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泰躲闪不及,无奈之下,只得施展出自己看家绝招“层峦叠嶂”,手中软剑“刷”得向后一递,“哗哗哗哗”抖起一团一团的剑花,顷刻之间,剑光缭缭,剑影重重,如千山突兀,层层叠叠,在他背后形成一道剑屏。
“嘡嘡嘡”
三道暗力全部打在剑屏之上,软剑吃受不住这股力道,眨眼间就断成了四截。白衣公子趁机击出左掌,“嘭”得一声闷响,单掌结结实实拍在了诸葛泰的后背上。
诸葛泰被这巨大的掌力震飞一丈有余,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他刚想挣扎起身,胸口忽觉气血翻滚,舌尖一甜,一口鲜血没有压住,“噗”得一口喷了出来。
就这时候,姜鸿烈与殷天雄也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了,虽然殷天雄将钩法的“钩、缕、掏、带、托、压、挑、刨、挂、架”十字要诀,运用的如行云流水一般,但无奈对手太过厉害,根本没有还手之机。此时的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其中右臂一处伤得最严重,被姜鸿烈用爪力硬生生扣出五个血窟窿。
只听姜鸿烈仰天一声怪笑,双爪招数越来越精奇,越来越凌厉,左一爪,右一爪,上一爪,下一爪,而殷天雄右臂受伤,如意双钩舞动起来也比不上先前灵活,此时姜鸿烈又是一阵猛攻,更是让他手忙脚乱,疲于应付了。
一不留神,“噗”得一下,姜鸿烈的右爪没入殷天雄的小腹之中,猛得又是一收,一块血淋淋的肉被锋利如钩的五指撕了下来。“嘿嘿,用不了多久,老朽就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喂狗吃。啧啧,想来阁下的肉味道一定不错,狗儿应该喜欢得紧。”姜鸿烈闻了闻手上的那块肉,随手又抛在了地上。
鲜血染透姜鸿烈的衣襟,豆大的汗珠在他额头上滚落,噬骨灼心般的剧痛让他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几欲跌倒。他双钩拄地,这才稳住身形。
相较之下,殷长风的局面要好上甚多,虽然与无名道人的斗剑守多攻少,略处下风,不过殷长风胜在剑法轻灵,招数飘忽难测,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竟然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诸葛泰见若再相持下去,殷氏双侠跟自己非要命丧金狗之手不可,自己生死倒是小事,只是连累朋友性命就太有愧良心了,于是他身子就地翻滚,滚到墙根,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弹起,探手打碎架子上的一个花瓶。
只见大厅内升起缕缕白烟,眨眼之间就雾气弥漫,不能辨物了,而且这白烟熏得众人眼泪直流,吸入肺中,更是呛得一阵阵猛咳。
诸葛泰借着白烟的遮笼,强撑着起身,分辨了一下殷氏双侠的方位,走了过去,抓住殷天雄、殷长风的手,低声道:“跟我来!”
殷氏双侠一听是诸葛泰的声音,已然会意,蹑足潜踪,跟着他来到墙边,就见诸葛泰在墙根一处地方,摸了摸,又转了转,“咔嚓”一声,茶几下一道暗门翻转过来。
“快进密室!”诸葛泰小声耳语道,说完矮身钻了进去。殷氏双侠也尾随而入。密室是客厅的一个夹层,墙壁周遭皆安装了钢板,室内一角摆满了堆积如山的古玩字画,这是诸葛泰近十年以来大江南北苦心奔波的心血积累。
诸葛泰号称“丹青一笔”对古玩字画的喜爱,自是情有独钟,即便他写的书法,也是开宗立派,自成一家,而这间密室正是为收藏古玩字画所造,其坚固程度不言而喻。
密室之内,气氛沉寂,殷天雄点住小腹处的天枢、气海***止住伤口流血,又从怀中掏出秘制的疗伤良药“仙鹤草灵膏”涂在伤口处,这才感觉稍稍好些。而诸葛泰伤得极重,心脉大大受损,气血集中于天俞穴上,不得宣泄,他只好盘膝打坐,运功疗伤,尽快疏通穴位淤积的气血。
殷长风见他们三人暂时脱困,也不禁长长舒了口气。他心中清楚以他们三人武功想要取胜对手万无可能,若是再斗上一时三刻,自家兄弟跟诸葛泰必死于对手掌下。即便自己能与那无名道人再斗上百十个回合,可一旦白衣公子与姜鸿烈腾出手来,与无名道人一起发难,自己也是吉凶难测。
室内光线阴暗,只有冲着客厅的那面墙壁上射来一道光线,殷长风仔细看去,发觉那道光线的来源竟然是个暗孔,于是走上前去,瞄着眼窥视大厅内的动静。
此时大厅内白烟早已散尽,白衣公子驻足厅内中央,而姜鸿烈、无名道人两个则四下搜寻他们三人踪迹。
只听姜鸿烈边找边尖声嘲讽道:“老朽还道诸葛泰是个什么顶天立地的豪侠之辈,今日一见才知江湖传言尤不可信,原来这厮是个打不过就逃的孬货,嘿嘿,什么“丹青一笔”,老朽觉得这绰号早就该改改了,不如叫做‘逃之夭夭’更为精妙。”说完,哈哈大笑,又道:“哼哼,中原武林也不过如此,所谓的名门大侠都是些胆小鼠辈,就凭他们也配与我大金百万铁骑为敌,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等来日我金主做了中原大皇帝,一定下道圣旨,加封这些名门大侠为‘送国顺义侠’,嘻嘻,好表彰千古,荣耀门楣。哈哈哈哈!”
殷长风素有谦谦君子之风,心胸豁达,可听到姜鸿烈左一个“我大金铁骑”,右一个“我金主”,也觉得这人无耻之极,心中立时怒不可遏,想他姜鸿烈也是个汉人,却数祖忘典,卖主求荣,如此卑劣之人,却厚颜无耻嘲讽中原武林人士,若是不顾及兄弟和诸葛泰的伤势,他真想冲去密室,将这恶贼斩于剑下。姜鸿烈还想再骂,却被白衣公子挥手打住,就听白衣公子悠悠说道:“既然诸葛先生躲起来不肯见咱们,本公子也不好强求,只能出个下策,请尊夫人和公子,来求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