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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反复异常的老祖宗

自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实行改革开放,首当其冲实现“先富带动后富”这一思想的,应该是以家族为单位的小团体。

黄家就是其中之一。

黄天那位大爷爷83年退休离开工作岗位,但作为一名参加革命的老党员,仍有几分影响力。正是凭借其父的关系网,大儿子黄劲程豁然放弃农业部科员的铁饭碗,凭搞来的一纸批文,利用价格双轨制倒卖紧缺重要生产物资和商品,成为新中国第一批首先富裕起来的人。

如果说八十年代靠得是关系,那么九十年代凭得是头脑。

92年黄天大爷爷过世后,黄家第二代正式退出了历史舞台,而随着改革开放的全面深入,越来越多的人下海经商。就在这种历史背景下,黄劲程大大方方的借钱赞助堂兄弟们创业开办公司,也正是他的个人义举,得到了同辈人的尊敬,做实了长房长子的气魄。

经过十几年的经济发展,相互帮助扶持下,黄家第三代早已在复杂多变的社会中站稳脚跟。有接近一半的家庭选择移民欧美发达国家,而留在国内发展的,不是政府工作人员,就是已成规模的家族化企业,像黄劲文这样选择走演艺道路的,实属特例。

所以黄家这种状况,可以套用一句广告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正是大伙手头宽裕了,才会选择从世界各地飞回北京团聚过年,否则来回的机票及酒店住宿,已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的,更何况近几年黄家第三代又集资4500万将老宅两旁的2栋四合院买了下来,修旧如旧后与老宅相连,作为吃团圆饭、守岁的固定场所。

将新买的雷克萨斯SL600停在在老宅附近的酒店,黄致远又陪小叔一家开好房间,时隔一年之后,黄天拉着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又一次走进老宅门前那条蜿蜒、狭窄的胡同。

见惯了现代城市的日新月异,充满老北京精髓的胡同透着一股浓浓的北京味,一行人直走到胡同尽头,遇到另一个四合院的围墙,再拐个弯就到了黄家老宅。

还没等大伙跨进青石狮子筑成的门墩儿,院子里面就传来热闹非凡的笑语声。

推开大红色的木门走了进去,老宅还是那么质朴并透出沉稳的风度,院子里除了几棵参天古树和绿草地,再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看见黄天一家走进院子,躲在东西厢房里聊天的亲戚们纷纷含笑迎了上去。

一个接一个的亲热拥抱,道好,黄天走在父母身后,以彬彬有礼的态度向每一位亲戚长辈问安。男女老少,光打招呼就用了大半个小时,等他们一家跨过小巧的垂花门,进深较大的正房就在眼前。

“爷爷好!”

“太爷爷好!”

整间上房保护的十分完好,木窗和雕花木门经历百年岁月,依旧完整如初,环顾四周,黄天仿佛置身于一个久远时空。此时,一位身穿红色中式短褂的白须老人正坐在雕刻着精美图案的太师椅上,悠闲的品尝着八仙桌上的香茶,他就是黄家的老太爷,一位年过百岁的老人,而在老人下手方,还坐着他的六位子女及长房长孙黄劲程。

长幼有序,必须首先向老太爷问好后才能拜见其他长辈,可黄天奇怪的是,他最后一个问安后,上房里却静静的没有声音。他奇怪的抬起头,细细打量老人。老祖宗瘦瘦的个子,脊背微微有些弯曲,脸上满是皱纹,头发和胡须花白、稀疏,唯有两道眉毛,长得又密又长,有几分寺庙里长眉罗汉的影子。不仔细观察,那双眼睛似乎被向下悬挂的眉毛遮住,让人感觉他没精打采的,总是在打瞌睡。

为此,黄天又喊了一声,“太爷爷好!”

这时,老人满是皱纹的手才微微动了一下,“你是老七那支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左手边的小儿子。

“爸,他叫黄天,是劲文的儿子!去年您也见过,只是最近的变化大了一点!”黄天的亲爷爷排行老七,是第二代年级最小的男性,他须发皆白,秃头顶,眼角和嘴的两边均匀伸展出几条深深的皱纹,但却满面红光。

“黄天?过来让我仔细看看!”

从黄老太爷嘴里发出的声音,虽然沙哑,却十分有力。他一招手,黄天只能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乖乖走上前去。

摸骨?

在黄天的诧异下,老太爷尽然用那双老树根一样的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像,像,简直是一模一样!”老人嘴里嘀咕着莫名其妙的话,那双被长眉遮住的眼睛忽然睁得很大很大,闪着两道不敢相信的亮光,盯着黄天一眨也不眨!

怎么回事?

黄老太爷的子女们十分奇怪老人的举动。老人虽然一百多岁的高龄,但耳不聋、眼不花,思路敏捷,头脑清醒,不大可能没听见黄天一家的问安声,更不至于需要摸脸辨认一个人。

好奇之余,黄劲程这个长房长子首先开了口:“太爷爷,黄天长得像谁?”

起先老人并没开口,他只是用复杂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但好像施了魔法似的,经过他这么一看,那些准备打破砂锅追问到底的身子都被镇住了,一时之间,正房内异样的寂静。

隔了半响,也不知道为什么,黄老太爷的头与肩膀开始颤动,从黄天脸上收回的双手紧紧互相扣着。最后他抬起那张深深刻着一道道皱纹的老脸,双眼通红通红,泪汪汪的盯住黄天,一个劲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爸,你没事吧?”

众人面面相窥,被眼前的状况彻底搞糊涂了,黄天那位相对健硕的亲爷爷走上前扶住黄老太爷,“爸!”

“……”

黄老太爷闭上眼睛,舒缓了一下情绪,随后他眯着眼珠子向四周张望几下,不像寻找什么东西,也不似看风景,嘴巴里不知念叨什么话儿,那低沉的声音刚好自己能听明白。

过了好一会,他才用干枯的手指抓了抓胡须,挥挥手要将众人打法出去,目光却钉在黄天身上。“你们都出去,你留下来!”

“我?”黄天彻底闷了,他指指自己,一脸糊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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