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长生被直接带到里加正南二十一公里处的比耶巴尔戈斯中央监狱,先是接受了一番彻底的大搜查,不但随身的行李被翻了个底朝天,连洪长生本人也被带到一间房间里内内外外搜了遍。不过除了一些古里古怪的的黄裱纸和古铜钱等小玩意儿外,就只有一些日用品和几本书了。看到一无所获,几个穿西装的人在旁边嘀嘀咕咕咬了一阵耳朵,然后拿着那堆物品全部走了出去,留下只剩裤衩的洪长生一个人站在房子中间。
过了好一会,几个身穿制服的狱警走了进来,他们丢下一套有标号的囚服,让洪长生穿上。洪长生也不多话,慢条斯理地穿上不是他人生第一套的囚服。
等得有点不耐烦的狱警催促着他走出了房间,穿过几个长长的走廊和铁门,最后把洪长生带到了一间监舍里。监舍很小,里面摆着一架铁制的高低床,最里面靠墙是一个蹲坑,旁边是一个洗手盆,上面摆了些简单的洗漱用品,除此外没有任何东西了。
当狱警打开铁门时,一个大汉正蹲在蹲坑上方便,痛苦的表情说明他至少三天没有好好地排泄过了,一股好像发酵十几天的臭味迎面飘了出来,熏得开门的狱警赶紧捂住了鼻子后退了两步。狱警在门口大声说了几句,然后把洪长生一把推了进去,咣当一声关上铁门后就走开了。
洪长生忍住那股恶臭,直接在下铺靠铁门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仔细打量起他的新住处。过了几分钟,随着一阵哗啦的水声,那个大汉慢慢地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洪长生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眉毛一下子全拧到一块了。但是这个几乎高出洪长生半个头的拉脱维亚人却不敢发作,只是低声嘟哝了几句,然后弯腰把自己几件东西和被褥收拾一下,扔到上铺,再把上铺卷着的被褥扔了下来后爬了上去。
洪长生揣测是狱警的特别警告起了作用,在他们亲自动手之前是不希望有人破坏整个计划。洪长生坐在那里舒了一口气,默默地理了理思路。看来伯纳德说得对,戒灵会在世俗社会里生活得太久了,而且为了所罗门宝桌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由于已经过了晚饭时间,狱警过了一会给洪长生单独送来了一份晚餐,终于让他填饱了开始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过了二十二点钟,监舍的灯一下子全灭了,只剩下走廊里的路灯投过来一些微弱的光,上铺的拉脱维亚人已经打起了呼噜,洪长生也觉得有点困。他站起身来,把被褥展开,然后躺在上面,警觉地休息起来。
在洪长生半睡半醒之间,一夜悄然地过去了。
吃过早餐,到十点钟是两个小时的放风时间。洪长生一个人站在在监狱空地的一角,仔细地看着四处活动的“狱友”,一圈扫下来,他发现两个狱警在另一个角落和几个彪形大汉悄悄地说话,时不时地还指了指自己。看来他们终于要动手了。
吃完中饭,监舍里的犯人被排着队带了出去,看样子是去各个地方干活去了。由于洪长生是个手续不全的犯人,因此他受到了优待,被单独留在了监舍里休息。一个下午在静悄悄中过去,让洪长生白白警惕了好几个小时。
到了十七点半,洪长生跟着所有的犯人被集中到了饭堂,在那里吃了一顿标准的比耶巴尔戈斯套餐,然后再被分批带到一个大房子里,排队进去沐浴。
狱警往洪长生手里塞了一套洗浴用品和换洗衣服,然后把他编入二十个人一组的队伍中,在队伍里,洪长生终于看到了上午那几个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彪形大汉。
洪长生是第四个走进宽阔的浴室里,而第十五个人是脸上有一道伤疤的瘦高个,他走到浴室门口,伸手一拦,把后面的五个人挡在了外面。押队的狱警冲他笑了笑,把浴室的铁门一关,带走了莫名其妙的五个人。
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洪长生把换洗衣服放好,再脱下外衣,只剩下昨天换上的“比耶巴尔戈斯”牌灰色四角底裤。他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走到了一个蓬头下面,等待外面的狱警打开热水开关。
