该背叛婚姻,不该让他背负那个人的性命,但是我爱他,我给他生了个女儿,不被世俗容忍的爱情,报应啊报应!都是我自作孽,为什么死的会是他!”
真相是如此的让人承受不起。
萧娄神识空无,无能思考的神经,她杀了人,至亲之人,亲身父亲,名符其实的杀手,天理不容的弑父凶手。
弑杀亲父,天打雷劈。
萧娄在直劈而下的巨雷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