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浪正在大饱眼福之际,却见玉儿从村口走了过来。
“公子,你怎么出屋来了?”玉儿走到西门浪身边,伸手握住了他。
“我在屋里闲得没事儿,出来逛逛。”西门浪眼光仍恋恋不舍地盯着那美艳少女。
“这些姑娘是卫国黑靺族的族人,她们能歌善舞,又擅长烹饪野味,赵、魏、韩三国的权贵们都喜欢她们,你看她们的服饰多么特别漂亮。”玉儿说道,望着众女身上的漂亮服饰,眼中流露着羡慕的神采。
“这些带剑的武士又是做什么的?”西门浪好奇的问道。
“看他们这身打扮应当是魏人,你看他们的服饰尚蓝。这些黑靺族的姑娘多是他们买下来,将来献给各国权贵充作歌姬舞女。”
“哦!”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贩卖人口么,西门浪心想。
“对不起,公子,我没能借到盘缠……”玉儿睫毛垂了一垂,脸上略带羞愧的说:“自从半年前山贼来平安镇抢劫之后,乡亲们的余粮都被抢走了,他们也拿不出多余的盘缠借给我们。”
西门浪轻轻地抚了抚玉儿的秀发,柔声安慰道:“傻丫头,没关系的,公子有胳膊有腿,我自会想办法挣钱,你就不用操心了。”
玉儿迟疑了一下,摸了摸手里的几个铜板,说道:“只好如此了。”
两人在集市上买了几斤粟米,西门浪拿起布袋在手中掂了一掂,够吃两三天了,心想走一步是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学村里猎户去山中打猎来卖,总能凑齐去楚丘城的盘缠。
忽然身后响起了一个轻浮的声音:“郑玉,乖乖小美人儿,你那游侠公子给雷劈死了,几天不见,你又搅到了哪个小白脸儿?”言语中甚是粗鄙。
“与其便宜了这个小白脸儿,还不如便宜了你家大爷,大爷保管今夜让你********!”又一人接口说道。
然后一群人哈哈笑了起来。
西门浪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刚遇见过的流氓青年,除开原来的那五个以外,又多了七个流氓似的彪形汉子。于是冷笑两声,满脸的不屑之色,道:“不长眼的东西,你看清楚了你家爷爷是谁!”
“西门浪?!你不是给雷劈中了,怎么还没死?”一群流氓看清西门浪的面目之后吓了一跳,惊异地瞪着他。
“劈死了你家老娘,也劈不死老子!”西门浪回骂道。
众流氓听得目瞪口呆。
“瞪什么瞪……傻帽儿,就是说你呢,不服气你过来试试!”西门浪竖起中指,故意朝着众流氓当中那个最为强壮的流氓头子挑衅。他早就以专业的眼光审视过了这群流氓,心想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我好歹在‘食人鱼’手下苦练过格斗擒拿,不把你们个个打成猪头,西门浪三个字倒转来写。
“臭小子,别以为你是齐国来的游侠我们就怕你,你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上!兄弟们,大家并肩子上,给他点颜色看看!”那个流氓头子平时在平安镇中称王称霸,何时受过这样侮辱,登时怒火烧心,朝众流氓大喊道。
众流氓们一齐怪叫,十多个人散开朝西门浪包裹过来,一来被西门浪嚣张的态度激怒了,二来仗着人多势众,胆气一壮,摩拳擦掌就要动手围殴西门浪。
西门浪慢条斯理地推开玉儿,孤身走到流氓的圈子里,扭了扭一下胳膊、脖颈,筋骨发出喀喀的声音,然后摆了一个黄飞鸿的经典武打动作,朝众流氓竖起中指。周围的围观者传来叹气声、惋惜声,怪他竟敢以一挑十不自量力。
流氓们摄于西门浪游侠的威名,十多个流氓却没人先动手,流氓头子双眉一竖,就要当先发难,西门浪怎么会蠢得等他们一齐扑了过来,当即身子虚晃,向前一冲之后猛地向左边跳去,在流氓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右肘子已经砸上了一个流氓的鼻子,打得那人是鼻血四溅,仰头倒地。
同时左肘也已磕到了另一个流氓的心窝上,那人坑也不吭一声就瘫倒在地。
这两下声东击西,有如猎豹般的迅捷,众流氓根本来不及反应。西门浪暗笑还好,军训学来的擒拿搏击之术还没丢掉!
