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天庭立,四海平
月色如水,后羿大巫坐在部落中心的广场上,一个小小的人族孩童跑过来叫道:“巫公巫公,天上的星星为什么乱动呀?”
“因为星星也要搬家的,你看咱们部落不也是经常迁移么?”后羿笑道:“那星星也是要迁移的。”
“咱们迁移是因为巫公将周围的野兽全都射杀了,那星星也要打猎才能吃到肉食么?”小小孩童歪着脑袋,“巫公,你说如果我们省一点,不就不用每半年就要搬家一次了么?”
“怎么,小小年纪就学着偷懒了?连部落迁移这种事情都嫌麻烦?”后羿笑道:“肉食当然要吃足才能有力气打猎。不打猎咱们部落吃什么?”
“可是每次迁移之后,我们都找不到地方睡觉,我家阿母说,去岁冬天,我弟弟就是给冻死的!”小小孩童脸上流露出跟年龄不符合的悲哀,“若是我们一直都呆在这里该多好呀!那山洞里面温暖无比,我弟弟也就不会冻死了!”
后羿默然,这人族的体质着实太差,便是吃再多的肉食也补充不过来,却是一件麻烦事。
“巫公巫公,你说那山洞里面为什么那么暖和呀?”小小孩童打了个冷战,可是依旧锲而不舍的站在后羿跟前。
“因为那山洞之下有地火翻涌,却是被石壁挡着出不来,若是日后地火喷涌而出,这方圆百里之内将会化成一片火海。直到天神派出龙神前来降下神雨,方能将那地火扑灭!”后羿苦笑道:“若是咱们族人皆是善于行走之辈,便是住在这山洞之中也是无妨,可是族人孱弱,哪里能及时走出百里之地呀?”
“巫公,你说若是咱们取一点点地火,只有一点点,每日带在身边,那样不就不用害怕严寒了么?”
“燧,你莫要再胡思乱想了,那地火翻腾,便是大人也招架不住,哪里是你这等小小孩童能够接近的?”后羿伸出大手在燧的小脑袋上磋磨了一阵,笑道:“赶紧回山洞休息吧!巫公在此守夜,当心有蛮兽过来为害部落!”
“巫公,如果我们有火,该多好呀!”燧也早已困乏,打着哈欠朝着山洞走去,最终念叨着:“只要一点点就好了,若是多了,那就麻烦了!”
后羿心中一动,这洪荒诸火皆归祝融巫祖掌管,若是他能弄出一种让人族可以接近的凡火出来,岂不是大功一件?只是此番照看人族,哪里有时间前往天庭之中询问此事?
后羿想起燧,虽是小小年纪,却颇多机智,又兼心性坚毅,可去那天庭之中询问祝融巫祖,还好此处正在不周山,距离那天庭甚近。想来只要燧不出意外,只须二十年足够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后羿召集族人前去打猎,一些小孩子也跟在父母后面,却是全然赤身裸体,手持一弓,另一只手上拿着几只箭枝。这洪荒之中生存甚是艰辛,便是小小孩童也要学那生存之道了。却是这后羿部落每人手中一把弓,那后羿自从混沌中炼身之后,便来到人族统领这后羿部落,此时已有五百年时间。当日在洪荒中四处飘荡之时尚且不觉,可是在这人族部落,早已换了无数茬族人了,便是后羿也觉得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却是一只箭兔猛然朝着燧冲去,那箭兔虽是身量颇小,也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对人族的威胁甚大。这后羿部落里面没有巫医,便是小小伤害都会导致死亡,后羿慌忙空拉一弦,将那箭兔震死。却见那小小的燧一脸的茫然,心中生气,便问道:“燧,你为何在狩猎之时分神?莫不是不顾惜自家性命么?”
“巫公,你说若是我们有火该多好呀!”燧反应过来却是一脸的冷汗,那箭兔便是成人也难抵挡。若是自己挨了一下,定然受苦。只是巫公乃是部落中最厉害的长者,燧不敢欺瞒于他。只得将心中所想告之。
后羿见那燧居然对火种之事念念不忘,也不去追究分神之事了,却是笑道:“你若有心,等你到十五岁的时候我便指引你一条明路。让你去寻能让人族使用的火种!不过一路艰险,你须练就一身本领方可前去。此时你尚年幼,须好好练习弓技。若是不然,在那寻找火种的路上便被箭兔给射伤,岂不是寻不到火种了?”
“此言当真?”燧却是个灵巧孩子,跟那一般的愚鲁之辈颇有不同。此番却是满脸放光,看向后羿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那是自然,巫公何时骗过你?”后羿笑道:“会说谎的大巫还没有生出来呢!”
