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玄武口中空间颇,却有大无数尖牙,让那大巫感觉颇为怪异。却是第一次进了别人口中。
不过片刻之间,那些大巫眼前一亮,却是玄武从口中将几位大巫吐出。但见那北海眼之中平静无比,上有一巨大穹庐,百丈高下。那穹庐笼罩数百丈方圆地方,那穹庐之上透出微微光芒,将四周照成一片青色光芒之中。穹庐中央蒲团坐着一名男子,龙首人身,一身冕服。
“这是?”巫荒问道:“这便是北海眼?”
“这便是北海眼。”那冕服男笑道:“尔等大巫抵不住那九幽寒气,在我玄武甲中却是无妨。”
“呃?……”夸父本以为在这北海眼中要经受无数磨难,却没想到此处早已被那玄武收拾成此般妙境。
“尔等在此修行,切莫出了洞府。那海眼之中凶险无比,却非尔等所能抵御。”祖龙笑道:“那帝江大巫却是个糊涂人,派来几位大巫来此受刑。莫不是他以为这圣人受难之所当真如此舒坦么?”
那北海眼乃是圣人受难之所,却非常人可至。祖龙当日误入海眼,却也吃了不少苦头。到后来鸿钧道祖敕封他为北方玄武,却是赐下一副龟甲。那祖龙却不愿就此罢休,干脆将那龟甲当作洞府,干脆占据了北海眼。想来那圣人受难为数不多,却也无妨。四相之力虽归于天庭统属,却是听调不听宣。是以便是帝江,东皇都不知此处情景。若非那玄武早已在此立府,这大巫来此却是如同蛤蟆跳进滚水里,有命来,无命回之局。只怕到时便是帝江也无法将这几人救出。
那十位大巫守护人族,虽是将巫术修行耽搁了不少,是以帝江只想到几人功德足以让他们有惊无险,却是没料到几人守护人族数千年,那等功德竟然将此劫化为乌有。那功德最是玄妙,便仿佛后世所说人品一般,竟能让人趋吉避凶,化解灾厄于无形。那帝江不知海眼之中凶险,无意间犯下大错,却是天道最公,让这几位对人族有大功的大巫有惊无险,毫无损伤。
这大巫舒坦了,只是那东皇追着几个儿子前往混沌之中受苦却并非如此。东皇立下天庭,使得洪荒四海昇平,又每日驱动太阳星在那洪荒中散射无边太阳真火,使得洪荒万物郁郁葱葱。是以虽一向不理世事,却也有无量功德,若是说起却也无甚要紧之处。奈何他几个儿子一直在娲皇宫中修行,这功德方面却是有缺。此番来这混沌之中受刑却是不能跟那些大巫相比的。那东皇心疼儿子,却是为几位太子受过。便是身上功德再多,你能护住自己,还能护住别人不成?
那混沌之中每多地水风火,东皇身具东皇钟,自是不怕。只是将几个儿子罩在东皇钟内。又放出无量太阳真火。虽是无法将那混沌之气逼开,却是几个儿子受那太阳真火滋润,自可借着东皇法力守护自身。
那几个妖族太子只当是圣人门下,又有东皇庇护,平日里甚是胡闹。只当自身法力无边。此番在那混沌中见到父皇散出的无边法力方才知道自身浅薄。却是陆鸦每每听说混沌之气如何如何了得,又有圣人赐下大盈若虚术乃是混沌修行之术。却是不顾父亲劝阻,偷偷吸取了一点点混沌之气。
那混沌之气厚重无比,便是圣人也只敢利用而无法收归体内。哪里是这小乌鸦能够吸取的?却是那混沌之气进入体内之后便肆意横行,没一刻便将那周身法力一概化为混沌。待到太一发觉之时,那陆鸦一身修为早已化作乌有。那混沌之气正在不断侵蚀那金乌真身。太一心中凄苦,这混沌中能够使用,化解混沌之气者也就几个圣人,甚或是天鬼道人了。那女娲不知将那娲皇宫迁往何处,此时却是仙踪渺渺。那天鬼道人更是早在百年前便以消失,遍寻整个洪荒皆是不得其踪迹。只得将那陆鸦体内混沌之气禁住,只消过了这百年刑期,再去寻人解他体内混沌之气。
却听到前方有人笑道:“东皇不在天宫享福,却来此混沌之中,所为何事?”
太一心忧幼子伤势,怎会注意到四周环境,听到那人传出声音才抬头望去。却见那道士一身金黄道袍,手持一柄苍翠树枝,那树枝有枝有叶,如玉如翡,青光袅袅,晶莹剔透,上有七杈,上面挂着七件宝物,分别挂着黄金,白银,吠琉璃耶,玻璃,砗磲,赤真珠,码瑙。却不是西方圣人准提,又是何人?