众流氓一阵怒喝,朝西门浪扑来。西门浪勾腰躲过背后袭来的一拳,反脚一踹,直接命中那人柔软的小腹,同时一个就地打滚,避开了两个流氓的抱扑,也滚出了流氓的包围圈。
远处一个鲤鱼打挺,西门浪又站了起来。
众流氓勃然大怒,呼喝着朝西门浪扑来。
西门浪不给众流氓合围的机会,边打边走,迅捷移动,手脚既狠且准,打得流氓们头破血流,满地找牙,几个回合之后,又有六个混蛋趴下了。
围观的群众不断的为西门浪喝彩打气,显然是平日里受尽了这帮流氓的欺负,
那流氓头子怒喝着挥拳冲了上来,西门浪头向右一偏,躲过飞来的一拳,顺势抬起左脚膝盖猛地向上一撞,正中流氓下体,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卵蛋给捣破了,流氓头子直接瘫倒地上,面孔极度扭曲,痛苦得哼都哼不出来了。
能够站着的还剩下三个流氓,不过他们完全给吓到了,呆瞪着西门浪,傻傻地立当场,他们何时见过这么刁钻古怪,狠辣无比的打法?西门浪双目一瞪,一声大喝,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往村外跑去.
西门浪懒得再追,任他们而去。
群众之中不知是谁,当先一声发喊,抡着锄头跳了出来,往地上的流氓身上招呼,接着成群人冲了出来,拿起石头、铁锹之类的重物狠命的砸下去,看来在公愤之下,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流氓只怕是死定了。
玉儿冲了过来,拉着西门浪的手,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才松了口气,说道:“还好没受伤!公子的身手好像比从前快厉害多了!这些恶霸坏得很,欺男霸女,抢夺粮食,平日里无人敢管,公子今天可是为平安镇村民处了一口长久憋在心中的恶气。”
“乖玉儿,你还不做顿好吃的,好好慰劳慰劳你家公子!”西门浪哈哈一笑,说完拉着她往家里走去。
“壮士请留步!”身后一个声音高喊道。
西门浪拉着玉儿回过头来,却是那个衣着华贵久闯江湖的中年人。
“在下高贵,乃是大魏曹家大爷麾下三名家头之一,不知壮士如何称呼?”中年人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在下西门浪,不知高爷有何见教?”西门浪愕然问道。
“原来是西门兄弟,敢问这位姑娘是……?”中年人的精明目光在玉儿身上来回打量,像是鉴赏一件精雕玉琢的宝物一般。
西门浪微微一笑,紧紧握着玉儿的手说道:“她叫郑玉,是我的小丫鬟。“
“原来是丫鬟……!”精明的中年人沉吟了一下,措辞了半响,微笑着说道:“西门兄弟,在下奉家主之命,前来卫国寻访歌舞伎,不知壮士可否割爱,在下愿出二十两纹银买下这位姑娘,你意下如何?”
周围的平安村民发出惊叹声,显然这二十两纹银价值不菲,足够平常人家用个十年、八年的了。
西门浪拉紧了玉儿的小手,摇头说道:“不卖,多少钱都不卖!”
“你这丫鬟乖俏可爱,再过几年必定出落成一个美人儿,在下十分欣赏。不如这样,在下仍出二十两纹银,外加你可在我这群舞姬中任选一名作为交易,不知西门兄弟意下如何?”中年男子指了指身后那堆美姬,微微笑道。
那个丰胸玉腿的美貌黑靺女人朝西门浪直抛媚眼,巧笑倩兮,显然很想跟随西门浪而去。
玉儿紧紧拉着西门浪的手,望着那娇媚万种的黑靺女人,心中惶恐不安,眼眶渐渐的湿润了,脑中一阵迷糊,公子会不会为了她而不要我了?
西门浪察言观色,反手握紧了玉儿,左手在她娇嫩的琼鼻一点,笑道:“傻丫头,对本公子这么没有信心!”扭过头对中年男子说道:“千金易求,但我这丫鬟确是难得,就算你送再多的美人我也不换!”
玉儿长长松了一口气,又是感激又是幸福,紧紧依着西门浪,忽然觉得公子就是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就算天塌下来也不怕了。
高贵闻言笑了,神色间并没有西门浪的断然拒绝而失落,反是露出赞许的神色,朗声说道:“金钱不易其志,美色不惑其心!西门兄弟果真是重情重义的好男儿。高某想与西门兄弟商量一件事情,西门兄弟可否坐下来详谈?”
西门浪愕然看着这个精明的商人,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村东口的一间茅屋之中,西门浪拉着玉儿和高贵席地而坐。
高贵开门见山道:“西门兄弟有没有兴趣弄一大笔钱?”
西门浪听着两眼直发光,钱现在是他最缺也最头疼的东西了,于是问道:“高爷的意思是……?”
高贵久闯江湖,西门浪激动的神情一丝不差的落在他眼中,心知有戏,当即的从兜里掏出一袋铜钱,扔在桌上叮铛作响,微笑道:“只要西门兄弟一句话,这二百杖铜钱就是你的了。”
玉儿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挽着西门浪的手臂惊喜道:“这足够我俩一年的生活了。“
西门浪并不伸手去拿袋子,说道:“高爷请明言,只要西门浪办得到的事,就尽力而为。”
高贵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伸手拍了拍西门浪的肩膀,说道:“西门兄弟的身手过人,又重情重义,高某人很欣赏西门兄弟,不知西门兄弟愿不愿意跟着我高某人闯荡?”
