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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夜,沈州,丽春院。
“爹真的已经决定让老四接位?”,说话的是一个面目俊秀的年轻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衫,折扇,看上去自有一番儒雅派头。
“看这次的架势,估计是逃不掉了。”,坐在他对面的那人回答道。
“爹是真的糊涂了吧?就老四家里那只下不出来蛋的……”,室内的最后一人开口道,他的眉眼间和第二个说话的那人颇为相似,只是要年轻许多。
“叫四嫂!”,先前说话的两人齐声呵斥道,也成功的让他把未出口的“母鸡”二字又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四嫂也是我谢家的媳妇,这十年来谦恭守礼,孝敬公婆,礼敬兄弟妯娌,就连府里的下人也都没有不说她好的!”,最先说话的那个人——谢霖蹙眉说道。
“六郎说的是,九郎,你也是谢家的子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失了礼数,免得传出去让人耻笑。”,第二个说话的谢府三郎谢榕面带不悦的接口道。
他是最后出言不逊的谢府九少爷谢彬一母所出的嫡亲兄长,也是今天这次密会的召集人——在听闻今日谢老爷子把景依瑶召到花园里密议了一个下午,而后又带着那位四儿媳跑了一趟被阖府上下视为禁地的谢家总帐房的消息后,偌大一个谢家顷刻间便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平静之中。
只不过这种平静就像谢家所在的沈州城外,在冬季冰封的辽河水,表面大雪覆盖一片苍茫,冰层底下却是暗流遄急,透着一股隐隐的冷凝肃杀。
所以谢三郎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反应,在听到景依瑶随谢老爷子去了总帐房后,他便立刻知会六郎和九郎今夜密会以商量应对之策。
此时兄弟三人正一起坐在沈州城内最好的一家妓院的一间密室中——若要论起这间‘丽春院’的大名,沈州城里的富家子弟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几乎人人都是这家销金窟里的常客。
而这“几乎”中仅有的例外便是谢榕等谢府子弟——不知为何,原本风liu半生的谢老爷子在十年前仿佛突然转了性,不但自己再不涉足青楼半步,更颁下严令禁止谢府子弟在外眠花宿柳。
谢榕并不认为此时的作为有违家训,因为他便是丽春院的真正老板,既然只是开妓院而不是嫖妓女,那自然就算不上阳奉阴违。
“九弟,并不是两位哥哥要为难你”,六郎谢霖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对刚被训斥后面露不悦的九郎谢彬道:“四嫂原本在家里就是人人称赞的一个人,如果父亲真的把家主的位置传给四郎,那她自然就是下一代的主母!”
“到时阖府上下人人巴结她还来不及,你说话这么不小心,我们两个做哥哥的听听也就算了,万一让那些急于奉承新主子的奴才听见,跑到四嫂那里去给你砸上一黑砖……你自己想想,那是个什么局面?”,谢霖看着谢彬,语气诚挚的道。
“是,小弟知错了。”,看上去已经心悦诚服的谢彬回答道。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对谢霖这个哥哥兼表兄的敬重程度比对嫡亲兄长谢榕还要多上三分。
谢霖的生母和谢榕、谢彬二人的母亲乃是谢老爷子在三十多年前娶进家门的一对姐妹花,只不过其中的妹妹,也就是谢霖的生母在他五岁时便已因病去世,随后谢老爷子便让他直接过继给了他的姨娘兼阿姨,也就是谢榕和谢彬二人的母亲。
由那时开始,谢府的这位六郎便和三郎、九郎之间同气连枝,更在成年后成为了三郎谢彬在商业上的头号智囊,同时他也是谢家家主之争中谢三郎身边的头号谋主。
“还是你能管得住这匹烈马”,谢榕看了眼谢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旋即转向谢霖:“老六,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看爹今天的作为,他心里对于让谁接他的位置,因该是已经有了定见了。”,谢霖回答的颇为干脆。
“是老四?”,谢榕下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上去若有所思。
“只能是四哥!”,谢霖回答的颇为肯定:“如今我谢家的生意,六成来自海上,也就是说,家里一半以上的进项都捏在四哥手里。如果再加上他背后的景家……”,谢霖笑了笑,笑容中的无奈已是不言自明。
“家主之位,立贤立长,这是我谢家的族训……”,一旁的谢彬突然插话道,当不再浮躁时,这个还不到二十三岁的年青人却隐隐显出了一种和他的年龄不太相称的成熟。
“如果要论这个‘贤’字,我们的确谁也比不上四哥,海上商会在他手里变成了什么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若要让我谢九郎说,那就是一个‘服’字”,谢彬继续道:“但是我哥毕竟是家里事实上的长子……”
谢彬适时地收住了话头,而室内的另外两人也同时陷入了沉思——谢老爷的十三个儿子,正方所出的长子幼年夭折,二太太王氏所生的次子和五子以及六姨太乔氏的十一郎也都先后死于天花,在加上一个少年时坠马身亡的八郎。
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除了今天在这里的三郎、六郎和九郎外,就只剩下了四郎谢萌萌、七郎谢枞、十郎谢植,十二郎谢楠以及那个人人见之头痛的十三郎谢琅——因此谢榕虽被唤作“三郎”,却是谢府内真正意义上的长子。
“如果要立长”,谢霖看着谢榕的眼睛道:“那这个‘贤’就一定得出问题!”
“你的意思……”,谢榕看着谢霖,眼中的杀机一闪即逝:“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啊”,谢榕叹道。
“现在当然不是时候”,他对面的谢霖回道:“可三哥你想想,我谢家上下早在五、六年前就有老四要接班的风声传出,但爹为什么迟迟不动?”
“你是说,爹当真放不下那事?”,谢榕很隐晦的问道。
“只能是这件事!”,谢霖肯定道:“爹是谢家的家主,他自然不能只考虑身后一代人的事,可偏偏四嫂嫁进来后就一直没有生育,而我那个四哥也不知道是抽的什么疯,死活不肯纳妾……”
“可那还是五年前,四嫂那时就没有孩子,如今已是十年,那自然是更加没戏,爹怎么会在这时候突然就可以不顾忌我谢家的传承了?”,谢彬插话道,他对谢霖的话中之意已经是十分明了——景依瑶没有生育,这便是谢老爷子在考虑让四儿子接掌家族时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想想老十三离家出走后不久的那则传言……”,谢霖语气悠悠的道。
谢榕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直直的看向对面的谢霖:“你是说……爹会让老十三在将来接老四?”
“很有可能,而且未必是爹想出来的”,谢霖回望着谢榕:“三哥,你想想,十年前,是谁把老十三从荣国府找回来的,这十年来又是谁在一直护着他?”
“不过,这倒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谢霖突然开口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三哥,你能不能坐上家主的位置,恐怕就要看我们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十三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