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黑下来了,雨,早停了,没有月光的黑夜如墨一般,让人看不真切。
三更时分,华凌芳提着秦阑,似一只猫头鹰般在黑夜里穿梭着,直朝那小屋而去。到了地方后,二人机敏地进了药房去,然后打开所有机关,露出了那黑色的大铁柜。
两人对望一眼后,华凌芳从怀中拿出了打好的钥匙,小心地插入到了那锁孔中去,但插到一半却插不进去了,她疑惑地看向秦阑,秦阑小声道:“让我来。”说完,他抽出了钥匙,调整了一下齿边与锁孔对应的顺序后再插了进去,这次,果然插到底了。
秦阑小心地朝右拧了拧,锁里发出“嗒嗒”地细微响声,在秦阑快拧满一圈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咔”的一声,两人一喜,华凌芳抓起铁门上把手往外小心地一拉,“嘎吱”一声,铁柜开了。
借着微弱的火光,两人看到铁柜里面仅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但那信封很特别,上面印有一红色的飞燕图形。
“是不是这封?”秦阑问道。
“应该是。”华凌方说完,伸手拿出了那封信,然后迅速拆开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后她点头道:“正是这封信!”
秦阑心中放下心来,正欲将柜门关上,却见柜里那放信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突起,似一个按钮,这是?秦阑一想,随即大叫:“不好,快离开此处!”
华凌芳没有多问,迅速将信在怀中收好后,顾不得和秦阑将机关还原,便和他一起往外行去。只是,两人刚出小屋,一道黑影便迅速来到了两人跟前,拦住了两人去路,正是刘沅。
刘沅已经没了平日的和蔼之色,一脸阴贽,双眼似鹰一样盯着两人,用低沉地声音道:“将东西留下,可给你们一个全尸!”
两人俱不说话,只紧紧盯着刘沅,刘沅见两人并无交出信的意思,便阴冷地道:“看来老夫只能从你们尸体上找出东西了!”说完,他身体一震,全身衣袖无风自动,然后闪电般地朝两人击来。
高手过招,自然不同于一般的混混打架,刘沅看出一身黑衣的秦阑功夫差,欲从弱点下手,所以他这一出手,多半是对着秦阑来的。
但华凌芳可不会袖手旁观,她迅速抽剑出鞘后,便从侧面攻向刘沅来。秦阑见刘沅攻向自己,知道不能跟他硬拼,便闪身躲着他的掌力。但刘沅功力高秦阑太多,加上秦阑又没有招式可用,几下便被刘沅打伤在地。
华凌芳猛攻暂时逼退刘沅后,来到秦阑身边俯身问道:“你伤势如何?”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偷偷将那信放在了秦阑怀中。秦阑会她意,道:“无妨。”说完,他便爬起身来准备开溜。
“想走,没那么容易!”刘沅一个大跃,如老鹰捕食般朝秦阑纵去,但华凌芳却是闪身护在了秦阑身后,将刘沅截了下来。秦阑趁着夜色撒开双腿跑出了文轩阁,然后朝石鼓书院大门那里跑去。后面,刘沅在与华凌芳大战。
虽然将凌芳一人留下不妥,但自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这小半桶水的九阳神功对付泼皮混混还可以,对付高手,根本不值一提,凌芳只需将刘沅拖住一时半刻便可以了,应该不会有危险吧?秦阑想着,甩开脚丫往石鼓山中跑去。
只是,事情没有秦阑想的那么简单,刘沅见秦阑跑远了,根本不想恋战,在与华凌芳交手的时候,突然使出了他擅长的毒药,这是他最近配出的一种毒药,还未来的及命名,但奇毒无比,稍微沾上一点在皮肤上,便会中毒,中毒者会瞬间全身溃烂而死,华凌芳虽然有所防备,还是中了此毒,但她功力深厚,生生将此毒给压下来了,只是这样一来她便不是刘沅对手了。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刘沅说完,又展开身形朝华凌芳击来,看样子是想至她于死地。
华凌芳却不应战,只强忍着剧痛朝远处纵去,意欲脱身而去,刘沅击空后,眼中凶光一闪,紧追而去。但华凌芳轻功可是一绝,世间无人能及,此时她虽然受了伤,但依然比刘沅快一些,不一会,两人间的距离便越拉越大。
刘沅想顾两头,到头来两头都没有顾上,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终于追丢了华凌芳,而秦阑,估计早跑地没影了。
难道天要亡我?刘沅转念一想,又往回纵去,然后迅速下到药房去查看情况,当他看到铁柜上那新打的钥匙后,拿着它便怒气冲冲地往家纵去。
回到文轩阁后,刘沅马上回到自己卧室拿出了盒中的钥匙比较起来,见果然一模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三更半夜的,刚刚突然出去,回来后又如此生气?”躺在床上的刘夫人坐起身子问道。
“谁人动过这盒子里的钥匙?”刘沅嘶哑着问道。
刘夫人想了想道:“没人动啊,没有你的许可,下人们从不轻易进来,这段时间,就彤彤进来过一次。”
“彤彤?”刘沅想了想,拿着那两把钥匙又急忙地往外行去。
“你又要去何处?”刘夫人在后面问道,但刘沅根本不理,于是她马上穿衣下床跟了上去。
快速来到刘雨彤所住小院后,刘沅便上前敲门道:“彤彤,快开门,爹有事问你!”
