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悟缘领着青叶和青羽,进了云栈洞坐定后,就询问起两个徒弟这十二年来的情况。
自老朱离开后,朱青叶安排青羽守着云栈洞,自己下山到了高老庄识字学文,同时也学了一点人间的医术。
三年后,朱青叶学成归来,就依循着老朱从凌虚子处得来的《丹诀》,不断的采药炼丹。两师兄弟四处寻找奇花异草,把整个福陵山脉都翻了个遍,也因此结识了整个福陵山脉里的妖怪。
由于,老朱限制朱青叶每月只能服用一颗丹丸;朱青叶为了能快速提高修为,只能炼出功效比培元丹更好的丹丸来。青羽肉身特异,吃不出丹丸的好坏,青叶自行研制出来的丹丸,只能找福陵山脉里的妖怪来试丹。有妖怪从中得了好处,就恭维朱青叶为“青衣药王”。八九年下来,“青衣药王”的名号就传遍了整个福陵山脉。
后来,妖怪之间有纷争时,势弱的一方就来找朱青叶主持公道,青叶也从不推辞,实在调解不了的,就以丹丸做人情,倒博得了整个福陵山脉妖怪的一致尊崇。
这些年下来,朱青叶不仅把《丹诀》中的几种丹丸都炼制成功了,自己还研制出三种效果不错的新品种。虽然朱青叶每月只服用一颗丹丸,但修为境界还是从天仙中阶突破到了天仙顶阶。
青羽跟着会炼丹的师兄朱青叶,丹丸是从未断过,又因他肉身特异,没事就拿丹丸嗑着玩。这十来年,靠丹丸的药力,青羽的修为境界连升三级,竟然从天仙初阶突破到了天仙顶阶!
老朱仔细查看了朱青叶和青羽的修为状况,发现两个徒弟身上的元灵之气十分混杂。尤其是青羽,元神之中除了先天火行灵气,竟然五行灵气一样不缺。当下,老朱的眉毛就皱成了一堆。
青羽察觉到老朱心中那狂暴的怒意,怯怯的看了师兄一眼。
朱青叶也知道他哥俩嗑丹丸嗑得有点多,急忙说道:“师傅,您认识女妖柳青吗?那柳青长得可俊俏了,她还向弟子打听您的情况呢,想必是您的相识。”
“什么柳青?别岔开了,你们俩老实说来,这十二年里,到底服用了多少丹丸?”
“师傅,青羽最近两年是每两天才服用一颗,较以前少多了!师兄说,吃多了有些不妥,所以才没多吃。”那青鸟扇动着翅膀,用神识对老朱说道。
朱青叶知道躲不过,低着头老实说道:“这十二年来,师弟大概服用了有三千来颗吧,弟子大概服用了有一百多颗,其中各种丹丸都有一些。”
老朱是真被两个徒弟气晕了,怒喝道:“都觉得自个儿服用的少,是吧?三千多颗,要不是青羽肉身特异,这会早被体内的异种灵气撑爆了元神。青叶,你在人间也曾识字学文,又跟为师修道几十年,怎的连这常理都不懂?修为境界的提升,靠丹丸能成,那还要打坐修炼做甚?都去炼丹岂不是好?要不是为师回来及时,等青羽化形时,一个天雷下来,他岂能控制得住自身的异种灵气?若被天雷灭杀了,而你青叶,就是元凶!”
朱青叶没想到,大量服用丹丸有这么严重的不良后果,见师傅发了雷霆之怒,惊恐之下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弟子犯下大错,请师傅责罚!”
这十几年来,青羽与朱青叶两人相依为命,早就培养出深厚的兄弟情谊。见师傅怒责师兄,青羽慌忙趴倒地上,神识道:“师傅,是弟子抢着要吃的,与师兄不相干。”
见两个徒弟哀切的模样,老朱也不忍心,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师一别多年,只你二人在此,没个依仗!青叶又在福陵山中修持了八百多年,深知山林中弱肉强食的规则,想快速提升修为以自保,为师也理解。哎,是为师没能照顾好你们!”
听了这番话,青叶抬起头来,已经是满脸泪水,红着眼睛,戚声道:“师傅!”
“都起来罢!青叶,为师理解你的难处,但你考虑问题尚欠周全。你以此种方式,虽暂时提高了修为境界,但绝非长远之计!你曾于人间学习,应当知道‘不能力敌,但凭智取’的道理。好生想想,你二人要在这‘弱肉强食’的山林里生存,是否只能依仗境界修为?”
青叶沉思了半响,眼神慢慢坚定起来,恳切的说道:“师傅训诫的是。弟子自通灵后,见过太多的血腥杀戮,离开师傅,弟子的确心有恐惧;又从凌虚子道长处,知悉黑风大王被强服,越发惶恐!这十几年来,弟子几乎是草木皆兵,也常不能入静修炼!虽曾在人间学文识字,对凡人的处世之道却未曾在意!要不是师傅提醒,只怕弟子会一错再错!弟子恳请师傅恩准,待一切安顿好后,让弟子继续去人间游学。”
“你知错能改,为师很高兴。游学之事不急在一时。为师先教你一句人类的良言,听好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青叶听了这一警句,顿时陷入思辨之中,来回吟哦,如醉如痴。
旁边青羽不明状况,问道:“师傅,师兄这是怎的了?”
青叶虽然天生有心灵感应,但本性却爽直,一时之间如何能明白这般道理!
朱悟缘心中还挂念着大堆事情,知道要跟青羽解释清楚不容易,转而问道:“青羽,你喜欢什么式样的兵器?”
“师傅,有甚好兵器给青羽?”
朱悟缘拿出从流沙河里淘来的先天火行棍子,说道:“这个如何?”
“嘿,师兄的不死杖太短,就这般长才好,跟青羽很配。师傅,真给青羽的?”
“这棍子还须炼过,再等几天就给你。”
见青羽一脸期盼,老朱只得先给他看看。青羽用翅膀夹着那棍子,白玉长嘴就在上面啄个不停,想验证是否结实。
正在这时,云栈洞外传来一声问讯,不伦不类的说道:“药王,青猪大王的仙驾可曾归来?小妖虎风前来拜见。”
朱青叶从思辨中回过神来,轻声问道:“师傅?”
老朱哪有时间接见虎风!从冰月戒指里拿出了那对赤铜刀,对青叶说道:“为师现在急于外出,过一段时间就转回。你把这对兵器给虎风,就说为师已外出。”
说完,老朱收回先天火行棍子,又使了一个“隐身术”,接着就启开了洞门。经过虎风身边时,老朱随意打量了一下,那虎妖这回竟然打扮得一身齐整,脑袋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倒是一副人模人样。
朱悟缘运起纵云术,直往浮屠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