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树摆好一个出手姿势,静静的注视着对面小鼻子上都露出汗珠的少女,心想:这场,我必须全力以赴,下一场就更有威慑力.......
柳锦认真得看着眼前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透过他脸上的神情,他是打算出全力嘛?正好,要是输了......不行,不能再让姐姐笑话我了。
“啊~~~!起,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柳锦娇喝声中,把白色的剑鞘“啪!”直直插在地上,双手捏起剑诀,擂台上狂风卷来,霎那间风沙走石,剑鞘微微颤抖,在擂台下众人的惊呼中,剑化成道寒光,“咻!”盘旋在她身后,剑身发出淡淡白色的光芒。
在修道中,法宝属于道修中的分支,有修剑、修器、也有修剪刀等等各样的法宝,它们形态不一,用途也不尽相同,不过共通的是修行者长期和法宝一起修炼,慢慢和主人合二为一,拥有血肉相连的感觉,道行高后可以温养在主人体内,伴随主人一起成长,主人修为越高,它也会越来越强,在战斗中能得心应手、出其不意,有个别稀有材质的法宝温养在主人体内多年后,会产生自主意识,在战斗中能自主攻击牵制敌手,让主人一心施放道术,这罕见的法宝是所有法宝道修的终极梦想,被称为:通灵法宝。
擂台上,柳锦身后的散发出光芒的剑身轻微震动,发出微微“嗡嗡嗡......”的声响,剑身光洁晶亮,寒光四射,渗人心神,她紧紧注视着眼前摆好架势却没有任何进攻意识的少年。
柳锦非常紧张,去年她也是参加过院试的,在第一轮时就被一个叫天澜的一拳轰下擂台,当初剑都没有来得及拔开,害她被姐姐嘲讽多次,颜面尽失,闭关苦修七个月后,准备在这次院试上大放异彩,却不想碰到别院区的一个少年,开始她不以为然,但是刚看到他几个师姐、师兄,霸气侧漏的和老师们对杠,其中一个样子比她还小的女孩,还没出手,就对着老师指手画脚,这......这得有多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现在面对这群疯子中最小的,说不紧张那是不现实的,她也想赢,她还没有尝试过站到台上,接受到众人喝彩的滋味。
“白师兄,接招!”柳锦口中喝到,手中变换剑诀,白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带起一股罡风吹动少女的秀发,衣裙飘飘,煞是飘逸美丽。
白色光芒疾射到白小树胸口前,此刻的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左手伸出抓住剑柄,刹那,剑身剧烈摆动想要挣脱开,却被白小树狠狠抓住,只听到剑体“嗡嗡嗡”声越来越大,少年却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放到面前细细端详。
这是柄长剑,约七十厘米左右,两边开刃,笔直的剑身和尖锐的剑尖,剑体寒气逼人,白小树不由得多用力几分,长剑挣扎的激烈起来,少年便用手指弹弹剑身,发出清脆的声响,甚是悦耳,而对面的柳锦早已惊呆,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徒手把飞剑给“拿”下来,不管她怎么召唤飞剑,都石沉大海,最重要的是她和飞剑的联系越来越弱。
白小树看着剑身倒映着自己的脸,是那么清晰,却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不由得功法加快几分,这一下剑身发出“咯叽”的声响,犹如一块玻璃被挤压要裂开般,对面的少女此刻彻底失去飞剑的联系,哭丧着脸的看着眼前正低头端详她飞剑的少年。
“呜呜~~~~!”一阵哭声响起,而且越来越大,白小树回过神来,不解得看着柳锦已经站在他对面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少女看到他茫然的神情,哭的更大声了。
擂台下面的人群开始看到白小树轻松抓住飞剑后,早已一片哑然,目瞪口呆,片刻后,少数靠近擂台的人都隐约听到飞剑发出悲鸣声,都倒吸一口凉气,而更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则看到,白小树还没动手,就把对面那少女给吓的大哭起来,顿时场面一片哗然。
柳锦哭了一会,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怪不好意思的,羞着低下头,咽哽道:“呜呜~我~~~~人家~~~~~认输了,能~~~能不~~~~能不能~~~~~~~呜呜......”
少女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白小树倒是明白了,晃晃手上已经不再挣扎的飞剑,其实他对这寒光四溢的大宝剑还是很喜欢的,每次都标榜纯爷们的他,一直都梦想金戈铁马一番,对冷兵器有特殊的执着之情,刚还在想可以不可以把这颇有灵气的大宝剑当战利品给顺走,然后看到少女泫然欲泣又要哭,怎么就腹黑不起来了。
“你......”