浴室里除了洪长生还有十四个人,他们也脱下了外衣,其中九个更是脱得一丝不挂。他们露着戏谑的笑容慢慢地围了过来,很快就把靠墙的洪长生围了个半圆。
他们晃动着满是纹身的胳膊,轻轻击打着自己的拳头,就像看老鼠一样看着洪长生。那个刀疤脸拔开外围的人走进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洪长生后用英语嗤笑道:“你这个黄皮猴子看上去还蛮强壮的。”他的声音非常沙哑,就像沙布在打磨什么东西,让人非常不舒服。
正说着,他一把抓住洪长生肩膀上的毛巾,把它绕在洪长生的脖子上,然后一把就提起了比他矮半个头的洪长生。
“黄皮猪,有人想知道一些事情,你最好老老实实讲出来。”
“想知道什么事情?难道是里加最大的妓院?很抱歉,我刚到里加,并不是很熟悉。”
刀疤脸眼睛不由闪过一道寒光,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大汉立即靠了过来,一左一右抓住了洪长生的胳膊,并紧紧地卡住了他。
刀疤脸松开了洪长生的毛巾,右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洪长生的脸:“黄种猪,你便秘吗?我们这十几个人愿意帮你好好治疗一下,还真别说,这小子的皮肤还真滑。”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洪长生笑了笑答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惜我不便秘。”
刀疤脸失去了耐心,他阴沉着脸对旁边的一个大汉做个手势,那名大汉皮笑肉不笑地松开手里绕着的毛巾,里面露出一把制作简易的匕首,而另他几个大汉也露出了自己手里的家伙,有的是棒球棍大小的木棒,有的是一条单车链子,最多的还是匕首和短刀。
“我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我数到十,如果你这个黄皮猪还不肯说的话我就用它割掉你的******,然后再用木棒捅进你的屁眼里,我保证,如果你能活着走出比耶巴尔戈斯监狱你会对这里终生难忘。”
刀疤脸一边用舌头舔着匕首的刀刃,一边冷冷地说道,而周围的大汉笑意更浓了。
“你们想干什么,狱警,我要报告狱警,我持有美国护照,我要见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狱警!救命啊!”洪长生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像一个正宗的美国人一样惊惶不安地大叫起来。他的眼角悄悄一扫,刚好看到浴室铁门上方挂着的那个老爷挂钟的秒钟还差两小格就到十二了。
看到自己的猎物终于开始屈服了,刀疤脸满意地扬了扬手里匕首,准备进行进一步的恐吓,而周围的大汉更是高声大笑起来,连抓住洪长生的两个大汉也笑得有点手松。
“噗通”,一个重重踢到肉的声音响起,甚至有人还听到了类似蛋破了的声音,而刀疤脸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惨嚎声,整个身子也弯成了虾米状。
洪长生继续发力,右脚飞快地向左右各踹踏了一脚,分别重重地踢在了左右那两个大汉的大腿内侧。当洪长生接着一脚正踹把刀疤脸踢飞出去,自己随着从缺口冲出去时,那两个负责抓住洪长生的大汉已经松开了手,抱着自己变形的大腿在那里惨嚎。
正当众人努力从突变中清醒过来,洪长生已经冲到了人群的外围,对第四个目标-人群中最矮的一个大汉下手了。洪长生一个右鞭腿闪电般踢了出去,正中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大汉的左太阳穴,手拿单车链子的大汉连哼都来不及哼,光溜溜的身子像一棵被锯断的树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最近的大汉最先反应过来,端着短刀就朝洪长生冲了过来,闪着寒光的刀尖正对着洪长生的胸口。洪长生刚落地的右脚一蹬,整个身体往前一窜,迎着短刀就冲了过去。当短刀就要刺到洪长生的胸口时,他整个上半身突然停了下来,左手一格,把短刀荡出了原来的路线,并顺势一绕,抓住了大汉持短刀的手腕。但是洪长生的右脚却没有停止,顺着去势踢了出去,直接踩在大汉微微前迈的左腿膝盖上,在大汉的惨叫声中直接把他的左腿膝盖踩成向里弯。
