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也没有月,只有一杯开怀的酒静静的躺在杯子里,静如处子,我触手可及的香烟已剩下半支,但它依旧在燃烧,烟雾轻轻的飘浮在屋子里,和空气一样,它着实的存在着,一点点飘进我的心里,一点点蒙住我的双眼,一点点飞向最后的虚无,我抓不住它,便只有放手。
呼吸的沉重吹散了剩余的烟灰,留下的也不过是只字片语般破碎的记忆,终究也会消逝。空白的记忆正如空白的纸,等待有人在上面写字,而我最初要写的只有三个字,那就是“我是谁”?一个简单而又难于回答的疑问,它盘旋在所有记忆的前头,只有解答了它,所有的答案便自然也会跃然于纸上。
听奶奶曾经说过,我刚出生时本以无活,送到保温箱里呆了三天的我才不过四斤二两,长着一身毛的我就像一只瘦小的猫,44号大的鞋便是我的家。然而自小带着一身病的我竟活的很好。
我从小就在男孩子群里长大,与朋友们都已兄弟相称。在四岁的时候,我和奶奶在花园里玩,偏偏要走道牙子的我在窄小的石阶上走着,就像玩平衡木的体操运动员,可是我的平衡感很差,没走几步就摔倒了,奶奶过来扶我,问我疼不疼,我没有哭,打下身上的灰固执的接着走,就这样在哪里跌倒就在哪爬起来,不流泪,不喊疼,只看着自己的目标,不管身上的青紫印迹。奶奶说我头发丝硬,是个倔强的人。
我喜欢什么事都要强,和男生在一起打篮球,总是希望自己能把球投进篮筐,不是为队友增光是为自己。田径比赛、考试都是一样,即使这件事我做不了也会上去拼一拼。明知结果会是失落却不忍冷眼旁观。孤傲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性格,我默不作声,不代表我会放弃,而是先礼后兵的方式来对事,事情失败也不会有太多的怨言。不求自己是万人瞩目的明星,只想做令人欣赏的孤星。
后来与朋友闹翻,自己喜欢的人离开,在我心里最痛苦的时候,我咬紧了牙关不哭,反而笑的很开心,是谁让我在这样一个年龄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我应该感谢她。我无言,把所有的一切都隐藏起来。我包容敌人的挑唆,朋友的误解,喜欢的人的选择,我知道初中只是人生的一小段,前方的路我还不曾望到边,我忍受着痛苦反而让别人认为我宽容,但是他们都不曾知道,包容其实也是一种冷漠,就像人与影子,对阳光下背叛的包容和对月光下失误的冷漠,温情也在被一点点的磨去棱角,失去光泽。
在大学,人与人之间的较量是平静河水下的暗流,涌动时不被人眼发现,他们又好比是天上璀璨的星辰,每一颗星都有自己的位置,各亮各的,谁也不会去干扰谁,前世是这样,在过一万年依旧是这样,永远和和气气的。或许道理的简单之处只有绕过弯路后才会了解吧。
总是在梦中回到初中时代,一个转折命运的时代,却不曾想也有单纯的爱情访问过,我没有试探就已经全身心的付出,直到没有什么可付出的时候选择放手,让爱的人去到能给他玫瑰的地方。也许是我错了,我在逃避,可这一逃就是三年,三年后在见面时已惘然,虽然有牵手却也是过眼云烟,停留过,然后继续漂泊。我不是他的港湾,也不是他的家,只是一个路过的码头,一座暂时的旅馆。
记忆之路变得冗长,我含着自己的泪水,说不出的痛堵在喉咙,我无法说话。爱的巴士走了又停,就像鱼,给他一片海域就能玩遍这个地球,谁也给不了它爱的永恒港湾。“庄生梦蝶”永远是关于文人的美丽故事,那美丽是忧伤的,拾起这片忧伤正如拾起的是无奈承受历史的荒唐与沉重。
我是谁?是写着山百合花般文字的痴女还是忍痛割爱的傻女?
我是谁?是曾经胆小懦弱任人欺负的怨女还是忍让包容,笑着活下去的勇者?
我是谁?是倔强着走窄路的稚童还是懂得绝处逢生的智者?
也许我谁也不是,只是一个纯粹的凡人,名字是代号,身体是皮箱,载着思想四处飘荡。我没有失忆,故事一点一滴的告诉别人我是谁,是凡人又怎样,至少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以是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也可以是镜子,演绎自己照出别人。无论是谁,是什么,冷暖自知。
也许在某一个夜深人静时,我依旧还会去问我是谁,因为我知道忘记就意味着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