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沁德殿扔石子的五个太监宫女还站在外头,商量着用什么方式打才更准确更大力。
“春瑶姐,你说我们会不会打伤她,毕竟她也是位娘娘。”缩着个身子,嗓子格外尖细的太监王二把后面‘娘娘’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随即发出嘲笑声。
那个被称为春瑶姐的宫女冷哼一声,“这女人不就仗着跟咱们皇后娘娘一个模样才过了把皇后瘾吗?还娘娘,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子给我提鞋都不配。”
“真不明白我们皇上怎么想的,上次的事……哎,含笑她们可真可怜。”另一个宫女叹了声,“这个女人真是坏,就会在皇上面前嚼舌根,皇上真不知道中了她什么邪。上次我还看到皇上站在沁德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不让人通报,就在门外看着她。”
“还有这事?”
“可不是吗,我亲眼看到的,都不止一次!你们知道前阵子皇上为什么把院子里的昙花全撤了吗?”这个宫女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其他人忙凑近了听。
“据说啊,皇上是闻到了牢里那个人身上有昙花的味道,而那天早上这个娘娘啊,身上也有同样的味道……”
“胡说,昙花开的那日这位不是还在禁足了吗?”春瑶马上反驳道。
“春瑶姐,就是因为这位被禁足了,身上有昙花香才奇怪啊。”王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说不定,这都不是第一次了,我们的皇上可是带着一顶,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笑得那么开心,好玩吗?”
众人听到这冰冷至极的声音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回头更是呆住了。
僵硬的身体发白的嘴唇苍白的脸颊,还有那碎落梅花般的血迹凝固在梅花百水裙上,这样的白惜初就像传说中从坟墓爬出来的怪物——也许,她就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怪物。
“你,你这个怪物,别乱来。”眼看着犹如传说中吸人血的怪物一样的白惜初就要靠近自己,春瑶颤抖着大吼道。早就听闻这个娘娘性子古怪,还有怪病,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表情僵硬的白惜初冰冷地看着春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已经提不起力气说话了,“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对于完全陌生的人可以那么残忍?我并不认识你,也从未与你有过深切的交流,为什么你说起我的模样,却像极了与我相识多年?”
春瑶听不明白她说的话,但见白惜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胆子不免大了些。
反正我身后有皇后娘娘撑腰,这个白惜初算得了什么?这样一想,春瑶更是仰起头直视白惜初,“你少在这宫里装神弄鬼,我们皇后娘娘人好心善才不跟你这种女人计较,我们这些手下的人可看不下去。我们娘娘跟皇上,那是青梅竹马,皇上心里也只有我们娘娘一个人,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表情本来没任何波动的白惜初听到‘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心突然被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她垂下了眼帘。
见到她忧伤的模样,春瑶扬起了笑,使劲推了白惜初一把,让还在神游的白惜初往后一连推了好几步。春瑶斜瞥了下身后四个宫女太监,阴阳怪气地笑道:“有些人啊,还是没有自知之明,想着有一张跟我们娘娘相似的脸就想坐上皇后的位置,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也不想想,自己能跟我们娘娘比吗?骨子里都下贱的人,再怎么爬都爬不上我们娘娘这个位置!”
春瑶说得刻薄尖酸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赶来的楚承泽耳中,他的拳头攥了起来。当年他跟母后在宫里时因为父皇的不宠爱不知道受了多少这种白眼嘲笑,他本来应该习惯的。可现在看到白惜初身上带血面露愁容,半点不反驳的样子,楚承泽心里又急又气。
白惜初,你平时跟我斗嘴不是很厉害吗?你平时不是会突然发病武功高强吗?你现在怎么不反抗了,怎么任由一个小小的宫女这么欺负你,你的傲气,你的肆无忌惮都去了哪里?
“怎么不还嘴了?”春瑶见白惜初不搭理她,心里燃起一阵怒火,又上前准备推白惜初,可这手还没碰到白惜初就被白惜初抓住了手。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音,春瑶就脸色发白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接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她的右手,变得软绵绵的。
其他人一看,忙上前去看春瑶。
“你竟敢伤害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就等着瞧吧,我们娘娘不会放过你的!”王二尖细着嗓子站到白惜初面前,插着腰仰着脑袋看白惜初,兰花指指呀指呀的,“你这个怪物,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就是嫉妒我们娘娘得到了陛下的宠爱,你就气不过我们娘娘比你受宠!”
白惜初慢慢抬起眼皮,僵硬的脸上青筋也随之褪去了,面色苍白身上带血迹的她仿佛才是那个被害者。
“皇兄,小初她清醒过来了,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站在楚承泽身旁的银兰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