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走了,以他的性格能在这里呆上半年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波顿点头表示认同。别看帕拉丁看起来很是稳重,其实他的性格十分的偏执,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这方向甚至比瓦罗兰还要固执。
帕拉丁是想要走的,波顿知道,他也试图劝解帕拉丁,但几乎没有什么效果,虽然不管波顿说什么,帕拉丁都是点头,嘴上从不反驳,却更加说明他心意已定,再难更改。
波顿问向瓦罗兰:“他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瓦罗兰思考片刻,摇头否决了波顿的提议:“我们背负着三百人的命运,甚至背负着整个人类的复兴,不可以如此任性。帕拉丁的事情就让他一个人处理好了,成也好,败也好,生也好,死也好,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命运,我们不能拿着三百人的性命去交换帕拉丁的性命。”
传令兵看到两位将军陷入沉默,再次说道:“两位将军,帕拉丁将军还留下了一封信。”
波顿意兴阑珊的接过信件,挥挥手让传令兵离开,想了想,还是决定拆开。信的内容和他预料的差不多,言明自己离开的原因和非去不可的理由。
看完信件,波顿将信递给瓦罗兰,瓦罗兰摇头拒绝:“大体上也猜到信的内容了,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看过就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未来的路线。三百人的军队,除去一百名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残,还有二百多士兵,虽然不多,但也能干一些事情了。”
波顿沉吟片刻说道:“半年前的战斗对士兵们的士气打压很大,让士兵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逐渐变得麻木,也失去了敢战之心。”
瓦罗兰皱眉:“一点小挫折而已,恶魔如此强大,会受伤会失败很正常,只要能夺取最后的胜利,多少牺牲都是值得的。”
“话虽如此,但士兵们都只是一些普通人,自然不会有如此高的觉悟。事实上,大部分人参军都不是为了人类的复兴,而是为了在乱世之中找一口果腹的面包,仅此而已。”
瓦罗兰一下怒了:“都什么时候了,人类随时可能覆灭,世界可能下一刻就会消亡,这样的混乱时代下,还在计较个人的生死存亡。以前恶魔刚刚侵入索伦时,那些个帝国、那些个贵族就是因为计较个人的利益,才迟迟不愿出兵,最后呢?死的死,逃的逃,土地被污染,植背被腐食,还没受够教训么?”
“瓦罗兰,你冷静一点,他们只是一群没有受过教训的普通人,你不能要求他们有太高的眼界和觉悟,这不属合实际。”
波顿站起来,拍拍心情激动的瓦罗兰,按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了下来。“离开是必须的,一方面冬天来临,野菜野果已经指望不上了,就连野兽都明显减少了,再过段时间大雪封山,我们的食物就更加紧张,贮藏的那些根本撑不到冬天结束。另一方面,士兵们开始出现求安稳的怠惰思想,必须将他们调动起来,只有行动,才能让他们抵御不良思想。”
瓦罗兰说道“你已经有去处了?”
波顿摇头说道:“没有,我想带领士兵一边偷袭敌人的小股后勤,解决粮食危机,一边寻找其他的反抗军。”
“那些伤员怎么处理?”
