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辩论中第一个论断的结果作为第二个论断原因,将第三个论断的结果作为第四个论断的原因……;或者将第一个论断的原因作为第二个论断的结果,将第二个论断的原因作为第三个论断的结果,将第三个论断的原因作为第四个论断的结果……每个论断之间像一条锁链一样一环扣一环,这种辩论艺术就是连锁辩论。
明朝时,南昌宁王朱宸濠自恃是皇族后裔,一天到晚只知吃喝玩乐。有一次他的一只挂有“御赐”金牌的丹顶鹤独自跑到街上,被一条狗咬死了。朱宸濠气得暴跳如雷:我这只鹤是皇上赐的,脖子上挂着‘御赐’金牌,谁家野狗竟敢欺君犯上,这还了得!当即,他命令家奴把狗的主人捆绑起来,送交南昌知府治罪,给他的白鹤抵罪。当时南昌知府叫祝瀚,对宁王府的胡作非为很是不满,就对宁王府的管家说:既然此案交我处理,那么公事公办,拿个诉状来。
管家耐着性子,写了诉状。
祝瀚接过诉状,立即命令衙役捉拿凶手归案。
管家忙说:“人已抓住,就在堂下。”
祝瀚故作惊讶地说:“状纸上明明写着凶犯乃是一条狗,本府今日要审狗,你抓人来干什么?”
管家气急败坏地说:“那狗不通人言,岂能大堂审问?”
祝瀚说:“贵管家不必生气,我想只要把诉状放在它面前,它看后低头认罪,也就可以定案了。”
管家跳了起来:“你这个昏官,走遍天下可有哪一条狗是识字的呢?”
这时,祝瀚严肃地说:“如果狗不识字,狗也就不能认识鹤脖上的金牌;如果狗不认识鹤脖上的金牌,也就谈不上什么欺君犯上;如果狗不是欺君犯上,就不能处置狗的主人。”
几句话把管家说得哑口无言,管家只好甩着袖子气呼呼地跑了。
祝瀚在与管家的辩论中,采用了连锁辩论,通过肯定第一个条件命题的前因“狗不识字”,得出了肯定最后一个条件命题后果的结论:“不能处置狗的主人”。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1940年的一天,延安马列学院的领导派邓力群等4位同志去接毛主席来学院作报告。从马列学院到杨家岭有5公里,中间还横着延水河。这4位同志刚跨上延水河桥头,就和毛主席相遇了。
他们说是专门来接毛主席的,毛主席幽默地说:“接我?嗯,我晓得了,是怕我忘了今天的报告会吧?你们放心好了,学院给我的任务,那是忘不了的。”
一位同志解释说:“是我们来接主席的,我们来晚了,很不像话。”
毛主席扬起手来摇了摇,说:“这样做有点不好,一个人作报告要四个人接,要不得!要不得!哦,四个人。轿子呢,你们不是抬轿子来接我呀!下回呀,跟你们领导说,再加四个人,来个八抬大轿,又体面,又威风。要是还有人,再来几个鸣锣开道的,派几个摇旗呐喊的,你们说好不好?那才不像话呢!对不对?皇帝出朝,要乘龙车风辇;官僚出阁,要坐八抬大轿,前呼后拥,浩浩荡荡,摆威风。我们是共产党人,是讲革命的,要革皇帝官僚的命,既要和旧的制度决裂,就万万不能沾染官僚习气。从扬家岭到马列学院,十里八里路,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走过来了,这几步路算得了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接接送送。我们要养成一种新的风气:延安作风,我们要用延安作风打败西安作风。”
说得这4位同志点头称是。毛泽东同志让4位同志认识到前来迎接的作法不对头,采用了连锁论证,以幽默的方式,将这种作法推而广之,由有4人迎接,到“抬轿子”,再由“八抬大轿”,再到“鸣锣开道,摇旗呐喊”。这样一层进一层,环环相扣的连锁论证,使4位同志认识到这种作法与封建皇帝、官吏出行有相似之处,革命队伍绝不能容许这种官僚习气。
如果连锁辩论运用得当,使每一环都严丝合缝且环环相扣,令对手无懈可击,那就会有极强的雄辩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