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杯,棋一局,风花雪月谁的罪,只怨夜如魅。
爱一阙,情一笔,离愁别绪谁的泪,犹道几时回。
花开花落又几番,无人怜,罔顾春意阑珊,唯有旧梦残。
此生最难如初见,情冷暖,只道当时枉然,徒剩焚心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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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暮俯身将景洛软软的身子抱起,伸手一拂,殿内烛火便不再泣泪,整个缚离殿陷入沉沉静谧。
轻柔地将她放在帝王榻上,祈暮一摆手,层层帷幔落下,形成另一方世界。
祈暮将她放坐在自己腿上,只手解开她的发带,青丝顿时披散开来,宛若盛开在黑夜中的曼陀罗,妖艳中带着清纯烂漫。
景洛睫毛微颤,娇软若海棠春睡,不外如是。
以景洛的警惕性,怎会被人抱起都不知?祈暮眼神滑过一丝邪魅,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会元穴,景洛霎时间不得动弹,惊诧地睁开汇有辰光的双眸。
祈暮猛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了微红双唇,撬开牙关不断地索取甘甜滋味。
吻毕,景洛胸前起伏,喘息着,水眸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子。
祈暮不以为意,嘴角轻轻牵起,似宠溺道:“装睡,就要有惩罚。”
景洛回他一个白眼,有些疑惑道:“祈暮,欺负人也要适可而止!”
祈暮眉梢一挑,并不答话,随意地向后一倒,景洛本是靠着祈暮,没了支撑,自然也向后倒去。祈暮欣然将她纳入怀中,闭上眼睛,安抚道:“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景洛无奈,闭上眼睛思索着事情,正思索到症结处,突然,祈暮伸手一敲她的脑门,下手不轻,景洛痛呼一声,猛地推开他,“祈暮,我招你惹你了!”
祈暮睁开眼睛,眸若细细清泉温润,伸手搂回身旁娇躯,淡淡道:“你的思绪吵到我了。”
景洛无语,嗤他了一声,“这你都听得到。”
“当然。”
话落,祈暮不再理会她,继续抱着她闭上眼睛睡觉。
见祈暮不再说话,景洛觉得无趣,也闭上了眼睛。
此时睡觉对于二人来说都是过早,风浸染薄薄的帷幔摇晃进来,轻轻流淌在二人身上,殿内萦绕着宁静的气息。暖而静。
夜半,雨下的慢慢大了,风吹的帷幔骀宕,二人相拥睡的正熟。
景洛本以为自己会因为祈暮的戏弄而气恼地睡不着,没想到是一场好眠,万千思绪未入梦中,此觉虽短,四肢百骸却轻松自如,经脉如注源源新力。
一觉醒来,景洛起身看了眼祈暮眼下的青色,心中猛地一缩,祀青怎会毫无效果?蹙着眉伸手,将两指按在他眉心处,纯色的细光从景洛手中溢出,注入他的眉心。
片刻后,祈暮清透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自然之色,但看来还是令人心疼。
景洛疲惫地披衣下床准备唤仪月更衣,一少年如疾风般闯入缚离殿,转眼间被暗卫团团围住,刀剑齐出对着擅自闯入者,当看清此人是轩王世子时,皆是惊异。疾风骤雨中,司错衣衫湿透凌乱不堪,手中所持之剑映出他一双赤红的眼,令人心悸。
景洛立刻束发走出,缚离殿外夜雨飘渺,看不清来人,便靠着廊柱沉声道:“什么人?”
阿弥躬身行礼,“回少主,是轩王世子。”
景洛一惊,不顾仪月的阻拦走进雨中,飞身到司错身前,皱眉看着他,“司错?”
少年抬眸定定地看着景洛,眼前的人站在雨中,寝衣已经湿透,此刻全都贴在身上,显出玲珑身姿,因少年身高未及景洛,景洛微微躬身,动作间更添了几丝妖娆的诱惑。
司错眼中赤红之色愈盛,看着景洛脸上的疲惫之色缓缓皱起眉来,景洛见他眼神不对,不明所以。
司错一把扯下自己的披风毫不温柔地给景洛披上,暴怒道:“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又向暗卫吼道:“还不退下!”
景洛对阿弥轻轻点头,暗卫便尽数躬身退下。
司错瞥见披风下摆上晕染有血迹如点点梅花盛开,便蹲下身子大力揉搓着,但血如墨染,仍留痕迹。
景洛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固执地动作,并不出声打断他。
摄魂阁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暗杀组织,近年风雨飘摇,隐隐有被人逾越的趋势。这个少年身份尊贵,是老阁主嫡孙,又天赋摄魂异禀,自然是摄魂阁名正言顺的少主,所学所见,都可以用残忍来形容。其身世经历与景洛相似,因此她才多了几分怜惜和爱护。
瘦弱的少年突然动作一顿,痛苦的闷哼一声,口中吐出鲜血,在雨地上侵染开来。景洛连忙弯身将他抱起冲出雨幕,“仪月,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