与此同时,洪长生高高扬起的右手展开成掌,像一把斧头一样重重地劈在大汉的左脖子上,巨大的力量不但让大汉的惨叫骤然截止,甚至连头都被劈得向左一搭。
而一根木棒从不远处横扫过来,在空中划过一个上扬的弧线自奔洪长生的后脑勺。洪长生的身子一拧,像豹子一样从缓缓倒下的短刀大汉身前窜了出去,瞬间就来到木棍大汉的跟前。呼呼做声的木棍一下子扫了个空,而握着它的手臂前段正好扫到了洪长生的左肋。洪长生的左臂顺势一夹,肋下刚好夹住了木棍大汉的手腕,左臂手臂像蛇一样缠住了木棍大汉的右臂,前面正好抵住木棍大汉的右手肘。
洪长生接着身子轻轻一侧,手臂用力一绞,只听到咔嚓一声,木棍大汉的右臂奇异地向外弯成了一个曲线。由于剧痛,木棍大汉不由自主地向洪长生靠了过来,而洪长生的右手呈虎爪迎了过来,弯曲的第二指节在最前面,也最先击打在了木棍大汉粗大的喉结上,于是他也和同伴一样,不但惨叫声骤然截止,光溜的身体也开始向地上倒去。
十四个人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倒下去六个,这让一个纹着猛虎的大汉勃然大怒。猛虎大汉是十四个人中最强悍的,他将近两米的个头加上浑身一堆堆的肌肉,简直就像一座铁塔。他向洪长生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双腿微屈,双手虚抱,准备向洪长生发起猛攻。
洪长生也早就盯上猛虎男。当他一松开木棍大汉后立即一转身向猛虎男冲去,在猛虎男的怒吼声中,洪长生已经像一道闪电冲到了他的跟前,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洪长生的左腿已经踩上了他微屈的左腿,而洪长生高高屈起的右腿膝盖借着飞疾的冲势重重地撞上了猛虎男的脸。
猛虎大汉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一只重锤击中了,还没有等他体会出到底是嘴痛还是鼻子痛,洪长生的身体由于地心引力开始向下坠落。只见他的左手一甩,让身体在飞速下坠中保持平衡,而早就高高地扬起的右手顺着落势重重地砸下下来。洪长生的右肘顶准确地击中猛虎大汉的头顶正中,也是中医所说的百会穴。
当洪长生安然落在地上时,猛虎大汉像一头被割断手脚筋的大猩猩,向地上瘫倒。一伙人中最凶悍的猛虎男居然一招就被挂了,这让剩下的七个人大部分都感到震惊,一时都缓住了手脚,不过这情况却激起了一个人的凶性。
该人理着一个板寸,他和十三个同伴一样,都是杀人放火、贩毒抢劫的重刑犯,不过他除了凶残之外还有一点狡猾。他看到洪长生从猛虎男身上跳了下来,肯定是立足不稳,立即手持匕首向洪长生刺了过来。由于他蓄势已久,所以一发动就疾如闪电,看上去似乎比洪长生慢不到哪里。
正当板寸男的匕首几乎就要挨到了洪长生的后背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匕首刺中了一个大陀螺,一个正在旋转而且滑不留手的大陀螺,不但匕首无法刺中目标,反而还被一股力量给带着继续向前。
知道自己扑了一个空的板寸男正咬着牙准备收住去势,却感觉从后面传来一股推力,这股不大的推力加上他自己的动能,使得板寸男无法收住脚步,反而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前面的墙。当板寸男感到墙体越来越大时,他也悲哀地看到墙上居然有一排水龙头开关。监狱为了安全,把开关的铁把手全部卸掉了,只剩下一个短短的铁柱。躲闪不及的板寸男对着其中一个短铁柱一头扎了过去。从后面看去,板寸男就像是被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他的全身上下和四肢都在不停地抽搐,最后当板寸男不再动弹时,一股血水顺着他的脚滴落在地上。
