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老板还没有回来,真真是急死个人啊!花之源发现现在的她的耐性是越来越不好了,总是坐不住。这会儿了阁主还没有回来,自己已是憋了一肚子的水。瞅了瞅还在喝茶的解厄,和一直未有任何动作的墨言,她放下手中的陶瓷杯,对他们俩笑笑,然后火速的撤了。
“呼——”从净房出来,深吸一口气后再呼出,外面的空气甚是清新。花之源见着渊阁的景色还不错,决定小逛会儿再回去。绿树红花,蝶飞乱舞,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深幽小径,暖玉铺就。大手笔啊!没想到从外面看感觉像是破落户,里面仔细瞧着就感觉这指不定比皇帝的宫苑还要奢侈大气!
“哇,这池子里面的鱼长的真好看啊!红艳艳、金灿灿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很好吃?”花之源趴在池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在游走的鱼,可怜的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安危已受威胁。
“想吃?”一个较为柔和的声音在耳边乍起。
“嗯嗯嗯!”花之源满口应道,还附和着狂点头。
“呵呵……”男声笑起,只是单纯的好笑。笑声中并无别的意味。
花之源听到这笑声就知道糟了,这不是她迷糊之下错以为的解言。不是解言,且一般的侍人应该不会上前来与她搭话的,那么再一听这口气,肯定就是正主:渊阁的主子!啊!!!求解:想偷人家的鱼被抓包了怎么办?
“姑娘应该不是新招的侍人吧,难道是今日登门的客人?”男声优雅的问道。
花之源心想,肯定是他一回来侍人就上前汇报了!他没休息就直奔这边而来,恰巧自己又因更衣后贪看这里面的风景没有回厅,这才与他碰上了。
只是自己现在这个造型实在是不够淑女,太不端庄了,这家伙又迟迟赖着不走,怎么办?真是尴尬至极!
花之源还没有想好对策,就听到那男子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不方便,可否需要在下帮上一把?”
听到这里,花之源知道自己再趴下去也不成了。没听见人家的话里话么:起来!还不起来?可是要我亲自去扶你起来?!好吧,明明一温柔的男子,自己把人往凶恶的地方想了。
花之源权衡之下只得一股脑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然后转过身道:“呵呵呵,我没事,我好着……呢……”最后的呢都轻声不可闻了。
这是怎样的俊美飘逸的美男子啊!只见花之源面前的男子身着黑色及至曳地的黑色外袍,广袖与对襟嵌有红丝云龙纹,袍底是绣的红丝山川景,若影若现,低调奢华,大气矜贵。里穿黑色绸缎里衣,光华流转。腰束宽带,隐有红丝暗绦纹,腰间别的是一对腾飞的凤凰样式的腰佩。手指修长,如似削葱根,手执一根短玉笛,堪堪只两指长。及至面容,花之源觉得实是难以言述。他的眉毛比之女子的柳叶眉粗上几许,黑眸蕴星,似水荡漾,点点星光。眉峰集聚,英气由来。鼻沿直挺,行迹可现,将之侧面都勾勒的无懈可击。唇薄微抿,肖似女子以指点红妆,粉嫩柔软。发如黑色的绸丝缎,将之大半都束起以一白玉冠圈之,脑后下摆未束起的黑发直披而下。
通体看下来,这男子长相、着装倒似带点女气。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男人,绝不会把他当做女子。与其说女气,不如说贵气,可能是从小富贵中的堆砌,让他比一般的男子更显白皙华贵。
温柔可亲,举止恭谨,该是类书香世家的世家子,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客客气气,行止周全,风度翩翩。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与之亲近的人,实则他们之间的距离隔着十万八千里,因为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不过,花之源可看不出这男子是真的跟她客套一下还是怎的。既然搭话了,花之源索性答道:“我是见着这池子里的花开的甚是美丽,然后想趴着离花近点,闻闻看花香如何?”花之源决定打死都不承认她是去看鱼去了,且还想吃鱼了。
“哦,那姑娘觉得我这花的香味如何?”男子相询。
“嗯——不错!很好闻!呵呵!”花之源应付道。随即花之源问道:“既然阁主已经回来了,我的两个朋友还在厅堂里等着,那么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前去与他们相会了。”花之源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人客套不来,这些客套的事还是交给那个年纪轻轻的就喜欢做老沉状的解厄吧。
男子没直接应下,只自顾说道:“我是这个渊阁的阁主瞿望。你可直呼我名姓,可不必唤我阁主。”说完后才转身朝前走去。
花之源跟随其后缓慢的行走,轻呼了一口去:“呼——他的气场好大啊,跟他说话都似压力不堪解。瞿望、瞿望啊!不对啊,我们来找的不是所老么,那婆明明说无相衣需要找所老取的啊。”转而她一想:“无相衣是找所老取,但是没说所老是渊阁的阁主,所以该是没问题的吧。哎!算了,不多想了,待会儿不就有结论了嘛!”她不紧不慢的跟在瞿望的身后。
厅堂里的墨言和解厄已是焦急不堪:这渊阁的阁主没等到,这花之源出去了一下也没见着人回来,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就在两人准备出去的时候,瞿望带着花之源回来了。
“今天三位来此取的什么东西?在下实是不记得存有何物等待几位相取!”瞿望缓缓的放下手中的青玉杯,对他们几人问道。
“敢问阁主可知‘那婆依依,纵我不往,仍与相望’?”解厄直问。“我们是受那婆所托来找人取回一样物什!”
“哦?所老么?”瞿望明白了,他漫不经心道:“你们……是来取无相衣的吧?”
“正是!”解言回答道。
“所老已经出远门了,此时并未在阁中。”瞿望说完顿了下,在大家都失望无奈的时候,接着说:“不过,所老出门前倒是把无相衣交于我保管,等待人来取。”
解厄听着这话头,就知道这阁主恐怕是不会让人直接取走无相衣那么简单,就不知道他会出何条件才肯给他们。
“那阁主的意思是?”解厄疑问道。
“既然是所老给予那婆的,我代为保管,此时你们受托来取,我也该受托相交。不过……”说着,瞿望望向了两个一直当背景中的花之源:“不过花姑娘可否答应我与我一起参加盂兰盆节?”
大家都知道这瞿望瞧着是好声好气,以礼相询的,实则是态度很明确: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应了你的请求!否则免谈!花之源心里极其的郁闷,内心喊话:“我们不过是今天才见了第一次面的,怎么也没有交好到要一起约会的地步吧?阁主?!”况且她都没有和墨言约过会呢,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的?
过了好久,花之源应道:“我答应你!”这事也只有花之源自己能决定了。
“好!如此,你们请稍后,我去取无相衣来。”说完,瞿望振袖离去。
花之源用手中的茶杯挡住自己的脸,也挡住另外两人的视线,特别是实质性极强的墨言的视线。“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刚外面园子里见着了一面,之后就来这里了。真的!”解释完了,那两道感觉像激光般的视线终于弱下去了,“吁——”
半盏茶的功夫,瞿望缓缓而至,走向花之源,将装有无相衣的盒子放在了她的掌心:“盂兰盆节,镇河河边,酉时时分,恭候姑娘的大驾!”唇角微抿,笑意浅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