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初以前的伪装技术非常好,出门在外丝毫不用担心身份暴露,但是现在为了安全起见重宇还是在衣物内准备了个白色流苏面纱和泪痣。
“马车在外面。”
重宇淡淡地看了身边的寻雪一眼,道了句:“你可以离开了。”
寻雪抿着嘴唇,还是忍不住说道:“楼主,封后大典……请让寻雪陪您一同前往。”
什么时候他身边的属下竟然开始无视他的命令了?重宇脸色一沉,眉宇间透着不满,“不用。”
听见冰冷的回绝,寻雪低下头,一双灵动的眼睛透着一股难以描绘的倔强。她不愿意欺骗楼主,更不愿意看到楼主因为这个女人受伤,凭什么?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又要活过来?!
同为习武之人,寻雪身上透出的杀意重宇自是敏感,他目光一凝,微微动了动食指。
一旁傻眼的白惜初不知怎么的就注意到重宇这个动作,一个流星大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满脸担忧地看着他,“小宇,别。”
话音刚落,周遭的树上叶子猛地变为两半徐徐落下。
沉寂片刻后重宇身上的寒意才慢慢散去,他低头看着他身边改为捏他手臂的白惜初,脸上满是不解,“阿木,你为何捏我手臂?”
被发现了小动作的白惜初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啊?我以为像你这样长得那么美的男人,应该是手无缚鸡之力才对,没想到……哈哈哈。”
这长袍下的肌肉怎么感觉跟那种肌肉男又得一拼?难不成重宇是那种传说中穿衣有型脱衣有肉的那种人!
看来在体格上楚承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江忆如?”
重宇的话一出白惜初脸都僵住了,“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才是虫。”刚想露出得意之色,重宇就被白惜初的形容恶心得收了回去。
“那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们这些习武之人都有读心术?”想到以前看的那些武侠小说,白惜初睁大了眼睛,兴奋地拿下了面纱,“来,小宇,你快猜猜我心里想什么?”
重宇瞧了她一眼,慢慢地闭上了双眸,然后幽幽地说道:“阿木想烤鱼给我吃。”
“我没有。”白惜初觉得自己遇上神棍了。
“我听到了,你说过耍赖的人会长鼻子。”重宇睁开眼睛,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用那种特别无辜的狗狗眼看着白惜初,话语中的认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欺骗小孩的坏阿姨。
她还想说什么话反驳过去,重宇就用一句话把她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罢了,本就是施恩不望报。”
“烤鱼就烤鱼,您老要吃啥我就给您做啥。”白惜初堆出一脸笑看着重宇,重宇也报之以一笑,欣然接受了。
站在黑暗中的寻雪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彼此才能明白的话,沉默地隐去了。她确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或者说这两个人之间又有谁能够介入进去呢?正如阳归对她说过的那样,她的心思聪明如楼主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不在乎罢了。
待白惜初察觉到寻雪离开,才忽然想到两人的对话,不禁皱着眉头看向重宇,“听刚才姑娘的话,封后大典是有埋伏么?”
“是。”重宇没想过要隐瞒。
“那你为什么愿意带我去?”
这下轮到重宇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我觉得你想去。”
“所以你就不理会那些埋伏陪我去?”白惜初脑回路有些转不过弯,不知该笑重宇太狂妄自大,还是在叹怎会有人之间的情感如此纯粹。
“你都回来了,我还怕什么?”重宇轻描淡写道,简单得让白惜初眼睛有点发疼,她低着头自顾自地往外走。
重宇看着她的身影,寂静无言。阿木,如果你想起来了,你就会知道这些你现在所觉得的不可理喻,使我们曾经的司空见惯。只要你想起来了。
走出外墙,马车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黑得发亮的马车几乎隐藏在了黑暗之中。马车上还插着一个旗帜,同样黑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像金体的‘萧’字一样的血红色符号。
那个符号,是萧府的,白惜初见过一次。
不等白惜初问重宇就开口了,“用萧府的马车,我们比较容易进去。”说罢,他便一个纵身跳上马车,向白惜初伸出了手。
坐在马车里,白惜初没多问重宇从哪里拿来萧府的马车,反正他就像许多小说里面那种万能的角色,似乎没有什么他是不能办到的。这样的人,愿意以命护她,或者说是护那个被称为阿木的女孩,她如今却要带着他走进明知有陷阱的地方。
她白惜初,做不到。
“不必了。”她拉开帘子,看着拉着缰绳的重宇,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释然,她问,“小宇,离开这以后我们会去哪里?”
重宇起先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但随即马上明白了白惜初的意思,唇角也扬了起来,本是魅惑的桃花眼眸竟露出了孩子见到心爱的玩具一般的欣喜,“你记得三怪以往总是对我们说那些什么猴仙、狐仙的故事么?你还用一个本子把三怪说的地名都记了下来,说以后有时间一定要去看看。我们还跟三怪打了赌,若三怪在说谎,我们就把他的药庐闹个底朝天,把他的长胡子打结!”
“那三怪说的是真的呢?”白惜初看着重宇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由自主地问道。
“如果三怪说是真的,阿木就要给三怪当女儿,养三怪一辈子。”
“如果三怪说的是真的,我岂不是要养三怪一辈子?”白惜初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便宜老爹。
重宇挥了两下鞭子,马匹立即加快了速度,他回头对她狂妄一笑,“有我在,三怪哪敢让你给他当女儿啊,放心好了!”
白惜初被重宇这一笑弄得有些晃眼,随即取下自己的面纱为他带上,嘟囔道:“真的是一个对自己的样貌丝毫没有觉悟的男人。”
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的声音太大,重宇没听见白惜初的话,只是忧心地喊道:“阿木,快坐进去,别摔了。”
“遵命!”
黑色的马车慢慢地远离了树林,接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十几个黑衣男人迅速聚集在了木屋。在为首男人的指挥下,没到一炷香的时间,木屋已经消失了,木屋所在地也被石头与树覆盖住了,全然没有有人居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