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娄不是没去过青楼花街,但艳楼绝非是安城的那些香阁可比,附庸风雅不失华彩,关键不同大概就是因为艳楼女子皆出自冥玄教的缘故。
她们拥有双重身份,给她们的气韵添加了三分奇丽的神秘色彩,见着她们就能勾起人心,引起他们的遐想,不觉被俘虏了所有目光。
萧娄不能看,单单闻识着空气中的缕缕幽香,心中不免感叹这些才是真女人。
“恒娘,她是新进的姑娘,叫艳玲,以后她的起居由你负责。”彦泠把萧娄又交给了一个叫恒娘的比他年轻的管事,这介绍的,还真当她是被买进来卖身卖艺的可怜女孩,当他自己是青楼的鸭老鸨?
由彦泠亲自带来艳楼的姑娘,恒娘自是明白眼前这个小女孩艳楼里其他的姑娘不同,她跟她们在艳楼里都是特殊的一群人,她审视打量着萧娄,过去也有彦泠亲自带来拥有不同气质的美人,或妖娆或美貌,年轻的幼小的成熟的,但她这是第一回见到这么一个浑身狼狈的小女孩。
盯着萧娄看,看着她满身污垢,本该惹人厌的一身脏臭,却令恒娘想要将她清洗干净,她越脏越让人想看在她肮脏的外表下是怎样的内在,有如明珠蒙了污泥,尽管一整颗明珠包裹在遮蔽光芒的黑泥职下,可恒娘仿佛突然有了慧眼识珠的鉴宝之眼,一看到萧娄就知道她是宝珠,光芒再现是势不可挡的结果。
“玲儿姑娘跟我来,让恒娘为姑娘先处理下这手伤,再给姑娘沐浴浸身。”恒娘是艳楼的老管事,倒不是说她年纪有多大,只是她自小就在艳楼长大,来到艳楼时比萧娄还要小上很多,在艳楼呆得资历久了,自愿称为管事,为彦泠调教艳楼的姑娘,如何伺候好萧娄她再熟练不过。
萧娄到了艳楼也不再逞强,有人伺候最好,她的手伤耽误不得,一身拼死厮杀的身体是时候洗洗。
萧娄入住艳楼,在彦泠的安排下立刻就有了属于她的特有居阁,恒娘亲力亲为将萧娄全身上下重新打造,洗去污垢,恒娘慧眼识光,将萧娄不管是容貌还是身姿的优势全部衬托发掘了出来,让萧娄的光茫更胜一筹。
当恒娘领着画上精致妆容,纯粹之色的华服裙罗衬体,出现在萧娄的聆听居,彦泠正座于房内饮茶,房门打开,迎来萧娄逆光登场的一幕,彦泠凝视萧娄的脸举茶忘饮,清淡的眼中泛起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在他眼里出现的浓烈涟漪正在为萧娄层层掀起。
连同他手中的玉白骨色的茶杯都在颤动,在下一刻就会倾塌落碎在地去。
萧娄看不到彦泠的变化,恒娘看在眼里,她闪过惊讶,还是头次见到向来清冷的彦泠露出截然相反的表情,彦泠一直看着萧娄。
萧娄因为感受到他在房里,正奇怪转向恒娘,希望她给她做解释,彦泠因为她的转动,视线跟着她移动,恒娘盯着他的方向一脸惊愣诧异地看视着他让他也接触到了她的视线,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彦泠放下茶杯,双手却都摸索上了杯身,不知道一个光润的杯身没有可图,他有什么好摸索把弄的,“你既然是我门下的人,我跟你不仅是楼主和下属的关系,我来教你,以后就是你的师傅,你想让我教你什么?”
他对萧娄说道,但不再看着她,视线凝在杯中茶水因为他摸索荡漾开的水波。
“柿脯……”萧娄尝试着叫着一个还从没叫道过的称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长者,萧家没破灭前,她有萧天河这个爹爹,有嫡母刘氏,亲娘卓清幽,大哥萧池,还有生死未知的长姐萧婵,但奈何她当时是个哑巴,没出口叫过一声父亲母亲,一夜的时间她成为两个幼弟妹给他们撑起半边天仅剩的亲人,此时多出了一个要叫师傅的人,这样的称呼让她口齿生疏,叫不准。
“直说你想学什么,你是我弟子,我会对你倾囊相授,但是以你如今的年纪,有些能力学起来可能过了适学的时期,教授承学会显得吃力,不如……”彦泠听了萧娄说了一声音调怪气的师傅,以为她不信任他,他既然主动提出认她做弟子,就不会蒙骗她。
“师傅,教我内力灵气驾驭……”萧娄打断彦泠自我否定,阻止他再解释。
彦泠点头,这是入门之法,他肯定会教,不先教会这些何来谈其他技能。
“然后?”
“琴棋书画,凤舞吟歌。”萧娄目标明确。
彦泠却是听傻了,一再看着萧娄,眼神示意你确定?
这些根本是在培养一个真正的歌姬。
“身在艳楼,如不能成为一代歌姬怎能生存。”萧娄告诉他她不是在开玩笑。
彦泠的不解转为专注,“如果这是你追求的志向,做师傅竭尽所能帮助你达成。”
“谢谢师傅。”既然已经认彦泠为师,该敬的礼得行。
“一代歌姬吗?天籁嗓音,这倒也是难度不小。”萧娄心意已定,他也不多说什么,但是身为师傅补刀还是得补,教她习武还真不是难事,但是教她成为歌姬,单单她的嗓子难度系数就很高,不为是一种挑战。
“玲儿相信师傅的能力。”萧娄再拜,就这样,她和彦泠的师徒关系正式确立。
而萧家的,南宫皖的仇,也在这一刻正式由萧娄亲手铺垫布局延伸一直到最后大仇得报为终点收卷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