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十唤》
一子唤,醉阑珊,愁意朦胧眠画船,待要笙歌引千帆,蘋洲烟雨断。
二子唤,离泪残,水面清圆荷向晚,待要流琴弦弦弹,应是相见欢。
三子唤,檠灯暗,咫尺烟江水渐寒,待要琵琶错杂弹,诉客子乡关。
四子唤,玉壶转,画楼忒小斜阑干,待要秦筝七弦缓,楫情几多难。
五子唤,东风乱,老木清秋无限寒,待要古琴锁戟轘,倚剑知酒暖。
六子唤,松路短,催谁归去古楼兰,待要胡琴凉马鞍,金甲何人穿。
七子唤,西风残,荒烟依旧照马川,待要丝竹入淮关,空城裹尸乱。
八子唤,朝歌泛,沙堤烟柳飞絮漫,待要玉笛破窗畔,解携更那堪。
九子唤,星河湾,郁彼北林翔鸟啭,待要筚篥镌纸笺,忧心褐衣单。
十子唤,天地颤,风雨飘摇鬼啼山,待要鼓瑟空际看,逝者如暮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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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祁暮看了眼零落的皓然,“辜月,送凌公子回府。”
“是。”辜月从暗处走出,雪色映人更显其清柔身姿。
春日回雪,轻柔地飘入这十方世界。
“也好,水中之‘鱼’已助殿下除了。”凌玄之抚袍起身,“凌某在此多有不便,不如先行一步,告辞。”
祁暮向玄之举杯,“多谢。”
二人相视一笑。
现亭中只祁暮一人静静拥炉饮酒赏雪,水亭之外寂静无声,却暗暗杀机四起,由雪舞一场掩饰。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春雪清寒,诸君请出吧!”祁暮淡淡道。
只是透过雪幕看向祁暮,零落间,无双玉颜显得有几分肃杀。话音刚落,林间无数黑影掠向水亭,刀剑上的寒光鬼魅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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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
“阁主,辜月告退。”辜月欲跪下行礼,双膝却被一股真气抬起。
凌玄之淡淡道:“辜月,你已不是千机阁的人,不用对我行礼。”
辜月立刻屈膝跪下,身姿柔弱却语气铿锵道:“不管辜月在何时,处何地,绝不敢忘昔日千机阁与少主之恩,若无少主,辜月此时不过一具白骨,在辜月心里,辜月永远是千机阁的人。”
凌玄之抬眸看向这娉婷女子,果然如少主所说,已成一把出鞘的剑,剑锋隐藏锐然,将来可堪大任。玄之清雅一笑,道:“辜月,你记住,你不是千机阁的人,而是少主的人。千机阁或许有一天会不复存在,但你必须忠于少主。洛儿是你唯一的主子。”
辜月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清雅男子,凌玄之给她的印象是那个温文儒雅却满腹奇谋的阁主,下令决断,洞悉局势。刚才“洛儿”二字竟如此缱绻,毫不掩情。辜月定声道:“阁主放心,辜月此生定忠于少主。”
凌玄之转身向房中走去,“不必回云蒙山了,洛儿即刻便能回京,你去扫一扫官道上的‘积雪’,莫阻了她的路。”
“辜月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