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方明的眼光,这其实就是最原始的火炮,一尊差不多有2多吨重,通体用熟铜铸造,基本无法移动,只能用来守城防御。发射原理和火枪一样,先在炮内装入火yao,在放入西瓜大小的铁质或石质弹丸,以引线点燃发射药。不过射程却足有3公里远,威力啥的根本就没有赵翟说的如韦小宝口中霹雳金光菩萨摇头怕怕掌那么夸张,一炮发出只是看着惊天动地,只要没被炮弹直接砸中根本没事儿。由于炮身沉重,也无法调整高低角度,只能靠减少或增加装药做一定调整,一旦敌人靠近到一里以内,这炮就只有当摆设的份了。
倒是这大炮的装药别有一些特色,方明看那炮兵操作,火yao每次都存放在一牛皮纸包中,纸包上用笔歪歪扭扭写着六里,五里,四里半这些字样,装入炮中打出后射程远近竟与纸包上所写全无差别。
抓住炮兵一问,才知是配制火yao的匠人在将火yao送来时就标明了的。
太牛了,这样的人,一定要抓在手心,绝不能放跑了。当下打定主意回头千万要赵翟将这配火yao的人找来,不惜代价!
看完天雷大炮,方明失望的走下城墙。火枪太少,威力也不够,大炮是够大了,却比火枪还不如,只能吓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城墙倒是却如赵翟所言城高墙厚,可关键是没兵守御啊。看来要保住昌州城不失还任重而道远啊,现在只希望长武、盛威军这两方面真如赵翟预言的那样,要到秋天才出兵了,这样还有大半年时间可以筹措。
回到太守府,赵翟已经在方明的房间内等候多时,一见面就拉住他往外走,嘴里还嚷嚷着:“中华,你可回来了,西洋商人吾已经联系到了几家,只等明日就可有回音。还有,你要的匠人吾已经找到了,侥天之幸,还真有两个会造火枪的!”
听说找到了会造火枪的匠人,方明也兴奋起来,连赶几步将赵翟丢在后面,连声问道:“人呢?在哪里?快带我去。”
到了太守府前院,诺大一个院子里被人挤得满满,都是一身粗布衣裳,面目黝黑手掌粗糙布满老茧的工匠。见到赵翟和方明一前一后进来,纷纷跪倒在地:“见过使君,见过都尉大人!”
“都起来,都起来!”赵翟挥着手,对方明道:“全州城里的铁匠木匠都在这里了,共七十六人,二十八个铁匠,四十六个木匠!还有两个火yao师傅,吾想着你可能用得上,也一并带了来。”
说到火yao师傅,方明一下想起了为天雷大炮配制发射药的那个牛人,抓住赵翟就问:“这两个师傅可是为天雷大炮配制火yao的?”
“然也!”赵翟拈须点头,喜得方明差点扑过去抱着那张保养甚好的老脸狠亲一口。
“谁会造火枪?”谢过赵翟,方明扫了眼个个显得惶恐不安的匠人们,温声问道。
没等赵翟点名,一老一少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当先的老者跪伏地上,碰碰碰三个响头:“老汉曾在营州匠作营中铸过火枪,老汉的儿子也学了一点皮毛。”
还是从营州出来的?方明大喜,连忙上前将老者扶了起来:“老人家快快起来,后面这个就是你儿子吧,也快起来!”
老者被方明半扶半拉的从地上拽了起来,偷眼看赵翟仍捋须微笑,并无不满之色,这才放下心,小心翼翼垂手站在一边。
方明却不急着询问火枪的事宜,只扯着老者闲话:“老人家贵姓,今年贵庚啊?”
“回都尉大人,老汉贱姓蒋,贱名也不敢污了大人们的耳,只打了四十多年的铁,今年已经五十六了,所以人人都唤我老铁蒋,小人儿子今年才三十岁,大家都喊他小铁蒋!”老铁蒋小心翼翼答了,回头见儿子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上去就是一脚:“不长耳、没出息的,没听都尉大人让你起来么?”
“不妨,不妨!”方明连忙拦住老铁蒋,等小铁蒋从地上爬起来,又问:“老人家,你做火枪多久了?威力如何?有现成的能看看嘛?”