刘雨彤一下便被叫醒了,穿衣下床点上蜡烛后,她便马上去开了门,问道:“爹有何事?”
刘沅如一个恶鬼般进了屋来,直将刘雨彤吓坏了,然后他拿出那钥匙嘶哑着问道:“你是不是到我房中动过这钥匙?”
看了眼那钥匙,刘雨彤脸一下便白了,刘沅也知道了答案,继续问道:“为何要动这钥匙?”
刘雨彤低下了头去,小声结巴着道:“是……是秦大哥……”
“是他!”刘沅咬牙切齿地道:“他还偷偷叫你做过什么?”
刘雨彤被自己爹爹的样子彻底吓坏,一下竹筒倒豆,全交代了:“还让我……带他去过药房……发现了……那里面的密道……爹……你怎么了?”刘雨彤终于哭了起来。
“蠢货!”刘沅盛怒不已,抬手便要朝刘雨彤扇来,却被随后赶来的刘夫人拦住了:“你这是干什么,有气也不能往自己女儿身上撒啊!”
“她……她……”刘沅愤怒得说不出话来,扬在空中的手也放了下来,忍着怒气道:“好小子,知道从老夫女儿身上下手,若让老夫抓到你,定将你碎尸万段!”
刘雨彤哽咽着问道:“爹,你要对秦大哥怎么样?”
“你还想着他!他是骗你的,一直都在骗你,骗你带他去药房,骗你偷我的钥匙,他接近你,根本就是狼子野心!”
“不信……我不信……秦大哥不会骗我的……”刘雨彤脸色煞白,似瞬间没了魂魄。
“你还执迷不悟!跟我去看看便知道了!”说完,刘沅带着刘雨彤急忙地朝景江苑行去。刘夫人却是留在了房中,看着两人快速远去。
半夜三更,四周一片寂静,但刘沅和刘雨彤心里却无法平静,当两人快速来到秦阑房门前的时候,刘沅一脚便踹开了房门,两人进到里面后,果然见秦阑不在。
“看到没有,他盗走了爹的东西,已经逃跑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骗你帮他盗爹的东西!”刘沅说完,怒气冲冲地出了屋,往外走去,对听到动静出来的林副院长等人毫不理睬。
林副院长等人疑惑不已,纷纷来到了秦阑的房间,点亮蜡烛后,却见秦阑不在,只有刘雨彤似一尊雕像般坐在凳子上。
范思麒这时小声朝刘雨彤问道:“刘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秦兄人呢?去那里了?你爹为何如此生气?”
刘雨彤似没有看见几人一般,只呆坐在凳子上,双眼无神,喃喃地道:“都是骗我的……全部都是骗我的……骗我的……”
几人不解,对望了一眼后林副院长过来问道:“雨彤,到底出何事了?”
“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几人又相互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杜水源这时道:“看来只有等秦兄回来后才能知晓事情真相了。”
“哎……我们先回房去吧。”林副院长说完,与几人一起出了屋去,留下刘雨彤独自一人木然地坐在秦阑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