西门浪心中恍然,原来他是想收我做小弟!
高贵继续道:“我高某在曹家还是有几分说话的权利,西门兄弟不妨先替我护送这批歌舞姬平安返回安邑,立此大功之后高某再向家主推荐,西门兄弟飞黄腾达之日可待!高某人是诚心诚意邀你加入,不知西门兄弟意下如何?”
西门浪迟疑了半响,想了又想,说道:“高爷盛情,西门浪感激不尽,只可惜我和玉儿已经决定去楚丘城走一趟,探望一位亲人。”
高贵露出失望的神情,沉默了一下,高贵又心有不甘,继续劝说道:“西门兄弟可否考虑考虑先帮我走完这趟镖,见过我家家主之后再去楚丘探亲呢?并不会耽搁小兄弟太长时间的。”
西门浪心想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于是问玉儿道:“你觉得呢?”
玉儿冲他甜甜一笑,温驯地说道:“玉儿一切听从公子安排!”在古代女子看来,男人的意见就是最高的命令。
西门浪终于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钱袋道:“如此西门浪恭敬不如从命,以后还盼高爷多多指教。”
高贵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十分开心,双手连拍西门浪的肩头,显然他对西门浪十分喜爱,朗声说道:“放心吧,我高贵绝不亏待于你,回到了安邑城之后我亲挑两匹上等骢骊好马,送你主仆两人舒舒服服地去楚丘城。”
“如此多谢高爷!”西门浪躬身道。
心中暗叹,这下子等于是签了卖身契了!没想到自己没做成纵横家,也没做成侠客,倒成了一个江湖镖师了。
高贵携着西门浪走出茅屋,叫来了一名保镖郭旭,让他带着西门浪去村外的营地里看一看,同时让郭旭介绍一下他们这批镖队的成员。郭旭见识过西门浪一个人打垮了十二个流氓,十分仰慕他的格斗技术,路上十分亲热,有说有笑。
营地守卫森严,三十多个帐篷里均有人把守,营帐外侧还养着十多匹马儿,营帐中传来了女人的笑谑声、打骂声少说也有三四十人。
西门浪心想这高贵好大的手笔,哪里买来这么多漂亮女人?只可怜这些美貌女人前途渺渺难以预料,嫁到皇宫贵族家中还算幸运,身心有个着落,若是做了婢女丫鬟,少不得成日挨骂、挨打忍气吞声。
刚到营地门口,正巧一个身材魁梧、面目凶悍的武士从营中走了出来,双方撞了个面对面。这凶悍武士惊异地打量着西门浪好一阵,毫不客气的向郭旭质问道:“这人是谁?“
郭旭赶忙向他介绍西门浪,并将西门浪的拳脚功夫大加夸赞一番。
然后又对西门浪说道:“这位是贾固贾大哥,我们镖队的头领。智计过人不必说,一手剑法更是使得相当漂亮,小弟我自负剑法不输旁人,然而在他手下仍是走不了十个回合!”
贾固冷冷的扫了西门浪一眼,淡淡的说道:“耳闻不如目见,西门兄拳脚过人,不知是打出来的还是捧出来的,哪天有空,贾某人倒想见识见识。”
说完后眼光色迷迷的落在了玉儿的身上,当西门浪不存在一般。
西门浪的拳头微微紧了一紧,随即又松了开来,脸色淡定如恒,淡淡的道:“在下也希望见识见识贾兄的高妙剑法,但愿不要让西门浪失望才好。”
说完拉着玉儿走进营房,不再理会这个狂傲嚣张的贾固。
郭旭尴尬的追了上去,领着两人参观了营房,然后将两人安置在营房内才离去。
玉儿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那人好可怕,吓死我了。”西门浪将她搂入怀中轻声说道:“不用怕那混蛋,他若胆敢打你主意,我会不择手段收拾掉他!什么恶人我都不怕。”
玉儿垂下了螓首,没有做声,显然满怀心事。
西门浪柔声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玉儿仰起头来,眼中含满了泪光,颤声道:“城里的人奸诈无耻、卑鄙毒辣,他们随随便便杀人,公子若是以后卷入那些人的漩涡当中,只怕性命危险。”
西门浪默然了半响,说道:“傻丫头,别担心,公子我有一项他们都没有的长处,他们奈何不了我的!”心想我好歹多了两千多年的知识,今后设计打造出一批精良的杀人暗器出来,就不怕这堆无法无天的王八羔子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忽然听到营外有人喊道:“高爷回来了,高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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