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不知萧娄的仇是针对他,但是他连考虑都未考虑过萧娄就算再有才能崛起还能杀得了他不成,根本不会被产生的想法,连这个意识都没,反倒是关心起彦泠会不会被萧娄报复,他极其轻视女人,萧娄将来再厉害也不可能强过他,他随时动动手指就能掐断她的小命。
裴溢渊的自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女人所杀,这样的可能对他来说是会令他捧腹大笑,痴心妄想,再厉害的女人也不足为惧。
“我只负责给她一个活命的资格,最后她到底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入冥玄教的人皆是无情之人,彦泠让裴溢渊留萧娄一命,只是因为他缺一个人选,做到这个地步,剩下的他没兴趣再插手。
“哼,确实是一条贱命而已。”裴溢渊离开,萧娄的性命不配被他们继续议论,让她进噬谷不过是给一场戏再添加一个角色进去,讨好他们这些看戏人的心情就是她仅有的价值。
“你不杀我,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手里。”萧娄任由他们诋毁泯灭她的人格,她都无动于衷,她的目的也只有一个,给南宫皖报仇。
裴溢渊脚步顿住,山顶冷风而过,吹起了三人各自的衣摆。
萧娄倒下了,终究受裴溢渊的折磨让她体力耗尽,彦泠抱起萧娄,让萧娄身上的污血染上他的白衣,点梅衬衣。
裴溢渊再次举步,彦泠抱着萧娄跟随其后。
……
萧娄意识模糊中,睁开眼,双眼上被附着一层薄薄的水帘,痛涩难受的感觉,但她看到了光,一直以来的黑暗终于有光射入她的眼里。
“小哑巴,快起来喝药。”鼻端闻到药香,鼻子发酸,水帘流了下来又流进了鼻腔里,酸涩刺痛。
却没有比这更让她喜悦的事,她听到了南宫皖的声音,闻到了南宫皖一直让她闻的药味,看到了……他的样子,清晰可见。
水帘倾盆洒下,冲刷了南宫皖的身影,模糊朦胧,就跟他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他的样子也从此在她记忆力清除的一干二净。
“不要!”萧娄惊醒,抬手去抓南宫皖越渐越远,离她而去的模糊身影。
她抓住的却是一片天洒下的一阵大雨,眼前漆黑,眼睛感觉不到一丝亮光,除了雨水打进眼眶里难受痛涩外,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已经无能力再抓到她最想抓在手里的那个人,也再不能亲眼看到他的容颜。
“睁眼之前已成过去,睁眼之后已经无路可走,若不想死在这里,你该行为了,不要有所保留,全力以赴才对你有好处,这里就是噬谷,你好自为之。”在萧娄身后,彦泠撑着伞,不让雨水打在他身上,一身素白白衣,不见血迹,他褪去脏衣换上的依旧是一身白衫。
“我一定会再次站到你面前,我有仇,未报,死掉也是死不瞑目,没可能再重生了,所以我一定会活着走出去,他说让我好好活下去,等我报了所有仇才能做到答应他的事。”萧娄背对彦泠,任雨冲刷着身体,洗掉她破烂衣服上的血,冲洗着她的伤口,瞎眼除去雨水,只剩单调的决心。
一场大雨滂沱,清洗了噬谷,但雨水冲不走它的恐怖阴暗,雨水流不出去,恐怖只会被放大,
污水堆积在噬谷是否能淹没它?
身后再感受不到彦泠的气息,彦泠果然是高手,他能进噬谷,也能轻松离开,她不可能像彦泠一样不沾雨水的离开噬谷,她只能靠她的双手闯出去。
裴溢渊虽然让她身受伤害,但是比起她之前受过的伤,她能挺过去,忍着伤还能行动。
雨水落地的声音和其他动静,萧娄判断前面是树林,她抹去脸上的雨水走入树林。
萧娄入树林后走了一段路也没发生什么动静,但偏偏就是太静才表示接下来发生的事不可能轻轻松松对付过去。
她想起了彦泠在山顶时说得话,冥玄教四楼五座,每个楼座可以推荐一人入教,人选首先需要在噬谷进行筛选,选出一个,她是彦泠选择的人选,九个中的一个,那么林子里还有其他八个存在,他们是比她早进入树林还是迟她,还在她身后?
她都没退路了,在前面先她之前的人也许已经给她设下了陷阱,正在暗处盯着她把她当刀口下的祭品看待,在身后更有可能有人冲上来捅她一刀子。
萧娄视觉受限,靠着听觉和嗅觉,无处可躲无路可退,她就这样一直一直在雨夜树林里走下去。
有雨,风波要是不起,竞争不开始,那么萧娄再走下去,她即将无损无伤安然离开这片对提名者生死考验的树林。
总共九个,九个人能死一个就是一个,自然早早盯上她的人准备动手了。
银光穿林,滑过萧娄的双眼前,在飞刀刀身上映出萧娄睁开的眼睛,飞刀插入树干,萧娄毫发无损,这个暗藏偷袭的人看来是技术不佳。
萧娄脚步拖延,继续往前走。
飞刀又现,萧娄往前扑倒,她若不到,飞刀就将把她的头当成刚才那棵树,当它的靶子插个正着。
甩飞刀的人不是不行呢,之前第一刀是对萧娄的立威恐吓。
萧娄爬起来还没站稳,又立刻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可不好受,本就被裴溢渊拖破的膝盖骨伤上加伤。
飞刀擦过她的后背,没完全避开,后背裂开一条小口子。
第三把飞刀染了血,飞刀人的准度越来越准了。
萧娄站起来继续走,十步距离,她身体一个偏转,一把飞刀直插在她的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