不过没有人去注意这一切,因为与板寸男关系一向密切的两个大汉已经鼓气勇气开始向洪长生发起猛攻,他们一左一右从两边向洪长生合击,手里还分别持着短刀和匕首。洪长生又是一窜,在瞬间就窜到了左边大汉的怀里,他的背靠着大汉持匕首的手臂,左脚踏进了大汉的两腿之间,然后腰一拧,全身发力,借着大汉气势汹汹的冲势直接就把左边的大汉从侧翼“挤”飞出去了,一头撞到了墙上,撞得头破血流,人事不醒。
洪长生接着又是一转,在右边大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转到他的侧面,然后右腿对着右边大汉的左腿膝盖外侧就是一脚,而他的右手聚指成鹤嘴,对着右边大汉后背正中脊椎骨沟啄了过去。洪长生又一次精确地击中目标,他的鹤嘴正中右边大汉后背腰椎骨,极具穿透性的力量从洪长生如钢一样的指尖传进了右边大汉的体内,一瞬间就把他的腰椎击碎了一节。右边大汉立即如同一条被打断脊椎骨的蛇,瘫倒在地上。
洪长生接着一反手抓住了一只手持短刀的手,在反身的同时,他的左手像一把老虎钳子夹住一个光头大汉的手掌,而且借着转身的力量以光头大汉的手掌为转轴,将其的手臂向外转。当洪长生迅速返过身来,光头大汉的右手臂几乎被扭成了麻花,当洪长生在他的胸口狠狠地补上一脚后,光头大汉也倒了下去。
这时,第十二个大汉从侧面冲向了洪长生。打到这个地步,还有点血性的大汉准备做最后的一搏。洪长生在短刀即将刺到时又是一转,从大汉的右侧面闪过,并向他的背后转去。洪长生的右臂在转动时像铁棒一样在空中展开,向大汉的背后扫去,最后在一声沉闷的声音中扫中了目标。
被扫了一棍的大汉整个身体向前飞去,但是他的脚却被洪长生突然伸出的脚给勾住了,结果变成了上半身向前飞。正当大汉的双脚要被拖住时,洪长生的脚又及时地收了回去,于是大汉头朝前向一米开外的墙上猛撞过去,随着一声惨烈的碰撞声,生还的人如同看到了一个西瓜与石头之间的猛烈碰撞,红色、白色、黄色、还有说不清颜色的液体一瞬间全在墙上绽开。
看到这一幕,十四人中还活着的两个人再也受不了,他们原本就是其中最胆小的,洪长生一连串迅疾、血腥的搏杀让这两人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其中一个最惨,瘫坐在地上已经无法站立起来,另一个大汉神智稍微还清醒一点,几步就冲到了铁栏门,双手伸出,拼命地挥舞着。由于栏杆之间的空隙太小,该人只能露出面部,大半个脑袋被铁栏杆挡住了。他疯狂地摇动着铁栏杆,使劲地向外挤,试图逃出这个已经成地狱的浴室。
洪长生已经赶到,他一个冲跃跳了过去,然后右手臂狠狠地往下一砸,大汉几近疯癫的喊声骤然停止,而他的头已经深深地埋进了铁栏杆之间,红色的血水沿着铁杆缓缓地往下流。
洪长生转过身来,冲瘫坐在一边而且已经屎尿齐流的最后幸存者微微一笑,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毛巾,重新站在蓬头下面。这时,那个老爷挂钟的秒钟指针离十二还差三小格,而分钟指针却啪嗒一声轻快地向前跳了一小格。
水蓬头哗啦一声流出带着一点热气的水,全部倾泻到了洪长生的身上。洪长生任由热水冲去他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让这股热气慢慢透到骨子里去。过了一分多钟,洪长生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展开,最后自顾自地唱起了谁也不懂的“小调”:“大王叫我来巡山,巡完南山我巡北山。”
唱到这里,洪长生突然双手撑在墙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洪长生猛地退后一步,右手一抡,一个直拳向墙上击去,轰的一声巨,墙上贴着的白色瓷砖裂出一圈龟纹,并开始哗哗地往下掉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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