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西下的月光下,兰飨花花骨朵开始凋残,花瓣开始飘落。只有苏雅的笑是从内到外全方位的,那发自内心的笑意,跟那渐渐开始飘零的兰飨花交相辉映,成了的一道绝美的风景。
苏雅奋起全身力气的最后一击成功击破斩龙的防御,使龙速达那本来就将近油尽灯枯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内腑破裂,鲜血从七窍涌出,连龙速达的脑袋都处在昏昏沉沉之中。
苏雅嘴角微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我的妹妹啊,没想到你居然跟一个你最讨厌的人做了个同命鸳鸯,到了死神哪里不要怪我啊。”
“一个全身恶臭的秦国蛮夷也想要要坐收渔利,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么?”苏雅恢复了一会精力,匕首在她指间灵活的跳动着,她走向了龙速达。
“杀你是脏了我的手,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你要感谢灵神,是他派我来执行你的死刑的。”苏雅缓步移动着幽雅的身体,那全身的衣袍虽在战斗中松开、飘散,倒更显衣袂飘飘,羽化登仙。
突然,异变陡生。一根手掌长短,小指粗细的生物从草丛里一跃而起,那散发着玉石般光芒的身体势如闪电,重重的抽在了苏雅身上。那小小的身躯却有千钧之力,苏雅受此重击,身体斜飞,落到了兰飨花从里,没了声息。
那小东西一击得手,迅速跳动身子,直向龙速达扑来。龙速达看着急速接近的生物,身子却不能移动,叹道:“我命休矣。”
那生物撞到了龙速达的身上,全没有柔软细嫩的感觉,只好似一小节石块压了过来。那生物在龙速达周身游走,也好似一节石块在身体上拖动着。终于,龙速达只觉着左手手腕一凉,好似有什么东西盘旋在那上面停着不动了。
月已西斜,兰飨花飘落得越发急了,一瓣一瓣的花儿随着风儿一上一下的荡漾,在西斜的月华下闪耀出最后最美的华丽光辉,随着花瓣飘洒的还有那清香。许是对这花儿最后的留恋,那花香比初开时更浓郁了几分,整个小山谷翩翩的都是醇厚的气味。
只是,躺着的三人都没有心思欣赏这兰飨花飘落的胜景。他们都闭着眼睛,疯狂的运转着斗气。一个要靠着斗气的流转来维持着将逝的生命;另外两个,在这个时候,谁先恢复,谁先站立起来,谁就将是这个夜晚最后的胜利者。
夜已深沉,静曳的夜晚只有晚风还在轻拂,时不时把她和树梢的轻语带到空寂的树林里。时间静静的流淌。
玉兔西坠,晓星初升。
在密林掩映下的小山谷在黎明前越发的黑了。
苏雅银牙咬碎,今晚流年不利,不速之客一个接一个。先是龙速达,后来是一条不知名的魔兽。都在针对着她。不过,苏雅也暗自庆幸,那魔兽一闪而逝,好像只是路过,不是专门来找岔的,不然不单是他们两个,连自己都在劫难逃。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那魔兽非但没有一闪而逝,现在还安安静静的缠在了龙速达的手腕子上了。
斩龙心法终于发挥了他的重要作用,这个由内而外,生生不息的心法在疗伤方面的作用可是这个世界的斗气所远远不能及的。
在战斗方面,龙速达现在的斗气好似就是一碗水,不管他生生不息的速度有多快,当然比不上苏雅的一桶水了,即使苏雅受伤了,只剩下了半桶水了。
但在疗伤方面嘛,如果说苏雅的斗气是打开一个小水龙头在接水以满足一桶的用水量的话,龙速达原来的斗气就是靠着一滴一滴在滴着水来接满一个碗了。
但是,龙速达不是原来的那个龙速达了,他现在的斗气可是融合了吴功世界的心法,他的碗现在也可以开着小水笼头用水线来接水了。
龙速达感觉着身体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他可以试着调动着身体各个部位了,虽然还是疼痛难忍。一个习惯掌握一切的人,痛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一切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下了。现在好了,一切又在自己的掌控了。
龙速达歪歪扭扭的站立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抛落一旁的斩龙给抓紧在手中,一瞬间,龙速达感觉着整个世界又回来了。
右手握着斩龙,龙速达才有空关心到底是什么东西缠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了。
把左手平举到鼻尖位置,龙速达看见一条似金非金,似玉非玉,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蛇状小家伙瞪着一双小小的玛瑙般的眼珠子跟自己对视着,眼睛里没有敌意,还满是协商的意味。
龙速达不由乐了,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弹。那小东西身子不是一般蛇那么的柔软冰凉。她全身温润,似金如玉般的坚硬,指甲与她身体碰撞还发出了金玉般的声响。
现在,她小嘴展开,咬着自己的尾巴,整个身子就如同一条雕琢出来的玉石手镯,天衣无缝的挂在了龙速达的手腕上。
摸着她金玉般的身体,龙速达一阵迷惑:“这难道真是个动物么?”
“你能不能先放开口,让我好好看看。”龙速达忍不住跟那小东西商量着。小东西闻言,松开了自己的尾巴,身躯一扭,跳到了龙速达的手掌中。
龙速达看着盘在自己掌中小小蛇信一吞一吐的小家伙,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说道:“小家伙,你要跟着我么?”
小家伙小头微点。
“既然这样,我就叫你青瑙吧。青色的玛瑙,很像你的。”
那小家伙脑袋狂点,赤红的玛瑙眼睛里全身满意的神色,身躯一弹,又挂回到龙速达的手腕上,如同一条天然的玛瑙手镯。
龙速达朝苏雅走去了。
苏雅躺在兰飨花从中,飘零的花瓣静静的撒在她的身上,长长的金发披散在花丛中,衣裳零落,嘴角带血,一股落花般病态的凄美浸染了整个山谷。
龙速达盯着这个绝色女子,一边逼近着,一边想着:“我该怎么样对待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