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长歌盘着被子,咂吧咂吧嘴,翻了身打算接着睡,没想到手指所及之处竟是温暖毛绒,便无意识地顺手捏了两把,手上就传来细碎的疼痛。
难道是……
顾长歌猛地睁开眼睛,就见一双如大海般蓝澈的竖瞳鄙夷地看着自己。
顾长歌大力地拍了拍面前的黑猫,咧着嘴笑道:“你这小畜生怎么来了?你主人呢?“
黑猫不耐烦地晃了晃头,起身跳下床去,跑到了坐在窗边榻上的少女膝上卧下,蜷成一团。
“它主人自然也是跟着来了。”少女身穿茶青长衫,头发松松地绾起,用一根白玉簪插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黑猫的毛。
“阿妙,你这么个大忙人怎么来了?”顾长歌看到少女便鞋也没穿地就跑了过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使劲蹂躏,黑猫惨叫一声,便滚落到了地上。
“啊呀呀,我的小妙妙可真真是让我想得心肝都疼呢。”
“放手。”
“哎呀,小妙妙还是这么绝情呢,真好。”顾长歌欣慰道。
“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药……”
“咳,咳,阿妙最近过的怎么样呀?”顾长歌瞬间正经地坐到了木桌旁,拎起青花瓷茶壶倒了一杯冷茶。端起茶杯张口就喝。
“那茶里有毒。”容妙回淡淡道。
“噗!”顾长歌顿时把口里的茶水系数喷了出来。
容妙回继续用那种淡漠地语气说道:“过夜的茶水还不如我的新药对身体好。”
说完又用那如黑琉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顾长歌。
顾长歌即将脱口而出的粗鄙之语顿时被噎了回去。
算了,阿妙也是为自己好,不喝就不喝吧。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从来不愿出远门的吗?”
“掌门前些日子和我说,有人拿我的药抵罪了。”
“有吗?哈哈哈哈哈,肯定是掌门又忽悠你出来散散心呢。”顾长歌心虚地打着哈哈。
“哦,那看来你这里不需要补给万草散了。”容妙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都拿来了,就放在这里嘛,又不是外人。”顾长歌连忙谄媚道。万草散可是能救命的药,不要白不要。
“那下次轮到谁去试药了?你?”
顾长歌的笑顿时僵在脸上,下一秒她便惨烈大叫。
“阿妙!看在咱俩的交情的份上就不要了吧!”
容妙回的眼里总算带了点笑意:“那可不行,规矩不能坏,想要药就必须试药。”
“那让苏小二去吧,他身强力壮的,肯定更合适。”顾长歌毫不迟疑地就把苏凌越推了出去。
死道友不死贫道,二师弟你安息吧。
“只要他同意就好。”容妙回笑意更深。
“对了,此次我会与你们一同南下去盟主堂。”
“你去干嘛?”顾长歌疑惑道。
“我要去盟主堂偷草药。”容妙回无所谓地摊摊手,似乎自己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你以为盟主堂是破庙吗?!你想偷就偷?”顾长歌已经对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思路已经无语了。
“也是,难度挺大的……”容妙回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对着顾长歌暖暖一笑,如冰雪初融,一时有些让人沉迷。
但顾长歌心中却警铃大作。
“你……你要干嘛!”每次容妙回这样笑就会有人遭殃!绝对的!!
“和我一起去偷吧!”
“不去!”
“去嘛~”
“不去!”
“那可由不得你了。”容妙回又恢复了那副面瘫的模样,一双乌黑的眸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顾长歌。
顾长歌被这种眼神盯得发毛,叹口气无奈地说道:“大姐,我都不知道你要偷什么啊。”
“还魂草。”
“……”果然是得用偷的。
“好吧。”顾长歌耸耸肩,认命了,“谁让我和你关系最好呢。”
听了这话,容妙回嘴角带了浅浅地笑意。
“我累了,先去歇着了。”容妙回见事情已定,打着哈欠就离开了。
顾长歌也知她从青凌派到这里定是日夜兼程,怕是已经累坏了,也没多言,披了件外衫相送。
走到客房门口时,容妙回回身扔到顾长歌怀里一个瓷瓶,揉着眼睛说:“给,这是新的金疮药。”
顾长歌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容妙回就替她解疑了:“放心,有人已经试过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顾长歌已经没话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睡了。”容妙回不耐烦地回道,径自进了屋,砰得一声就关上了门。
顾长歌无语了一阵,拽了拽衣服也往回走。
手指触及怀里细腻冰凉的瓷瓶,顾长歌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有着暖暖的光。
这时,东方太阳正起,晨曦映在青翠的树冠上。晨练的弟子们正吵吵闹闹地往回走。
顾长歌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
“回去继续补个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