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祥一路疾奔来到了野猪林,途中经过一些村庄,所有的人家都门窗紧闭,狗的嘴也被绑起来了,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引来鬼怪。
五年前,他来到野猪林,一心为了复仇,除了杀死坐山帮的人,他什么都没有留意。
这一次,同样是为了坐山帮,同样很愤怒,但是他已经不同以前了,他是一个修士。
今晚,一弯新月在云间时隐时现,野猪林里月光微弱,秋风萧瑟,树影摇曳,远远看去随风摆动的树枝犹如猛鬼的利爪,在弥漫的雾气中,更显恐怖。树林中不时传来深深悠长的狼嚎,让人不寒而栗。
陈祥眉头微皱,并没有害怕。
在天冥殿中,他见过比这还要可怕成百上千倍的场景,这吓唬不了他。
他依稀记得坐山帮山寨的地点,随着记忆碎片的拼凑,他来到了山寨前。
山寨已经破败不堪,房屋倒塌,山寨由木材筑成,在风雨的侵蚀中,已经接近腐败。
当年坐山帮三百多人的煞气已经全都被他吸取,没想到如今阴气已经很重,远远地就已经能感到阴寒阵阵。
但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他将整个野猪林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鬼魂的存在。
“奇怪,怎么会这样?”原本以为鬼魂已经进入镇上害人,但是他到乌石镇中巡视了一方,只是在一间破庙中,发现两个没有意识的游魂,根本不会伤人。
“没有鬼物害人,那那些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白道长说的那几个修士到哪去了?”陈祥脑海里瞬间产生很多的疑问。
静下心来理了理头绪之后,觉得自己只是通过只言片语就过来了,对于整件事情,还不太了解,他说道:“这件事情还得再仔细查一查才行,只有了解了具体的情况,才能解决问题。”
他来县里的目的本来是为了打听玄清派的消息,但是这件事情好像和自己有些关系,他觉得还是应该探查清楚才行,不管是不是坐山帮的鬼魂作祟,害人总是不对的。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向自己靠近。
“最近闹鬼,三更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到这里来?”事情很奇怪,陈祥决定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没走多远,他就看到了一个人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十几道伤口,鲜血已经把他的衣服染红,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渗血,很是瘆人。
“你还好吧。”陈祥赶紧上前问道。
“救……救我……”那血人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裤脚,很艰难地吐了几个字,然后就晕死过去。
陈祥赶紧往他体内输入元气,止住他的伤口,为他疗伤。这血人伤势极重,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刀剑等利器所伤,除此之外,内脏也有所损伤。
这血人没有灵根,体内没有一丝灵气存在,但从他的肌肉骨骼来看,竟然堪比淬体境的修士,应该是个武者,体质过于常人,也因为这样,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坚持到现在。
武者的修炼异常艰辛,完全是靠最原始的锻炼方法,要达到淬体境修士的体质,难度远在修士之上,只有大毅力的人才能做到。
如果不是遇到陈祥,恐怕他也必死无疑,这样的伤势,就算是到镇里找到最好的医者,也是回天乏力,哪怕是修士,没有淬体境以上,也难以保住他的性命。
“究竟是什么人要取他性命。”陈祥突然怔了一怔,不久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眼睛一睁:“莫非……”
“嗯,有人。”他又感觉到有几个人的气息在想这边靠近,料想应该是追杀血人的人。
他将血人抱了起来,轻轻一跃,躲在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边。
不多时,一群人出现。
到头的人举起右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到头的那人蹲了下来,抓了一把土捻了捻,一边观察着四周。
“是他!”陈祥发现,这带头的人他之前见过。
“头,血迹在这里怎么突然间消失了。”一人说道。
“头……,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是坐山帮当年的山寨了。”又有一人咽了咽口水,害怕地说道。
头领眼睛一瞪,两人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做声。
“哼……”头领冷哼一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绝对不会跑远,分散开去,继续追。”
“这……”他身后的手下显得有些畏惧。
“恩……”头领眉毛一扬,手下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不敢向前。
“没用的东西,别说这里没有鬼魂,就算是有,现在也不会存在了,你们还怕什么。”说着,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森起来:“如果你们让他跑了,那么变成鬼魂的,就是你们。”
手下一听顿时心惊,纵使心里害怕鬼物,但他们知道头领的手段,也只好四散开去搜寻。
只是,有陈祥在,他们注定不可能找到血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官府的人为什么要杀你?”陈祥看着血人,心中有产生了新的疑问。
他隐隐觉得这血人和闹鬼事件有关,“不管怎么样,先等他醒过来再说。”
他没有到镇上去,一个外乡人带着一个血人太过显眼,容易引人注目,事情尚未清楚,但是这里边有很多蹊跷,他觉得还是先不要引人注意为好。
避开追杀的那些人,他找了一处隐蔽山洞,先躲了起来。
他又给血人输了一些元气,但每次不敢输送太多,因为血人的身体还很虚弱,承受不了。
每次输入少量,分为多次。几次之后,血人的脸色渐渐好转。
“畜牲,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
两天后,血人终于醒了过来,是惊醒。
“你醒了。”陈祥从洞外找了些草药回来,见他醒了,微笑着说道。
“这里是?”血人问道。
“这里很安全,你放心。”陈祥说。
他的元气能稳住血人的气脉,但是外伤却得靠血人自己恢复。
“是你救了我?”血人问。
“可以这么说,但也是你命大,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死不了。”陈祥将找回来的草药捣碎,敷在了血人的伤口上。
“在下郑闯,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血人想要起身拜谢,陈祥将他扶住,说道:“你不用谢我,遇到这种情况谁都会出手相救的。哦,对了,你刚刚说你叫郑闯,请问一下,你是否认识一位叫郑林的老人。”
“可是郑家村的郑林?”郑闯有些惊讶地问道。
陈祥点了点头。
“他是在下的父亲。”
“哦,你就是郑大爷的儿子,真是太巧了。”陈祥感到有些意外。
“父亲他……”郑闯却是看上去十分担忧。
“他很好。”陈祥把临行前郑林给他的那袋番薯拿过来,“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他说你最爱吃番薯,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