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娅,我们到了!”拉尔十分无奈地叫着身后那个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的小姑娘。这一路最累的肯定不是小懒,而是拉尔,因为他要走走停停不时地回头去找小懒,她说不定蹲在那个小杂耍人群前看人家表演,说不定站在哪个小贩前愣愣地看那些首饰,又说不定对着什么好吃的直流口水。拉尔可真的是累坏了,他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到了,要不然她还指不定要跑哪儿去呢。
“啊?已经到了么?”小懒恋恋不舍地回头看那一弯清澈的小溪流。
“嗯,就在那里。”拉尔骄傲地向小懒展示家乡的农场,这可是附近最大的呢。
“哇,好大,好绿,好多羊呀!”放眼望去满脑子烤全羊的小懒只想到了这么些形容词。好吧,如果这算形容词的话。那些绿色的毯子绵延着几乎到了她视线的尽头,他们密密麻麻地挤着,让人觉得躺上去一定舒适无比。还有那些肥羊,看来鲜美的草喂出的羊是不一样呢。(又又:某人看起来好像灰太狼哦。)
小懒脚底生风般地朝那草地奔去,确切地说她朝肥羊奔去。
“喂喂,小娅姑娘!等等我!”拉尔也跑起来,可是她怎么可以那么快,像一阵风。
肥羊,我来了。
站在这么一片晶莹透亮的嫩草上,看着这么一群羊。
“阳春三月,鹰飞草长,天寒地冻,有谁饲狼,人惟怜羊,狼独悲怆,人心难测,世情如霜。”
小懒不知怎么竟然有些感伤起来,为狼为羊,竟然突然想到了萧十一郎经常低声吟诵的这几句诗。
“呼,呼,小,小娅姑娘,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是我们的语言啊!”拉尔听着那种抑扬顿挫的沉郁的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竟然是那么蛊惑人心。
“啊?你听不懂么。那我说这些呢,你可以听懂么?”小懒疑惑地看向拉尔,她从来没有特意研究过自己为何能与他们顺利交流。她以为她自然而然地都可以说出古英语是穿越以后大脑自动转换了。可是说起古诗什么的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能。小娅姑娘,你是不是还会其他的语言呢?”拉尔一脸崇拜地看着小懒。
“额?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你能听懂么?”小懒刻意地又念了一句。
拉尔使劲摇了摇头。小娅姑娘好厉害,她可以说自己听不懂的话。(又又:单纯的拉尔!=。=)
“哈哈,原来我的大脑还可以这么强大,只要想着中文就可以说出来了!”
“小娅姑娘,你刚刚念的是什么意思呢,听上去很悲伤的样子。”拉尔觉得那几句话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哈哈,简单地说,就是说羊应该怜悯,但是我们更应该可怜狼,因为人们喂羊却不喂狼呀。哈哈哈哈!走吧,我们要代替狼去吃羊啦!!”小懒谗谗地向羊群扑去。
“额,这是什么奇怪的理论?”拉尔抓着脑袋使劲想。然后他抬头便看见了这么一幕,那个红衣少女钻进了羊群,将一群羊追得四散逃开,她仿佛不满足般左抓一只,右抓一只,可一不小心跑了左边的肥羊,接着又跑了右边的,最终她摔倒在草地上,懊恼地朝前抓去,看着她笨拙地抓羊动作,拉尔开怀地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笑!还不过来帮忙!”小懒扭头佯怒道。
“额。。。”风中那个少女褐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飘飞到嘴角,带着一丝薄嗔和撒娇的意味。她纯净的脸庞在绿茸茸的鲜草中像一朵娇艳的花儿。拉尔不禁看呆了去。
“哈,你还敢过来!”小懒伸手抓住刚刚逃离她魔爪的肥羊一,再不松手。闭眼念了个小咒语,这里这么光明,也不知道黑暗的力量肯让自己使用不,不过一个小小的咒语应该没有问题吧。没错,他们吸血鬼使用的是黑魔法,父王曾告诉过她,他们使用魔法是黑暗的邪恶的,是跟恶魔借来的力量,所以要尽量在黑暗的时候使用。
“哈”小懒拍手,果然没有问题。这种小小的咒语的确没有问题。那只小肥羊此刻乖乖地躺在地上,只能无助地发出咩咩地叫声。唉,没办法,可怜的小肥羊,谁让我是狼,你是羊呢,弱肉强食,自然界的法则啊。说罢,小懒抽出衣襟里藏着的银色匕首,朝它咽喉处割去。
嗯~好香,羊的血竟然也这么鲜美,有些甜,还有些青草的芳香。
“小娅姑娘!你在干什么。”来不及阻止,拉尔发现一只可怜的小羊已经死在了小娅姑娘的手中。
“呵呵,你说干什么,要吃烤全羊当然要有羊呀!”小懒不禁有些后悔带他来了,自己怎么进食啊。(又又:拜托!是人家带你来的好不好!某懒:哼!)
拉尔痛心地看着那只还尚有一口气的小羊,又抬头看了看小懒,亏得他还以为小娅姑娘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可是看着她现在这幅样子,嘴角竟然有一种残忍的嗜血的微笑。
“我,我还是去告诉农场主人,这头羊我们赔了好了。”拉尔低头说道,他不自觉地将这个杀害小羊的姑娘看作了无恶不作的女魔头。说罢转头就走了。
“额!干嘛赔钱啊!这是我们捉的呀,我们就代替狼将它吃了吧。”小懒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怜悯与失望,“算了算了,你愿意就去赔吧。”小懒终究挥了挥手。
这个小侍卫真的是同情心泛滥,他不适合作侍卫,压根就不懂弱肉强食。难道是自己太过残忍么,小懒不禁反思起来,可是,自从那一次被人扼住喉咙威胁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必须强大起来,而且是被那个可恶的维西斯蔑视。她要强大起来,一点错也没有,吸血鬼的世界从来都是强者说话。小懒的眼神坚定起来。
她低头将嘴缓缓放在那个尚在淌血的伤口上,这种野蛮的姿势或许更能让她强势坚定起来。可是自己身体的血液仿佛只是满足了一点点就失去了对这鲜血的渴望。小懒停下来,不明白自己到底需要什么,为什么血液鼓噪不已,连鲜血也无法平复。
抬头望去,天边的斜阳只余了些许余晖,不禁苦笑起来,竟是该走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不在黑暗的时候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