“我认输,我认输......”柳锦抽泣说着,就跳下擂台,一脸眼巴巴的看着紧握在他手中的飞剑。
白小树哑然片刻,转头看向擂台下方的两位监考老师,其中一白胡子老头有气无力的宣读结果后,皱着眉头看了看他手中的飞剑,眯着眼睛打量他一番后,摇摇头面色复杂的记录着什么。
白小树有些依依不舍的把大宝剑丢还给破涕为笑的柳锦,一言不发的穿过异样目光的人群,他们自动给他让出条道,有不少人特意绕过来就是要多看他两眼,眼神中倒是把他划为“怪人或是非人”之类的吧。
“......和上次一样,你那功法古怪,太过霸道,尽量别运功过快,要不下次手就保不住了。”
五师兄边叮嘱着,边掏出几十根二十公分左右的青绿色针尖,有些像仙人掌的刺,缓缓扎进白小树已经鲜红的左胳膊,如同海胆样扎满左胳膊后,便收拾好东西静静的问道:“你还在怪老师嘛?”
五师兄陶兴看到白小树在那摇头并不言语,抬起头看看不远处在湖里戏水的小雨,缓缓说道:“当初老师被骗,给你修炼这等功法......你进洞后,她就后悔,躲到屋里整两年都没有怎么走动。”说着就顿了顿,看着对他强笑的白小树,一丝怜悯神色闪过,转头看向小院中接着说道:“其实不也全怪那几个老师,虽然他们当初诈老师把那不知名的功法给她,但是真正叫你修炼的还是老师.....老师本身修为极高,你那功法她琢磨良久后,才传于你......”
“五师兄,我知道,不关老师的事,老师本意也是为我好,我自知天赋低微,自己又强要修炼,至于现在的结果......”
“老九,怎么样了?”大师姐从不远处走来,正好打断了白小树。
随后,白小树便说了一遍擂台上的一幕,大师姐听后在那咯咯直笑,非常满意的拍拍他的肩旁,这才白小树问起二师兄的情况,他当时可是看到二师兄蒙煞被扶回去的时候,满脸是血。
“没事,他皮糙肉厚,老五说他就震断了几根经脉,躺个几天就好。”大师姐婉茹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又看了看白小树的左手,冷哼着道:“那几个老混蛋,迟早有一天我要收拾他们。”
五师兄陶兴听后摇头不已,白小树转头环顾别院,好奇问道:“咦,六师兄去那了?他那鼓是什么牌子的?”
“算你识货,那战鼓以前是老师的老师进镇魔山斩杀一头半神级洪荒异种,花了十年炼化,用它的腹部皮制作而成的,后来被好多人加持过魔法阵和魔纹,传给老师后,被她带到圣城,本来和里面最老的一个神棍准备一起攻打魔域时用的,后来乱七八糟的刺杀发生了,听老师说,当时圣城里面的联军谁都不相信谁,外面又有恶魔围城,混乱不堪,还有不少人想混乱中对老师出手抢这战鼓,老师抱着战鼓突围而出,一路杀回学院的......”
白小树静静听着大师姐轻描淡述的讲起老师以前的事迹,愕然不已,原来老师这么强,一个人一个鼓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回到学院,这鼓在六师兄手里就这么神奇,如果老师或是院长这样的强者手里,那得有多大威能,隐藏在大陆中的老怪物没有几个是不心动的,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肯定非常惨烈,简直就是活着的传奇。
五师兄见白小树一副心神向往之色,温和着笑道:“大师姐,还记得老师说等我们长大了,就带我们去旅行,有包括去魔域哦。”
“哈哈,我当然记得,那时候老六还没来,就我们几个,又不让出门,天天闷在这里......”说着说着,大师姐突地勃然大怒,道:“那几个老混蛋,欺人太甚,本来老师前两年都说好了,等小雨和老九大点,就带我们出门。”正说着就把手里把玩的小石头给捏成粉末。
白小树正想开说说两句自黑的话,他不想大家因为自己而搞的心情不佳,老师都内疚两年了,大师姐每次提起这事,就被气的火冒三丈,估计其他众人心里也是不爽的。
“我去找老师问问,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大师姐说着,就一溜烟跑进里面,留下身后两人张口欲说的神情,两人互相对视后,不由得笑起来。
待大师姐走远后,白小树问道:“二师兄没事吧?”