“回大人,老汉是在营州匠作营里学得造火枪这门手艺的,算来也有三十年了。不是我老汉夸口,我造出来的火枪就是在营州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二百步之内可穿重甲。只是在匠作营里打出的一切东西都是须上缴长武军,实在没有现成的。要是大人想要,老汉回去就开炉打造,保管给赵使君与都尉大人一人奉上一杆!”说到自己拿手的手艺,蒋老汉拘束一扫而空,常年打铁时被溅起火星烧得坑坑洼洼的脸上都泛出红光,当下就有拔脚走人开工打造的冲动。
二百步能穿重甲?!方明大喜。这个距离上,伊利亚火枪连一层轻皮甲都打不穿,难道大夏人自造火枪竟然比西洋火器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这样的人才,长武军如何肯放他离开?想着,就开口问道:“这不急,这不急。只是老人家为何要从营州离开呢?长武军又怎么会放你离开?”
老铁蒋脸上堆起奇色:“人老了,自然要落叶归根,老汉本就是这昌州人,少年离家到营州学手艺,这才一干就是四十年。自然要走就走,长武军的大爷们虽然蛮横,也不能拦着老汉不让走哇!”
靠!这个时代没有知识产权就罢了,怎么连保密制度也没有?听了老铁蒋的话,方明立即就把念头动到了营州匠作营那些造枪铸炮的熟手们身上。只是这话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回身喊过站在院外的赵引财,低声吩咐了几句,才回头对老铁蒋道:“老人家,你就在昌州放心住下吧,等下某还有一杆西洋伊利亚造的火枪让你帮着看看。”
老铁蒋领着儿子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爬起来挤回人堆。
方明又喊:“哪两位是火yao师傅?”
人群中应声走出两人,趁着他们磕头的时候,赵翟凑过来小声道:“这两人是一对亲兄弟,全州最好的烟花师傅,伺候火yao足有三代。就是他们帮着配出天雷大炮火yao的!”
人才啊!方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只见这两人一脸焦黑,头发稀稀拉拉尚带着焦味,身上老远就闻到一股硫磺硝石的味道,可能是因为长期接触火yao而损坏了嗓子,声音嘶哑无比:“耿大、耿二见过使君、都尉!”
“你们会造发射药?”方明一句话说出就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连忙补救道:“就是天雷大炮用的火yao?”
两兄弟这才恍然,异口同声道:“诺!确是我两兄弟配制的药引!”
“那一炮打出,发远发近所需药量,也是你们自己计算的?”
“诺!”还是异口同声。
“那你们是怎么算出来的?”方明急切道。
“这……”两兄弟对望一眼,耿大哑声道:“回都尉大人,我等小人伺候这火yao已经有三代了。从小我两兄弟就对这火yao特别着意,任何火yao只要一过手,就知威力大小。至于如何计算,实在是说不清楚啊!”
搞了半天全部凭的经验啊,套句卖油翁的话:“无他,手熟尔!”
方明点点头,只要人在,这经验总有办法给你总结成公式。还要开口说话,远远瞥见赵引财捧着一支火枪已经到了院外,招手让他进来,取过火枪,又喊来老铁蒋:“你先看看这火枪如何!”等老铁蒋拿了火枪端详,见耿家兄弟也抬眼张望,心念一动,又将赵引财手中拿着的一袋火yao子弹递了过去:“你们兄弟也看看这火yao,威力如何,怎么配药才能让这弹丸打的远,威力大!”
“诺!”耿家兄弟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探手接过,老大拿着火yao,老二拿着子弹。
方明正欲对其他匠人说话,却见耿大从火yao袋内探手拈出少许,直接往嘴里送去。“这位还吃火yao?”想到这东西貌似有毒,总算是知道了这两位嗓子为何这般喑哑了,正要阻止,耿大已经伸出舌尖在火yao上一舔,将黑色药粉裹入嘴中,跟人美食家品菜品酒般吧嗒吧嗒几下,又抓起一把对起阳光摊在掌心细看。看完了交予自己兄弟,又拿过兄弟掌中的一粒弹丸掂量重量。他兄弟也同样,取出一点火yao放到嘴里品评,再抓起一把察看。
只一分钟不到,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对着方明躬身道:“都尉大人,这火yao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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