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还得让宫女们在里面候着伺候。”李公公一听这话又冲出来了,倒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把话说得那么死。
“那不行,我需要全神贯注。”白惜初说得一本正经的。
“那……”李公公指了指那十个太医,“这里那么多太医,哪个不能施针?他们个个都是蒙眼就等施针的。”
白惜初抬眼扫视了下那几个太医,有位太医摸了摸长胡子说道:“把穴位告诉老夫即可,老夫是太医署人称施针圣手的许太医。”
“不错,会报名号倒是个懂规矩的。”白惜初满意地点了点头,“把医药箱拿出来一下。”
见白惜初妥协了,许太医也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小太监把医药箱递上来。小太监打开医药箱,白惜初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针布包,打开,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银针。
“谢谢许太医,您可以拿回医药箱了。”
许太医看傻了眼,“你拿老夫银针做什么?告诉老夫那些穴位即可。”
“圣手啊,是这样的,您看在场是不是只有我知道拿些穴位是哪些?”白惜初收好银针,慢条斯理说道。
“确实如此。”
“那我不告诉您您是不是不知道那些穴位在哪?”
“……确实如此。但您只要告诉老夫即可。”
白惜初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眨了下右眼,然后放在嘴唇做了个‘嘘’的姿势,“佛曰:不可说。”
成功地惹怒了太医们,白惜初才收敛了些看向楚承泽,楚承泽正在为江忆如擦拭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没有看她,道了句:“朕不要她有事。”
意外熟悉的话传进耳中,没有以往那么刺耳,却也不好受。白惜初故作镇定地扯出了个笑容,摆了个‘请’的姿势。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可当初摔下山崖时死去便好。
门被关上了,白惜初随手拿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江忆如半坐起来,一改虚弱无力的模样扬起下巴瞪着她,冷笑道:“如果本宫出了什么事,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当年汐彦的事情是谁放在网上的?”没有拐弯抹角,白惜初直接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
“是我,那又怎样?他做出了那么恶心的事情,就应该去死。”江忆如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眼中透露出了得意,“哦,他已经死了。”
为什么有人在面对亲人的死亡的时候能够那么的不屑一顾?!
白惜初突然觉得自己下药这一步有点多余,因为江忆如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
攥紧了拳头,忍了又忍,白惜初继续问道:“汐彦现在在哪里?”
“想见他啊,本宫告诉你…...”话说到一半,江忆如猛地加快了语速,“我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找到他在哪,如果找到了我早把他杀了。”话刚落她就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
白惜初迅速抽出几根银针封住江忆如手脚的穴位,让她不得动弹,接着掰开她捂住嘴的双手,“那你怎么知道汐彦也来了这个地方。”
“我在江府时有个刺客想杀我,自称汐彦。”手脚都动不了,江忆如只能边回答问题边骂白惜初,“你这个贱女人,放肆!本宫是皇后,你竟敢……”
“你为什么会穿越过来,爸妈呢?”
“混啊……你失踪后爸爸到处找你,还跟妈妈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提起了当年汐彦的事情,一个玻璃瓶向我砸过来,我就穿越到这里了。到这里还遇到你们我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真不知道是谁倒霉了。本来好好的江湖呆着,偏被你丫的弄到这更加险恶的皇宫里来,真的是躺着也中枪,白惜初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看江忆如难受的样子,又该死的有些于心不忍,用手指戳了戳她的手,“我们想办法找汐彦一起回家好不好?这个地方勾心斗角的,回现代玩手机多好啊。”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白惜初每次惹恼了她就只会用这一招,江忆如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嫌弃地撇撇嘴,“白惜初,你别那么天真可以吗?本宫在这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还有陛下的宠爱,让我回到现代玩手机?哈哈哈,你疯了吧。”
虽然一开始就对这个尝试不报任何希望,但被如此直接的拒绝时白惜初还是叹了一口气,做出最后的让步,“取出我后脑勺的针,我离开皇宫,跟以前一样,我什么都不会跟你争,可以吗?”
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人的眼神总是那么真挚,宛如永远不会说谎一样,可是白惜初就是一个骗子,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江忆如深吸了一口气吞回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嘴巴依旧不受控制地往外蹦出了话,“不可以,本宫不会让你离开本宫身边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不是一定要我的命?”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让白惜初有点抓狂,她抓住江忆如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不……唔”江忆如一张嘴浓浓的黑血就吐了出来,她睁开眼睛瞟了白惜初一眼,嘴角咧开一抹胜利的笑,晕了过去。
“如一。”
白惜初忙捏开江忆如的嘴,不出所料,她嘴里还藏着一粒毒药,一旦咬破马上发作。抽了那几根银针,她掏出随身带的解毒药丸放入江忆如口中,暂时缓解了毒的漫延,接着褪去江忆如身上的衣物,开始施针。
三个时辰过后,白惜初取下了银针放回布包中,拉开房门,外面依旧站着十个医生和宫女太监们,甚至楚承泽也在外面等着。
脸色有些发白的白惜初随手擦了擦汗,把袖子里的纸递给许太医,“劳烦许太医帮我取这几味药,不间断明火熬成一碗,娘娘每天服用三次。服用一次叫我过来施针一次,一连三天,娘娘就可药到病除。”
歇了歇,白惜初接着问道:“这银针等娘娘病好后我再还您,可好?”
这……也由不得他说不好了。许太医拿过药方,看完后大吃一惊,连拿药方的手都有些颤抖,“敢问娘娘是否师承医圣乔时芍?”
这话一落,周围的太医都凑上前来看药方。
“她不认识什么医圣,若药方没问题你们去抓药便是。”没等白惜初开口,楚承泽就黑着脸下令,随后把她往后一拉,本来她就没站稳,这一拉直接摔在了他怀里。
许太医见此情景也不敢多话,应了一声‘是’就离开了。而李太医则带着两个太医福了福身,“陛下,臣等先进去看看皇后娘娘的情况如何。”
白惜初退后一步,低着头拉开了跟楚承泽的距离径直去找了一个江忆如身边的宫女。
楚承泽踏入屋内,看着床上未苏醒却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痛苦的江忆如,脑中慢慢浮现另一张一模一样但又全然不同的脸。
白惜初,你在怪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