五师兄陶兴温和得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旁说道:“你二师兄,他自身恢复能力惊人,上次手被砍断,我帮他捡回断手,一个晚上后他自己又续上,这次只是被震伤经脉,修养下会好起来的,你还是专心院试,切记功法不可快速运转。”,他细细观察下白小树的左胳膊,微微点点头,带半个时辰拔下已经变灰白的刺,再三叮嘱白小树一番后,才让他离去。
白小树看着各位师姐、师兄,在别院中修炼的修炼,睡觉的睡觉(四师姐),玩水的玩水(画外音小雨:那里玩水了,我在修炼水系魔法),根本没有把刚才的大战放在心上,这一刻他才理解,原来他们都不属于这里,他们向往着自由的大地,他们只是任性地按照自己的心愿去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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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幕降临,灯火透亮的图书馆中,白小树一个人静静坐在软软的地板上,背靠着书柜,怀里捧着本古朴的书看。
安静的环境下,哗哗~轻柔的翻书声,沙沙~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响,总是让人很容易的就陷入回忆中,白小树眼睛无神,流离不定,他回忆起今天大师姐他们和老师之间的战斗,看到他们自信无敌的风采,像个烙印狠狠的刻在白小树的心底。
他想起大师姐说起老师几年后要带大家离开学院......他又想到,按照学院规矩,前两年每年都会举行院试考核,而后第三年的院试就不再是比试,而是走出学院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伴身宠或是珍奇宝物来打造自己以后的兵器,期间是没有老师保护,完全必须依靠自己,当然像一些大家族比如:黄金、陈撼天等这样的人,家里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但大部分人都要自己去寻觅机缘,也不有少人深入些禁地再也没有回来。
第四年的院试是去圣城,在那里有老师指导他们真正的战斗,在为期三年的对抗魔族侵掠磨练中,不少学员命丧前线,埋骨他乡,但是活下来的人会越发强大,当他们英雄般的回来后,学院会安排老师给他们针对性的红尘历练,为其洗净三年累积杀戮的戾气,时间不定,有人天资奇高几天就能沉淀下来,有人却陷入心魔中,一生一世都没有挣脱。只有洗净戾气的人才算毕业,有人会继续留在学院为学术研究尽份力,有人会回到自己的家族中,也有人会接受一些帝国的邀请出任仕途等等。
白小树缓缓把书合上,微微的自己点个头,暗暗想:就这么决定。
“公子!又见面了。”逊易满脸笑容,和正在发呆的白小树打着招呼,他看到白小树缓过神来,接着指指他边上的位置,道:“贫道可否坐这?”说完直径坐下,伸伸懒腰,还舒服的呻吟几声。
白小树对他翻个眼,打开书打算好好看看,不理会他,一年前他神经叨叨的表现,早已把他划进真-神棍的级别。
逊易顿了一下,并不在意的笑道:“呵呵,我观施主有离开此处的意图,不知去往何处。”
白小树瞪大眼睛,不满道:“此处不可大声喧哗,上次你给我算出点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跑了。”
逊易眼珠一转,眯着眼睛四处张望一番,满脸神经兮兮的悄声道:“还记得那天打的雷不,不能说啊,泄漏天机少则会消气运,多则死无葬身之地,会遭天谴的!”
白小树摇摇头道:“我那里知道是不是你用道术放了个雷,忽悠人的,想来你也是一江湖神棍,说不出个所以然。”
逊易瞪了他一眼,略带畏缩的语气道:“不用激我,道爷我见多了你这样的三流手段,不可说就是不可说。”
白小树皱着眉头,拍拍书本不耐的说道:“那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大有一言不合,就走人的模样。
逊易一本正经的道:“我算你不出一年,将有桃花运。”
白小树心中一跳,差点大骂其神棍,转瞬间觉得太过失礼,霍得站起来,就快步走出图书馆,走的时候差点被图书馆的门槛给绊倒,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留下逊易在那里得意洋洋得诡异笑起,突然他一跺脚,失声喊道:“不好,忘了跟他说那件事。”
这一喊,刹那间安静的图书馆百来双眼睛都齐刷刷怒视着他,逊易顿时大感吃不消,心想:为啥每次碰到这家伙都没好事,莫非他是灾星,但命格不对啊!他尴尬的陪着笑,小跑出图书馆。
隔日,白小树走在绿茵小路上,回头和小雨挥手,应下就算她没有去给他鼓气,奖励还是照旧分。其他师姐、师兄们都各做各的事,一点也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由于他们昨天在竞技场大闹一场后,被禁足在这里,不过好像就他有些紧张,其他人都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倒是六师兄雷斯,昨天一脸不开心得表示,老九,不能给你助阵,心里过意不去。但是那眼神满是遗憾的盯着战鼓是怎么回事,敢情还没打过瘾。
当白小树来到竞技场找到自己将要比试的擂台,他大吃一惊,发觉这里早已经围上好几百人,甚是热闹。他心想:这是看猴呐!
“嗨,你现在很欢迎嘛!昨天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大闹了一场,可惜当时黑子输了,他们闹着要喝酒,就错过,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穆小玲老远就看到白小树,赶紧拉住想要问个清楚,黑子从后面跑来,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小树不禁莞尔,心中一阵温暖,也不答话狠狠的紧紧抱了下眼前的少女。转身就走,酷酷得道:“等我把台上的打飞后,我再和你说。”他不敢回头,丝丝感动在胸口回荡,生怕一回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穆小玲愣了下,看着白小树的背影,发现以前瘦弱的男孩长高不少,还有半个头就赶上她,随即喊道:“小心,对手很强。”
此刻白小树已经穿过人群走上擂台,隐约听到穆小玲喊了什么,却没有听清楚,他现在没办法再回头询问少女喊什么。擂台上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少年,微眯着双眼,眼缝中透出丝丝尖锐的光芒,上上下下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