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城内城。
天空晴朗,温和的阳光洒向陨城,清晨的凉爽还未散去,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人潮。
白小树一行人随着人流缓缓移动,由于身高相对同龄人来说瘦小不少,与至于踮起脚尖来只能看到人头和肩膀,抬头仰望了下蔚蓝的天空,又环顾四周那川流不息的人群,身前身后是一张张紧张、期待、或是面露潇洒状的清新的少年、少女和青年,大多都身形挺拔、步伐沉稳、气息内敛、或是气宇轩昂,也有不少几人众聚在一起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偶尔响起不知名的兽吼长鸣,吵杂的喧嚣让不远处隐隐传来引路的学员运气传声也弱了几分。
这时的白小树走在前面,左边拉着已经擦干眼泪的穆小玲,右边牵着谷雨的小手,立夏不急不缓得跟在谷雨的后面。有时有些急性的人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或是功力深厚,会推开前面的人流挤到前方去,顿时人群被挤得向外涌动,每当这时白小树都要去费着劲挡住被挤涌过来的人,尽量不让挤过来的人撞到女孩们,好在每次身边的人都会照顾下这瘦小的男孩和女孩们。
“嗨,你们才多大啊?这么小就来院试!你们是一起的吗?”身旁有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汉子瓮声瓮气的问着白小树。
白小树抬头看着这身材高大的汉子,满脸海胆一样坚硬的胡子中能看到铜铃般的眼睛,身穿着灰色衣掛,露出点强健的胸肌,手上的衣袖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刚才好几波人流涌来,都亏这汉子帮忙才不至于被挤压,正要好好道谢,没想到汉子先开口。
“对啊,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哥哥,这是我妹妹。”就在白小树准备道谢的时候,古灵精怪的谷雨抢去话头。
那大汉首先看到一个清爽的女子,女子身形修长,一身草青色衣裳,乌黑的长发瀑布般顺着肩流下,两眼微红显然刚刚哭过,正在清理脸泪痕,这才发现不是这位女子说话,低头看向白小树和谷雨、立夏。
待看到两个粉雕玉琢,明眸皓齿的女孩,正闪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看着他的时候,大汉莫名得羞涩起来,挠挠后脑勺对穆小玲说道:“你们这么小,是来看热闹的还是......”
由于这四人就穆小玲最高,比白小树和谷雨她们要高上一个头,理所应当的成了“大姐姐”领着自家弟弟妹妹。
“刚才多亏壮士相助,我们几姐妹是来院试的,不知是否这个方向?”穆小玲收拾好,恢复成清爽的女汉子。
“哈哈,对,有学员在引路,你们才多大啊!”汉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又看了看谷雨和立夏接着问道:“你们......”
“她们是我干妹妹。”剔透玲珑的穆小玲那里不知道汉子要问什么,然后俏皮对汉子眨眨眼睛说道:“年龄~~是女士的秘密哦。”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穆小玲大度的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我叫黑子,我们村里人都叫我小黑.......”
“......我名为小玲,我弟弟......叫小白......”
“哦......小白......”黑子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对着他微笑的瘦小男孩,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头凌乱而浓密的黑发毫无章法的“盖”在头上,肩上背着个大大鼓鼓的包袱,黑子顿时觉得这样看着人家非常不礼貌,赶紧说道:“不好意思,你好,我叫黑子,你叫我黑子好了。”
“你叫我小白就好了。”白小树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量,微笑着说道。
“刚都是你在护着你妹妹她们。”黑子伸出大拇指过来,说道:“好样的!”
黑子低头看了看低头在那偷笑谷雨和立夏,霎那羞红了脸,这两女孩长的跟小仙女似得,黑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对她们说道:“我们一起走把,先得去报个名。”
“还要报名?”穆小玲问道。
黑子见四个脑袋伸的长长的一副我们什么都不懂的模样,就和白小树他们结伴边走边说。
“对,要先报名,得交报名费......”
“交多少钱?”
“别打岔,让黑子说完先。”
“......好吧,小黑你说呗。”
“......报名费啊十个金吧,然后好像要测试,具体的爷爷没有跟我说,就是要我注意......注意什么,我给忘了,后面还有要战斗。其实,我爷爷也是才过了两关,就被刷下来的,后面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听说有九关,全部通过了才能进学院。”
“要不,等我先过了再回来告诉你们。”谷雨眨着眼睛看向白小树。
“不用,我们一起吧......”白小树听到黑子说九道关卡的时候,心都凉了,这一下得刷掉多少人啊,看着眼前一群带着希翼的人,等下可能绝大多数人都要带着沮丧、失望、落幕回去,这个世界分外残酷,修行之路当真要心如钢铁才能走下去。
黑子瞥了谷雨和立夏一眼,暗暗吃惊,这女娃子口气怎么这么大,当年爷爷也是方圆百里第一好汉,曾进密林追只凶兽七天七夜,不分昼夜的把它活活擒回,轰动一时,满怀壮志的来陨城,也才只过了两关,败兴而归。
黑子从小被他爷爷寄予厚望刻意训练,从小把他丢到森林里磨练,培养出野兽般敏锐的直觉,开始看到谷雨的时候,就有些疑惑的情绪产生,再看到立夏时,就感到一丝危险的信号。他自信要比爷爷当年要强,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过来院试,听到女孩子理所当然的说着这话,不免震惊无比。
“小玲,看,教书小先生!他也来参加院试了,我们去问问他。”白小树正好看到外城的那位年轻的教书先生,只见他背着个小书框,跟着行人一起移动着,顿时生出不少亲切感,还是熟悉的人在一起心才会慢慢安稳。
“小先生!这里,这里。”白小树喊着,把人群中的教书先生拉了出来。
教书先生摸去额头细微的汗珠,跟白小树和穆小玲各打声招呼,他们两是知道的,都是那片小区的孩子,经常来听他讲课,由于教书先生的脾气很好,所以一般小孩来听课都不会收钱,还会叫他们进来一起练习用树桠写书。
“马小先生,你知道等会院试什么吗?”穆小玲问道。
马文君正摸去脸上的汗水,刚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他一文弱的教书先生很是吃力才能保持平衡,这才被拉过来,由黑子护着这一小圈人,这才算是站稳脚。连忙向黑子道声谢。
“院试啊,每次都不一样,怎么!你们也要去院试吗?”马文君好奇的打量两小女孩和白小树,接着疑惑看着两女孩转头问向穆小玲说道:“这是.....”
待穆小玲和白小树七嘴八舌的解释一番后,马文君才对谷雨和立夏行一书生礼:“两位道友,在下不才,在城外为先生。”
谷雨咯咯笑个不停,立夏则也提裙回一礼,并不言语。
“我们爷爷的爷爷,那时候院试没这么多人,当时他老人家过了七门,根据手记上写,第一门是测试,第二门是测试,第三门还是测试,第四门是文试,第五门是......最后第八门的时候,考官要求推动巨石,由于气力不行,就没考上.......我爷爷,他老人家考到第九门之时,可惜当时考官把他老人家的考卷给弄丢了......哎,我爷爷气不过,找他们理论,被告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马文君面露遗憾色陈述道。
这些都是从他家人写的手卷中得来,他爷爷走的早,他出生时,他爷爷过早的郁郁而终,母亲又在生他时难产而亡,当年跟着他爷爷跑东跑西想要维权的父亲也劳心劳力英年早逝,只留下家族手卷和十一岁的他,好在这片小区的人朴实善良,就让他吃百家饭长大到十六岁,他这才接任父亲以前的教书一职,平时对小区的小孩多有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