“让他们留下来,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以后可能还有用处。”
帕拉丁来到罗米尼亚城,此处已经人去城空,这里不是交通枢钮,也不是兵家必争之地,留守此处毫无价值,特别是在恶魔损失惨重,玛布雷加斯收缩兵力的政策下,驻扎此地不仅毫无必要,还会分散兵力。
事实上,除了少数几个占据交通要道或紧靠魔晶石采场的卡拉奇城,大部分地域都被玛布雷加斯放弃了。
原罗米尼亚城的居民被分散到几个仍在使用的城池中,一小部分成为恶魔伪军,接受恶魔的直接领导,大部分成为奴隶,负责开采矿石或基建建设。
帕拉丁马不停蹄又往伊斯坦布尔赶去,半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伊斯坦布尔的城墙面前,看着城门处驻守的兽人士兵,他思考着如何才能混进去。
在城门外呆了三天,帕拉丁看到了机会,一队人类伪军押送着足有百名的人类奴隶出城,一路向西走去。帕拉丁悄悄跟上,发现他们走到了一处荒废的农田前停下,并开始拔除杂草,平整土地。
伪军们完全没有士兵的纪律,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不时对农田里的奴隶挥舞鞭子抽打几下破口大骂,一点没有军人的样子,更像是一群地痞流氓。
现在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小命,谁还关心军纪问题。
不过伪军们的懈怠到是给了帕拉丁机会,趁着伪军们不注意,他悄悄的钻进了奴隶之中。此时的帕拉丁因为连续赶路,又在伊斯坦布尔的城外守了三天,衣服有些残破,身上沾满灰尘,冒充奴隶并不显得突兀。
其他人类对于这个新来的家伙毫不关心,落入恶魔之手,成为奴隶,他们已经心如死灰,不未来不报任何希望,只是麻木的绝望的活着,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和僵尸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还能够呼吸。
帕拉丁一边假装干活,一边打量四周环境,特别是关注着伪军的动向。当他看向伪军时,正有个伪军也看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只见那个伪军浑身一震,他身边的伪军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心的问道:“里奇,你怎么了?”
里奇心脏在狂跳,他强压下拥堵的感觉,强笑道:“没,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另一名伪军用身体撞了撞里奇,调笑道:“肯定是昨天太兴奋了,得意忘形后受凉了,毕竟那个之后身体最是虚弱。”
听到这充满暧昧的笑言,大家不由“哈哈”大笑,然后又想到昨夜的销魂,不禁心中一热,口干舌燥起来。然后反应过来,这还在上班呢,身边可是自己的同僚,立即心虚的看向身边其他伪军一眼,见大家的眼光都带着心虚的闪烁,不禁全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里奇也在笑,不过他是在皮笑肉不笑,心中不停的翻滚着疑问:“大人怎么在这里?”
帕拉丁此时担忧起来,那名伪军的目光告诉他,自己被认出来了,不禁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到处乱望,暴露自己。
正当帕拉丁打算等对方过来时,以雷霆手段杀死他们,不过左等右等对方都没有过来,心下奇怪之余又在自问:“难道是我弄错了?他没有发现我?或者说他知道仅凭一队伪军抓不住我,所以打算先安抚我,回到城内再告密?”
现在最好处置是立即离开,但帕拉丁又舍不得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失去了这次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走一步算一步吧,万一被发现,以我的实力应该可以脱困,而且只要进城,我就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他们也找不到我,也就不了了知了。”
打定主意,帕拉丁低下头和其他奴隶一样老老实实干活,再不抬头乱看,不过心神仍挂面伪军那边。
除了中午进食时稍作休息,奴隶们一直在工作,直到夜幕再度降临,伪军又押着奴隶们回城,将他们关在临时的监牢中,那是被拆掉后临时建立起来的大房子,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相邻的仓库,每间监牢都塞进了四五十人,将本来显得空旷的空间挤的满满当当。
监牢里非常简陋,没有床,也没有枕头棉背,更没有桌椅板凳,只有一堆散发着臭味的稻草。
帕拉丁谨慎的打量四周,计算着从哪城逃出去。
“终于结束了,快点,我都迫不及待了。”
“哈哈,上午的时候你的心思就起来了。”
“切,说的你不是一样。”
“你们不要再勾引我了,晚上轮到我值班,去不了,心痒痒的。”
“哈哈,你可以用你的大脑想想,然后用你的双手给自己来一发放松放松。里奇,走了。”
里奇摆摆手说道:“我肚子不舒服,就不去了。安托斯,你去吧,我来帮你值班。”
名为安托斯的伪军大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里奇,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安托斯一边说着,一边飞速解下身上的制服,随手丢在一边,和其他伪军勾肩搭背的离开。
这座监牢共有八个牢房,关押了有近四百人,按要求夜间需留守四名值班人员。不过上面根本不管,而奴隶们也不敢逃跑,所以这些伪军根本不当回事,能留下一名值班人员已经算是忠于职守了。
看着同僚们远远离开,里奇终于按捺不住,急步向着帕拉丁被关押的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