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皖狠言威胁,见萧娄瞪大眼睛,孩子身板散发出冷冽的气,他勾唇一笑。
“以后我会让下人在药粥里再加一味甘草进去,中和苦味,这回再苦不都有大夫人这剂甜酿掺合着也变不苦了,你之前不是哭着喊着要娘亲,娘亲来了,你这苦莫不是故意表现出来为了让夫人哄你吃?”
南宫皖讽着萧娄,又编造不实之事哄骗刘氏,用花言巧语让刘氏扫去伤心,疼爱地摸了摸萧娄的柔发,真以为她是因为怕药苦。
萧娄攒着锦被直想砍南宫皖一刀,但他也提醒了她。
她现在做的种种行为都会影响到她与刘氏的感情,会让刘氏误会伤心,刘氏尽心竭力照顾原萧娄,她既然占了她的身体,这份情她就有责任承担下来。
萧娄她现在可是十岁的孩子,想着不让刘氏起疑,卖萌必须。
也不管南宫皖看不看得懂,朝他比了个手势暗讽他,再摸着刘氏的衣袖拉了拉,啊啊张嘴表示她要吃。
刘氏喂了萧娄一口,萧娄囫囵咬下,后又吐了吐舌头,应合着她是真怕药苦。
等萧娄喝下一整碗粥,刘氏为她擦拭嘴角的粥迹,刘氏的体贴在萧娄心理生出一股陌生但不排斥的暖意。
这或许就是她向往已久的来自母亲的关爱,从来不知道体会过得感觉,看似也不错。
“娄儿,来,张嘴,娘知道你嘴苦,吃一个雪梅蜜饯,你爱吃的。”刘氏又给萧娄嘴里塞进一颗蜜饯。
看她吃下去,因为蜜饯的甜蜜冲去药粥的苦味而露出的满足,刘氏眼眶润红。
过去萧娄生病喝药,也是她在照顾她喂她,哪一次不是还没喝药萧娄就嚷嚷喊着先要给她一颗蜜饯含着才肯乖乖喝药,现在她可怜的女儿连开口要求吃颗蜜饯都做不到。
萧娄拉过刘氏的手,刘氏赶紧收起悲伤,不想再给女儿徒添伤心,装出一副平和的心态,照着往常尽心竭力照顾她。
“想要下床吗?娘扶你。”萧娄在刘氏的帮助下穿上鞋,下了床。
萧娄毕竟才十岁的身体,本就矮小的身材,经过大病显得更加纤弱。
南宫皖看着萧娄由刘氏牵着出了房,经过他身边,仿佛第一次才意识到这是个根本没长大的孩子,弱小单薄。
可由于他的凝视又惹来萧娄敏感的回望,南宫皖见到回头的萧娄后刚才那种觉得她娇弱无助的想法统统打散,她根本不像她看上去的这样单单只是个孩子。
刘氏带萧娄出屋,在外面吵闹的两个精致幼童停止了争吵,齐齐奔到萧娄身边,一边一个围着萧娄。
萧娄感到自己被两双无邪真挚的小眼神缠着,左边那个已经在嘤嘤哭泣,比萧娄还要矮一个头的小女孩哽咽口齿不清地小声问,“二姐,你生病了吗?”
“咚!”
“呜!好痛!二哥打我!”小女孩吃痛,哭得更加厉害。
“瞎说什么,二姐怎么可能生病,她只是吃坏了东西,把脏东西从二姐身体里拿出来就好了,二姐身体健康才不会生病。”右边的小男孩瞪着眼,冲小女孩发火。
他们是少傅府的二少爷萧昔和三小姐萧意,萧意被萧昔欺负,拽着萧娄哭地厉害,“我不知道嘛!二哥干嘛凶人家!呜呜呜,二姐二姐!”
萧家在府里的三个孩子,原萧娄较疼爱最小的萧意,萧意也爱粘着萧娄,只要萧意一哭,萧昔就有苦头吃。
萧昔的脑袋被看不见的萧娄准确击中,敲了个脑瓜子。
萧娄嘴角抽搐,她对小孩可没有暴力倾向,对突然有的亲情还有点茫然,她才不会对一个孩子动手,打萧昔都是身体本能。
看来过去萧昔这脑门没少被原萧娄揍,要有多少次才能形成这样的条件发射。
萧昔这脑袋都能练就铁头功了。
萧昔挨了痛,眼角挂着泪珠,可他才不会像萧意软妹就知道哭。
“你看,我就说二姐没事,她都能像以前那样打我,肯定不会有事的嘛!”萧昔揉着脑袋,萧娄的健康安危才是他关心的。
“真的吗?二姐没事,那我们去玩。”萧意开心,拽上萧娄的手就跑。
刘氏因为孩子们围过来,放开了拉着萧娄的手,萧娄一时也没留神她会被一个孩子用力拽着就往前冲。
本就看不见,脚下一拌,冲着地面倒下,她要是摔倒,压倒萧意是必须的。
看萧娄跌倒,萧昔大叫,萧娄往右倒,就会倒在萧昔身上,她暗劲往左偏,重力使后,打算屁股着地,好过摔伤膝盖。
萧娄一屁股没有坐在地上,跌进了南宫皖怀里,萧娄感到高大的堡垒接住了她,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是南宫皖冲了过来,救了她的屁股。
“娄儿,你没事吧?”刘氏从突发事故反应过来,惊慌失色地过来打量安抚萧娄,怕她又出事。
“呜啊!对不起二姐!都是我不小心!”萧意惊吓地哭起来。
“你就知道玩,拉着二姐跑干什么,不会小心点!害二姐受伤怎么办!”萧昔吼着自己的同胞妹妹,害她哭得更加厉害。
萧娄也想张嘴说她没事,是她自己的问题,萧意不知道她瞎了,根本不能怪她,而且她才一个七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意儿乖,不怪意儿,你二姐无碍,南宫哥哥保护了她,她没伤着,意儿莫哭。”
刘氏查看完萧娄没事,又去哄萧意,李姨娘早逝,萧昔萧意几乎也是她亲手带大,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舍不得任何一个孩子难过。
“昔儿,娘不是教过你做事要沉稳,你怎能随意大声对妹妹说话,你这样会吓到她。”刘氏边哄着萧意,边拉过萧昔,教他安抚自家亲妹。
萧昔看了看萧意,又盯着萧娄看,故作老成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娘……二姐她,她是不是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