“我今年八岁,岂不是七年之后我便可去寻那火种了?”燧笑道:“那火种厉不厉害?”
“你这小小孩童居然在巫公面前撒谎,你不过经历四个寒暑,如何成了八岁的孩童了?”后羿笑道:“咱们可都是些顶天的汉子,不许撒谎!”
燧小脸一红,口中只说道:“想是我记错了。哎,何时才能长大呀!”上古之民,心思简单,却是没有撒谎那一说,燧却是真的记错了。原来他每日里只是想着自己快快长大,所谓心有所思,却是不断将自己的年龄往上面加。竟然将自己的年龄加大了一倍。那燧也是天纵奇才,不过四岁稚龄,却要比一般的成人还要聪敏。是以后羿愿意让他代替自己前往天庭寻找火种。
“长大可不是说说就来的,稍后我帮你造出一把弓,何时你能将那弓拉满,我便放你去寻找火种如何?”后羿见那燧一脸的期待,慌忙说道:“不过射技也要十有九中方可!”
“这是自然,便是有天大力气,打不到猎物也是一样样饿死!”燧笑道:“当日夸父巫公曾来我部落做客,曾说过此事。这等事情我却是知道的!”
后羿笑道:“知道便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是如此懂事。部落中大多只愿意拉起强弓,却不愿练习射技,若非如此,哪里会放过一只小小的箭兔跑到人群之中?”
“巫公,你说族人们都是错的么?”燧仰起小脸问道:“为何巫公不告诉他们那是错的?”
“说了,可是他们还是喜欢强弓。”后羿一脸无奈,好在部落在自己的领导之下,却是肉食无忧,不似那黎手下的一干人族,居然要寻那寻常草木为食。只是为何族人不似那黎巫部落的人们聪敏?莫不是草木能启人心智不成?
小小的燧心中有无数疑问,只是此时后羿正在思考吃食问题,却是不在意小小的燧了。那燧见巫公不理会自己,只得转身前去帮助父亲讲一直小小的箭兔寻回,挂在身上。
却说此番三百六十五星君归位,着实让杨景涛忙活了一阵子。将数百万人众分配到数百部门之中,便是神仙也要头疼,好在有那周天算筹帮,只须将那一干人等录下,其余事情便可安排妥当。太一又指派不少仙官登记造册,让那新列仙官们各掌其职。
此番天庭重立,那是上合天道,下顺民意的事情。诸妖上体天心,此番重组,却是要诸天星辰也随他们一般四处搬家。此时天象大乱,好在洪荒中大能者皆知天鬼道人凶名远播,此番胡闹却是没有招惹到自家头上,再者那诸天星辰皆是任由妖族驱使,想来此事背后定有鸿钧道祖撑腰,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却也是乱中有静。虽是繁复,总算是井井有条,嗯,井井有条是铁定没有了,总归不出什么大乱子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太一正在整治他的太阳宫,此番大乱,却是那太阳宫受了无妄之灾。杨景涛只得安抚太一道:“那天地之事,想来好事多磨,此番太阳宫毁去,虽不是好事,却也算是破财消灾。更兼日后陛下身份不同,这太阳宫却是匹配不了陛下身份了……”杨景涛一番忽悠,却是杂七杂八,好在太一知道这天鬼道人一向信用颇佳,他道是破财消灾,那便是破财消灾好了。难道人家天鬼道人还会为了这等小事欺诈自己不成?却不知道此番杨景涛正是在欺负他老实,将人家老巢给砸了之后还振振有辞说什么破财消灾的也就杨景涛这等混蛋能说得出口。女娲跟在后面只是偷笑,却也知道若是不将这太一安抚下去,便是有天大本领,也无法让那诸天星君归位。这太一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是闹起来,定然山崩海啸,乱七八糟……扰得天地不宁。
有了杨景涛这个和稀泥的在其间周旋,又有五位巫祖在一边拿着大棒准备扁人,那诸天星君却是老老实实,让做什么便做什么,端是乖巧。只是杨景涛初次管理这么大一滩子人,却是乱七八糟。往往朝令夕改,那诸天星君也是无奈,只得一次又一次的搬家。却是搅动周天星辰来回攒动,导致天道大乱。地界之中小妖受那星辰振荡之力,不断出现。妖族自是欢喜,杨景涛也无话可说,却是那鸿钧道祖受不了了!短短千年,居然冒出来数千万小妖,如此下去这人族还有立足的地方么?
却是一道清光闪过,那诸天星君全数归位。杨景涛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擦擦脑门上的大汗珠子。说道:“总算是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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