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上官清有点心虚地敲开了骆无非办公室的门。
骆无非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也不说话。
上官清心中有些忐忑,小声地叫了一句:“骆总——”
骆无非还是在看她。
“骆总,您有什么吩咐!”
“什么吩咐?上官美人,一会儿开会,我就要宣布你调任的事情了,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调教下属的?还是云小初不开窍?”
上官清咯噔一下,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骆无非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那天是故意考验云小初的?
上官清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周六的事情来:
周六早晨8:00,上官清收到云小初短信:任务完成,功成身退。
上官清收到短信,睡意全无,她其实有点忐忑,就这样把她一个女孩子留在BOSS家,其实有些不太好。
虽然他们的BOSS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但不代表,他不会有别人看不清的一面啊!特别是酒后,自制力差,要是他有第二重人格怎么办?
现在,收到云小初的电话,说明云小初很好。她赶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回到家了?”
“没,在路上呢!”云小初略显疲惫。
“BOSS也没送你一下?”
“哦,他还没醒吧。昨天晚上他吐了两次,到了凌晨一点就没再闹了。放心,夜里我有醒来两次去看他,都没事儿。我给自己调了闹钟,7:00我就醒来了,他还没醒,我就先回来了。”
云小初一板一眼地报告,就像平时工作一样,上官清扶额,这丫头怎么比她还古板。
“你昨晚——?”上官清又问了一句。
“哦,我在他们家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睡的。姐,你放心,我绝对没躺下,也没乱走、乱动。嗯,留言的便签都是我自己随身带的。姐,我绝对没有丢你的人。”
上官清叹了一口气,这丫头,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云小初的这份本分,她才敢把她留在骆无非的家。
上官清可不希望,自己留下的人还“好心”地给骆无非收拾屋子,给他做早饭。那是什么节奏啊!——绝对是动机不纯。
“哎,师傅,就这个路口停车就好了。”
就在上官清想跟云小初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了云小初的声音,应该是对出租车司机说的。
“姐,还有什么吗?”云小初电话里问。
被她这么一打断,上官清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骆无非打来了电话:“昨天,你送我回家的?”
“嗯,老板,是我和小初一起送您回家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照顾了我一整晚?”骆无非对头天晚上的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呃,老板,其实是小初照顾了您一整晚,我有点儿事情,所以先走了。”
上官清小心翼翼地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她的BOSS,自家未婚夫生气了,所以自己就抛下他这位发工资的大爷,偷偷走了吧。
“差评!”骆无非提高了音量:“你怎么调教助理的,怎么着也得等被照顾的人醒来了再走吧!还有,离开前,不是应该给我做好早餐吗?就留了一个字条,哼——”
只听见,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上官清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摸不清这位大爷的脾气呢。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那天是故意考验小初的?”
骆无非一脸黑线,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位女巫一般的助理,在带了两个小助理后,就变成了一位愚蠢的公主呢?
为了试探,他要喝得那么醉吗?
就算是,他又怎么知道云小初会跟着一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倒是验证了一件事:当初自己没选错了。
事实上,那天骆无非挂了电话后,就笑着看手上的便签:
骆总,昨晚您喝醉了,我们把您带回了家,早上见您没什么事儿,就先走了!哦,对不起,借用了一下你们家一楼的卫生间。
署名:上官清、云小初。
在挂了电话后,证实只有云小初照顾自己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收到了一个意外之喜:送走一个得力助手,上天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可靠的助手。
骆无非好不得意,难怪臻品越来越欣欣向荣。
上官清还小心地站在那儿,生怕自己那天的举措给云小初带来麻烦。不过,骆无非马上就给了她吃了定心丸:“没错,我是在考验你俩。”
“那我们通过考验了吗?”
“还不错。”
上官清终于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老板,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对小初不满意呢。对了,您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我提醒她以后注意点儿!”
“不用了,她以后会习惯的,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好了。每个人都需要经历‘吃一堑长一智’的过程,那样才会成长,你说是吗?”
骆无非端着几分钟前云小初送进来的咖啡,若有所指地问。
就在上官清怔住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咖啡还不错!”
上官清都搞不明白了,骆无非是在说咖啡不错,还是说云小初不错。她心里不免又开始八卦了:难道BOSS真的看上小初啦!
其实,上官清是想多了。
骆无非这么开心是因为,今天一大早他刚收到俞婧的邮件,她说,她不打算跟已经订婚的未婚夫结婚了,要回北城来。
“走吧,开会去,是公布你调任的时候了。准备好了吗?”
“嗯,准备好了!”
像是奔赴战场一样,上官清紧紧跟在自己的“指挥官”身后,随时等待号令。当初云小初那句“士为知己者死”,又何尝不是为她说的呢。
现代女性在职场上打拼并不容易,而且还是跟在一个年轻而优秀的老板身边。很多时候,她们要面对更多的非议,而这种非议有时甚至来自身边最亲近的人。
为此,许多女性在进入职场后,往往总能充当炮灰的角色。可她上官清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她的祖父就曾告诉过她:做人无愧无心,做事无愧于己,就不要怕别人的非议。
由于骆无非在暗中已经操作许久,B城的臻品事业很快就展开了。
臻品的创始人算得上是骆无非的曾祖,靠做家具发家。到了骆无非父亲这一代,开始进军卫浴行列。在卫浴之中,虽然臻品一直占据国内市场前三的位置,但家具却渐渐被人淡忘。
一次,骆无非在检查工作时,听到一位顾客说:“臻品不是卫浴吗?怎么还有家具?”
骆无非当时就想,不能丢弃这块祖业,于是他开始筹划。为了不让竞争对手有可趁之机,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半年前,他已经不动声色地在B市收购了一家家具厂厂房,顺便接收了他们的老师傅。这半年,他又陆陆续续地接触了B市附近的几个大林场,或收购,或签订了木材供应合同。
骆无非要的是一个商业帝国,而不只是一家上市公司。
上官清是和骆无非一起离开北城的,走的时候云小初和林锦轩一起送的她。
上官清的走,完全给了云小初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她也知道这是商业运作的需要,因此没说什么。
骆无非看到落泪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女生要不要这么爱哭啊?她以后还常要回北城来报告工作的,你也可能会经常出差去B城。高铁来回只要12个小时,坐飞机一天可以来回好几趟,你们至于吗?”
云小初和上官清此时的心中有同一个想法:男人不明白女人的伤悲。
就这样,上官清走了,这是云小初进入臻品后,遇到的第一个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