太一见这准提道人竟然在此要命时候过来寻他,却是心知此事只怕难以轻了。却也不搭话,只是将那东皇钟祭出,冷冷的看着准提道人。
“说起来好笑,贫道随师兄来这三十三层天外娲皇宫中做客。却是师兄与女娲圣人相谈甚欢,贫道感悟不得那般妙法,只得出来走动一番。去没想到竟然出门遇贵人。竟和东皇在此相会。”准提开口笑道:“当日贫道前往妖族传教,蒙东皇恩赐,却是受益匪浅。此番太子受难,贫道算出十太子与我西方教有缘,特地前来解厄。”
东皇见那准提道人一脸笑意,端是有恃无恐。心道此番却是受了人家算计,那女娲圣人生性冷淡,除了前些日子为妖族之事奔波之外却是甚少与外人交往。与几位圣人不过是泛泛之交,怎会与那接引圣人相谈甚欢?却当是被那接引道人缠住,只怕是难以过来解救自家父子了。口中笑道:“犬子低劣,蒙女娲圣人不弃,收归门下。此番有缘只说只怕还须商榷。倒是圣人果然好兴致,这混沌之中不知有何美景,却劳烦圣人玉趾。”
“美景倒是谈不上,只是有缘人就在眼前,贫道虽是懒散却也只得来此混沌之中照看一二了!”准提满脸仁慈之相,端是悲天悯人。
“不劳圣人挂念,此番贫道父子在此受刑,合该受此劫难。不劳圣人挂念!”太一怎不知洪荒之中与准提道人有缘者甚众,却是善终者寥寥?
“受刑?掌律仙官不是帝江巫祖么?这人却是出了名的破落户,竟然丝毫不讲情面,竟然将天庭之主罚到这混沌之中受刑。着实不应该呀!”准提唏嘘道:“东皇立下天庭地位尊崇,却不知那帝江何德何能敢将陛下罚到这混沌中受刑?”
准提岂不知是那东皇过来守护几位太子?却是若非那帝江在那边处罚夸父大巫,东皇却是宠溺几个太子,怎会将他们罚到混沌中受刑?
“我天庭自有天条,不劳圣人过问。”东皇心中突然想到若非那帝江随自己同往那洪荒中处理此事,自己当真舍得将几位太子罚到这混沌中受苦么?
准提道人轻轻摇动手中七宝妙树道:“陛下当日初立天庭之时何等意气风发?此番却被那巫族牵制,连自家孩儿都护不得!这天庭之主却是做得憋屈。”
“我这天庭之主每日里饮酒作乐,何来当日雄心?”太一心中所想,口中却说缓缓说道:“当日天鬼道人说我妖族乃是天弃之族,须与那巫族同立方能解厄。女娲圣人也是这么说。可是那人族孱弱,怎会动得我妖族根基?我为何便因此弃了百万年基业?却做了个闲散天皇?”
“那天鬼道人乃是鬼物,最善扰人心智。莫不是当日陛下遭了暗算?”准提心中得意,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那山鬼一族受天鬼重恩,自当受那天鬼钳制。只是我妖族正当如日中天之时……”东皇心中突然警醒,当日娲皇宫中女娲推演天机,却是将此事说得一清二白。更有那天鬼道人此番损了至宝方将妖族从那天机中救出。却是今日为何竟有如此忘恩负义之念?
却又见那准提道人手中七宝妙树正放出幽幽光芒,自是醒悟过来这准提道人竟然敢公然侵扰自己心智。顿时大怒,却是面上不漏声色道:“我妖族如日中天,合该雄霸洪荒,怎可消磨志气,自甘堕落?”
“那人族乃是后天之物,却又如何大兴?妖族实力雄厚,方为天兴之族!”准提见那东皇眼中神光一现,却是马上变得跟方才一般昏昏噩噩,只当是那东皇回光返照,却是自得幻术高深,将那东皇迷住。却是继续说道:“那巫族教化人族不过些许之功,便在洪荒中得了仁义之名。天庭劳苦功高,却也不过如此。那人族不思当日女娲圣人创造之恩,却是将妖族视为洪水猛兽……”
“人族忘恩负义,当诛!只是那人族乃是女娲所造,又有天鬼庇护,我妖族却是不敢造次,还望圣人教我!”东皇心中暗暗叫苦,此番与那准提道人虚与委蛇,却不知那天鬼道人每每料敌先机,为何今日竟然迟迟不来?
东皇虽然号称不惧圣人,在那洪荒之中借千万妖族念力,却是当真不惧圣人。可是这混沌之中远非洪荒之中可比。须知那圣人自可借万物与己用。那混沌之气厚重无比,圣人自可借用,可是太一却是不敢。自己儿子刚刚受那修为全失之苦,东皇见此番远远未到鱼死网破之时,却是不敢冒险。自己殒命倒还罢了,只是几个孩儿却是无咎受难了。
“东皇若是信得过贫道,自可将率族来我西方……”
“我妖族自有女娲圣人,岂可入了你西方?”东皇见那准提道人图穷匕见。却也失了与他虚与委蛇的兴致。口中大喝道:“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