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一味的忍让任由人欺负,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后面拖长的尾音显得慵懒而不屑,白惜初松开了银兰的手。这场景……诡异地熟悉,就好像同样的场景在她以前出现过一样。但她只是微微一走神,很快便清冷着脸看向了后面站得跟个人柱子似的四个宫女。
“人人都说我沁德殿闹鬼古怪,你们四个站在着,倒真像个鬼了。现在我白惜初就问你们一句,楚承泽把我留下来又让你们看着我,究竟想干什么?”
四个宫女的心理素质看上去是经过训练的,就只会低着头看脚,好像地上有宝贝一样。
白惜初冷眉一挑,随手拔下银兰头上的木钗就抵着喉咙。。。。。。
“娘娘!”银兰惊呼地想要上前抢下木钗,白惜初却又用力了几分抵住喉咙,深深的印痕再配上她本来就苍白的喉颈,看上去尤其让人心惊。
四个宫女也明显有些慌了,面面相觑了一番,较为年长的宫女终于开口了,“娘娘,您也不要为难奴婢们,您就乖乖的在这养病不是很好吗?何必问这么多?”
这话语句中似乎礼貌而谦卑,却透着明显得不耐烦与责备。在一个封建王朝里,当一个宫女可以对一个娘娘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两种原因,一是这个娘娘已经不是娘娘了,被贬为庶民或者是成为了阶下囚,毕竟即使是失宠了娘娘也会有复宠之日,唯独这些被逐出宫的娘娘便是再无回头之日了。二是这个宫女所跟随着的主子是受皇帝恩宠的,甚至是独冠后宫的。
白惜初不清楚这些宫女是哪一种原因,反正这些话听到了她耳中只有一个解读:楚承泽没想要她的命。
“那好,现在你们给我出去,我不喜欢我宫里待着我不喜欢的人。”
见那四人又要踌躇,白惜初很干脆地在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划得不深,但是渗出的血张牙舞爪地从伤口往外爬,不一会儿就漫延了半片颈部,再配上她那苍白的皮肤,看上去更为极为可怖。
“滚。”她扬起下巴一瞪眼,作势又要往更深处地方划,这下四个宫女不敢犹豫,嘟嘟囔囔地骂着‘疯子’就出去了。
疯子?白惜初脑里又浮现了重宇时而神秘高冷时而话唠温柔的模样,不知是否也有人这样说过他呢?疯子疯子,不疯魔不成活。
“娘娘……您包扎一下吧。”银兰声音里带着哭腔,可是偏偏又不哭出来,硬是咬着牙耸着肩膀,“奴婢帮娘娘包扎完就滚,奴婢……”
“滚哪里去?”白惜初淡淡地看了银兰一眼,这小丫头片子,气得她够呛的,现在还想跑?
银兰怯怯地看了白惜初一眼,解释道:“其实差不多时辰了,奴婢该回袁妃那了。自从奴婢回宫后,陛下念在奴婢跟过太后的份上免了奴婢的罪,让奴婢去跟袁妃。前日奴婢听人说娘娘回来了,才求袁妃娘娘让奴婢过来三个时辰,奴婢就像看看娘娘……”
说到后面银兰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袁妃!白惜初终于知道了银兰这一身的伤哪里来的了。袁妃,袁沉姬,一个异域公主,三年前嫁来楚国的,据说他们国家一直都保持着非常传统的食人习俗,以及人葬制度。这种不把人当人的妃子在后宫中,少不了传来虐待太监宫女的传闻。白惜初只跟这个袁沉姬见过一次面,是个很妖艳的女人,金丝薄纱的异域服装更是让人为她着迷。可是四目相对的一瞬,白惜初只觉得被一条蛇盯上了。
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银兰,白惜初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笑道:“银兰,你哪里都不用去,只要呆在我身边。你记得我答应过你会让你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出宫找户好人家吗?现在,不用到那个时候了,这一次,如果你出宫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娘娘,你说什么?你要出宫?”发觉白惜初气消了,银兰忙拿出手绢半跪着轻轻擦拭白惜初脖子上的血,擦没两下她就发现血早已干了,脖子上的划痕也几乎看不到。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家娘娘刚才不过是在吓唬她们。
“是啊,我不适合这个皇宫,外面的世界虽然惊险但是……”只要有那个人陪着,路似乎就没有那么难走了。
白惜初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声,也不知重宇现在怎样了。
“对了,娘娘,说到惊险,上次车太晃了,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醒来后就回到宫里了。为什么离大人会受伤?而且还说是娘娘打伤他的,虽然前些天他回来时说那个打伤他的娘娘是抓回来的那个男人易容的,娘娘那个时候已经被抓了,可是也很奇怪不是么。我们一直都跟着娘娘,娘娘您什么时候被抓的你记不记得?”
“抓回来的男人?!”重宇被抓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无所不能的,传奇一样的重宇。
打来了清水,银兰仔细地帮白惜初擦拭脖子上的血迹,“是啊,听说是个特别俊美的男人,奴婢是没见着,但是那天过去看见的太监宫女们都说自己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跟他一比,那个什么临庆第一公子就变得俗不可耐。他们说什么来着,哦,玄服昭目,貌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