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反了天了吗?”他吼着。
为什么是都?什么叫都反了天?我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深究。
“分会长?那很好啊,估计你们的魏大叔不会不在乎你的。”我对他说。
他一愣,“魏大叔,你搞什么名堂,跟魏大叔有什么关系?”他看起来很紧张,又出乎意料。
我对那些他手下的人说:“回去通知你们的会长魏大叔,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等着他,否则,你们就永远见不到你们的这个,耿什么……耿会长了!”
这时候我勒着的耿其忠却笑了起来:“你从哪里知道魏大叔这个人的?为什么要见他?”我勒紧了他,“我见他自然有事,至于从哪知道,你就不必问了。”
“你以为魏大叔就这么好见的吗?”他讽刺地反问我,“我知道不好见,所以才有这一出,我也是迫不得已,老兄你不必多虑,见了魏大叔我自然放了你。”我对他说。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虽然被我勒的有些哑,“你得告诉我是谁告诉你魏大叔这个人的?”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海岸集团的宁老爷子……”
“宁慕久?他为什么不帮你引见?”他这么一问,还真把我怔住了,我的潜意识里竟然根本没想到这一点,难道是我一心想救钉子昏了头?
“告诉你吧,魏大叔从来是不见什么人的,偶尔见见,比如你说的那个宁慕久,见那个级别的人物,但是已经是很早以前了,这几个月,谁也不见,我们也见不到他,别说你这个小流氓了。”他对我说。
难怪,宁慕久只说问粮行就知道了,但没有说就此能够找到魏大叔,如果他能帮我见到魏大叔,当时肯定会对我说了。
“别扯淡了,难道自救会这几个月都是处于无主状态?”我不太相信,一个会长几个月不见人,在这个世道?那什么组织不都乱了?能信吗?
“这个你不懂的,我们是规范的组织,而且魏大叔不见人,不代表不发号施令,跟你扯这些没用,赶紧把我放了,我不知道你小子背后是什么人,或者你到底要干什么,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他恨恨地说,真是气极了。
我现在开始检讨这一切是否有点荒唐,田鼠和我商量的狗屁招数是不是有点狗血,他和他们打过交道,判断依照我们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魏大叔的,甚至连中层也见不到,只有通过闹事,引中层上钩乃至绑架中层,彻底搞大,看是现在看起来不太成功。
可是事已至此,不管怎么着也得撑下去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到魏大叔,否则,你这个什么狗屁四区会长,就要从自救会的花名册上消失了。”我对他吼道。
自救会是个偏正道的组织,甚至还给百姓施粥放粮,说实话我可是不忍心伤害他们,只是装装样子而已,这反而是我最不会干的事,也成了无法达成目标的障碍,要说见血嗜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拿手,眼下这事情弄得我简直没法收场的感觉。
耿其忠笑了,“那你杀了我吧……”把脖子往刀刃一顶,我这头心虚,反而将刀往回一撤,这耿其忠是何等的老江湖,马上觉察到了一点什么,“小子,你******究竟要干什么!”
“如果真的要杀我,现在就杀,魏大叔不会来的,如果不杀我,就放了我,别******婆婆妈妈的!”他已经憋急了,被这样勒着脖子,在自己的手下面前,真是很丢脸。
眼下的情况让我有点犹疑,对付黑社会,爽啊,死就死,大家一起死,对付自救会,真******费劲,完全有那种拿拳头打空气的感觉,无处下手。
“放了你可以,但是你要带我去见魏大叔!”我对他说,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兄弟,我很想骗你,让你放了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无法带你见到魏大叔。”他也被我搞得精疲力尽。
我不知道为什么陆忌神会让我这么在意,皇甫正随口提起的一个人,但是他那种挫败感和嘲讽的语气,确实让我觉得这是个牛人,可是,******几乎每个人都说他死了,我还在这里搞来搞去,我是不是疯了!
正在我犹疑不定的时候,店里昂首阔步进来一个人,谁也不看,直接往店铺里走去,一屁股坐在牛亮亮的掌柜位子上,两条腿蹬着黑色的锃亮马靴,跷到了桌子上。
只见这个人点燃了一支雪茄,猛地吸了一口,两条腿又换了换上下,咳嗽了几声,那些耿其忠的手下不再围着我,退到边上站成了一排。
牛亮亮和单小风在我背后发出了小声的惊呼,“好吊哦……”
反倒是我勒着的耿其忠歪着头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来了……”他很惊讶。
这个人又猛抽了一口雪茄,“不来行吗?正好离这不远,听到有人闹事,就来了,有多久没人闹事了?稀罕啊!”估计是不是刚才有自救会的人没进来或者溜出去打的电话。
不管怎么说,还是钓上了一条更大的鱼,不过,我确认这肯定不是魏大叔。
因为,这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一个看起来超酷的女人。
她的腿依然跷在桌子上,鞋跟就搭在牛亮亮的账簿上,可能是觉得硌脚不太爽,一欠身把账簿扯到手里,随手翻了翻。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把账簿翻过来亮给大家看,上面是牛亮亮画的狗屁涂鸦,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正在抢一个硕大的鸡腿!
她收起了笑容,一下子将账簿摔倒柜台前面的地上,“就是******来找茬了是吧!”这个时候,她才把眼睛瞪向了我,很明亮的眼睛,却看起来相当蛮横,不太好惹啊,看来。
我笑了笑,“我只是要见到魏大叔,就这么简单,不见到魏大叔,这事就完不了。”只好死硬到底了。
“魏大叔?你******是不是疯了,他能见你这个小流……混蛋吗?”她依然很凶,而且很粗鲁,只是好像要说我小流氓,又改口了,难道我看起来不太像一个小流氓?
被我勒得死死的耿其忠也苦笑着说:“是啊,这小子疯了,弄这么一档子事就是要见魏大叔!”
“告诉你,唯一能见到魏大叔……”这个泼辣的女人还没说完,耿其忠喊道:“蓝天!”不知道他说个这两个字什么意思,但是明显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她摆了摆手,显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能见到魏大叔的只有我,你把耿会长给放了,过来和我谈,臭小子!”
耿其忠叹了口气,看来还真有其事,“我怎么知道我放了他,你们不会出尔反尔,我倒是不在乎你们动手……”
这个女人也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有着一种自内而外散发的豪爽之气,“我们是自救会,不是******黑帮!要搞定你,我手一招马上三四百人过来,看你能横到啥时候?”
她指了指我背后的牛亮亮和单小风,“你还能什么都包圆了?”
我想了想,没啥好说的,看来确实包不圆,就冲她这个豪爽劲,也算信了她说的,我松开了耿其忠,耿其忠使劲揉着脖子,倒也没有什么动作。
大概是看到这个局势,耿其忠也无话可说,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了,店铺的门早已被他的手下关上了,屋里的气氛很怪异。
我一步步地走到柜台前,她依然是靴子的鞋底对着我,简直太嚣张了,这个小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